白闲第一个站起身,“多谢陛下好意,星星,我们走吧。”
殊星……
莫问噔噔噔跑到殊星身旁,“师傅我们去哪里啊?”
这么多人看着,殊星还是得给她父皇三分面子,带着一群萝卜头出去了。
孟渠颠颠的跟在太子后面,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可是这人眼里只有长公主,瞄都不瞄自己一眼。
殊星把他们领到偏厅里,命宫女上些吃食,然后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莫问紧紧跟着师傅,看到霍如和霍清两兄弟,就跟护食的小动物一般,毛都炸开了,眼神戒备。
“你这是何意?我们只是想和星星交个朋友,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啊。”
莫问先前被白闲哄骗了,丝毫不敢松懈,“师傅是不会收你为徒的,我就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你两就不要想了。”
殊星扶了扶额头,“莫问啊,人家没说要拜师,你怎么如此执着于这个?”
莫问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示他,这几个小屁孩没安好心。
“师傅你不用管这个,有个声音告诉我,他们是来和我抢位置的。”
白闲赶紧自证清白,“我从无此意,没有要和你抢师傅的意思,你可以对我放心。”
莫问再也不要相信这个大骗子的话了,鼓着脸颊奶凶奶凶的,“你不拜师也定是别有所图,这里最坏的就是你了。”
突然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白闲失笑,“不是,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为何对我敌意如此大?”
还不等莫问回答,白闲又无辜的看向殊星,“星星,我没有恶意的,你徒弟对我误解太深了。”
殊星可没忘记这人上次当着她的面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与其帮这个外人,还不如护着自己的小徒弟,“我家小徒弟心善容易被人骗。”
那意思自己是恶人?白闲再次后悔,上次实在是自己考虑不周,这得罪了个狠的。
“星星你真的误会我了,上次说的话是我思虑不周,那不是看我对星星一见如故,想着到时候回到南诏,见不到你了,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说了,好不好?”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殊星反而更觉得这人像南诏皇帝了。
【不愧是南诏皇帝的儿子,这一见面说自己舍不得就要和人联姻,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一个人得联姻多少个啊?】
脑海里又浮现出南诏皇帝上朝的时候,前面站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大臣全都被挤出殿外的画面。
生生的打了个激灵。
【这到处播种,要不得,要不得啊,得离远一点,花心会传染。】
白闲……
父皇娶了那么多妃子关他什么事情啊,他又阻止不了。
剩下几个人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孟渠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了。
那那两兄弟和霍如两兄弟丝毫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一字不落的的全都听到了。
见鬼似的看着殊星。
仿佛明白了莫问如临大敌的原因,原来星星这么厉害啊。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情,当即就要发问,“星星你是怎么做到的,心…”
白闲冷了他们一眼,打断,“星星,朋友再精不在多,像是我父皇,后宫里妃子一大堆,整日都在吵架,烦都烦死了,我以后一定不学他,万里挑一选个我最喜欢的才好。当然,交朋友也是。”
得把星星的顾虑都给打消了,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四个准备问出口的话,被白闲打断,还被对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心头有些畏缩,不敢再说了。
等念头打消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同样是皇子,自己为何要怕他。
可这这会白闲和星星在说话,也不好再开口,只能作罢。
宫女拿来的点心都是御膳房精心制作的,左右也无事,听着耳边星星河白闲在那闲聊,就开始吃了起来。
当然就是白闲一个人在说,星星时不时出个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和之前的态度相比,可是好多了。
白闲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了。
可没过一会儿,有太监匆忙跑进来,惊慌失措的,说是大殿上出事了,好几位大人吐血了。
殊星拿着点心的动作一愣,起身准备往外走,陡然才发觉这几盘点心也有问题。
刚才和白闲斗嘴去了,没来得及看。
“别吃了,快吐了。”
双胞胎兄弟吃的正满足呢,点心被抢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手伸进了嗓子眼里,刚吃下去的全头吐出来了。
白闲也在一旁帮忙,眉头皱着,动作丝毫不慢帮他们催吐。
孟渠发觉了到了,也用不着别人,直接开始挖喉咙。
在场的人,刚才就数他最闲,所以自己一个人坐在那,为了打发时间,已经吃了好几块点心了。
扣嗓子眼扣得分外痛苦,眼泪直往外淌。
“呕…”
莫问看着想要上前帮忙,可师傅和白闲三两下就扣完了,轮也轮不到他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刚才光顾着和星星说话,没来得及检查一下,说不定都发现了。”
“这是我们待客不周,定是有人在后面企图挑拨关系,好让大周陷入内乱,真是该死。这本就和你无关,无需在意。”
白闲一副主人翁的口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朋友就不要在意那么多。这些毒都在下在点心里,还好发现的快,顶多虚弱几天,伤及不了性命。”
殊星虽然知道他的能力,但只知道个大概。
这会发现他也看出来了,心里对他的能力又升了三分。
还有一事,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从出生,她就能隐隐约约看到别人头上的一些画面,开始并不清晰。
后来跟着国师练了几招,得到的信息渐渐多了起来,还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掺杂在吃食里面的毒。
颜色或深或浅,毒越深,颜色越黑。
眼下点心里的毒,黢黑。
看来下毒之人是想一击毙命啊。
可自己面前的几个人,自己啥也没看到,就很奇怪。
殊星把这个归结于自己还修炼的不够。
宫女端来茶水给他们漱了口,清理了一番,五个人都蔫哒哒的。
“来人,御膳房和刚才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都给本宫扣押起来,胆敢下毒,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
