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放开我。”边适想要抽回手,可将致就是不愿松开。
两人在不断较劲,谁也不想退步。
将致心里充满歉意,张口想要说话,却没料到那细白的指尖竟顺势探进了嘴里。
“唔嗯——”将致下意识合上唇,又伸舌想推开。
“别动。”边适按住他,“指挥官,你该补充水分了。”
将致的喉结滚动,久旱逢甘霖,干涩发疼的嗓子总算被润湿。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呃,够,够了。”
将致抓住边适的手,头往后仰,想要把他的手指拿出来。
边适神情淡然,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戏谑,他抬手按住将致的后脑,指尖忍不住把玩那灵活的柔软,“真的够了吗?”
将致蹙眉干咳几声,伤口处随着身体的震动不停渗