禁卫蜂拥而上,把所有人都制住。
宫女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声求饶,空气中的每个因子仿佛都被哭声和闹声给充斥着,吵得殊星脑壳都大了。
声音稚嫩却又夹杂着威严,条理清晰的安慰,“吵什么,做过的才会害怕掉脑袋,要是没做过,本宫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更不会严刑逼供。”
“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把碰到什么人,听到什么话,一一交代清楚。如若让本宫知道有些人不老实,本宫定然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几人又赶到宴请使臣的大殿,太医正忙的焦头烂额,人数太多,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有哪些人中毒了。
各国使臣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宣德帝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首,刑部的人已经开始排查了。
看这情况,看来父皇已经安抚过了,只有抓到凶手,这些人的怒气才能真正得以平息。
可是背后凶手,即使查到了,父皇也会很为难。
殊星走上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父皇。”
挨着他坐下,两人挤在一个椅子上挨着,“你可不能生气啊,不然…”
三年了,在殊星有意无意的锻炼下,宣德帝的脾气稳定了很多。
但不能情绪波动过大,尤其不能发怒,不然又疼又该犯了。
孟胜在一旁也看的揪心,这皇上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万不可再重蹈覆辙啊。
“你知道是谁干的,告诉朕。”
殊星才不相信他不知道,虽说前两年他都有派人一直盯着后宫,但时间久了,一直把人放在那里一直盯着也不是个事,肯定有所松懈。
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朕好心留她一命,却没想到她疯癫至此,想要毁了大周。朕派人阻挡,却还是被她钻了漏洞。”
殊星嗯了一声,“父皇,到底是谁中招了?严重不?”
来的人身份贵重,要是其他三国的人死在大周,众目睽睽之下,连一丝辩解的机会也没有。
这相当于把大周的小辫子亲手递到其他人手里。
轻了是割地赔款,重了怕是要生灵涂炭。
要是被南诏和东陵北夷联合起来,就大周目前的实力来看,根本无一丝抗衡之力。
孟胜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太医,一副后怕的口吻,低声道,“南诏使臣萧理全刚才在和皇上敬酒的时候,口吐黑血,当即就晕了过去。”
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中招了?
殊星记得那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这会儿倒下了不知道笑容还在不。
注意力偏了,殊星扭转过来,“只有他一个,北夷和东陵的人呢?”
宣德帝声音冰冷,能把人冻死,“怎么你觉得少了, 还想多几个人被毒死?”
白闲几个人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殊星看他对着自己摆了摆手。
什么意思?
“你别一副吃了炮仗的语气,之前你不是还暗戳戳的让我弄死南诏太子,这会儿真的要有人死了你又不高兴,难伺候。”
宣德帝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把匕首,手在慢慢摩挲,似是下一秒就要拔剑而起,“朕是让你悄无声息的弄死,不是大张旗鼓,你是生怕大周敌人不够多是不是!”
“众目睽睽,百口莫辩,还是踩在朕的皇宫中,你说,朕要是把这些人都弄死了,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回去告状了,是不是?”
殊星……
一言不合就要把所有人都弄死,这是你的处事风格,没错。
“大白天的别做梦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平息三国的怒火吧,刚才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那几个萝卜头现在都成为尸体了。”
这事早都有人禀告给宣德帝了,对方胸有成竹,“朕已经找到了替罪羔羊,顺带帮你和你母妃一并把仇给报了,不用谢朕。”
殊星差点从跳起来,“张冠李戴是这么用的?你这么做,就不怕大皇兄怨恨你?”
“怕?”
“笑话!”
宣德帝笑得跟个反派似的,嚣张又阴狠,眉尾上挑,眼神深邃,让人越发觉得深不可测。
“既然自己犯蠢,就别怪朕心狠手辣。难不成你还想饶恕害了你的人不成,朕就是这么教你的?”
“毒害后宫妃嫔和长公主的罪名,和企图挑起四国纷争,让天下大乱的罪名能一样吗?你这是要把人往耻辱柱上钉死了啊,遗臭万年,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写入史书。”
“畏首畏尾,不堪大用,朕不日就把你送去国子监,省的你给朕丢人。”
殊星……
“我只是想到是这个发展,又不是不同意。既然缺了个羔羊,还是个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
这话还差不多,宣德帝挑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派人去把把凶手给抓来。
腾格昊空突然发难,一把推开拦在前面的太医,“大周皇帝,本王带着五皇子和六皇子不远万里来到大周,本着两国邦交,友好往来,可现在却在大周皇宫里,让五皇子和六皇子中毒,现在还迟迟抓不到凶手,大周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如此无用吗?”
“要是你们缺能人,我们北夷可以毫不吝啬的送你们几个。”
“但眼下最重要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千金之躯,受了这无妄之灾,你们大周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东陵镇国公也是一脸怒容,“我儿好端端的,吃了几块点心就成了这番模样,这事不好好说道说道,还以为我东陵无人呢!”
孟渠吃的最多,脸色最差,可萧理全也倒下了,无人帮他说话。
只能寄希望于白闲,“太子,你不说几句吗?好歹催催,不能丢了士气啊。”
白闲给他倒了杯热茶,突然看到了他的辛苦,“说的对。”
孟渠等着太子给他主持公道。
却看到白闲面朝的方向不对,不是应该看向大周皇帝吗?
“急什么,这不长脑子的都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胆敢给你们下毒,对方抱的就是想要挑唆四国关系的目的,你们这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急着找大周的麻烦,岂不是正中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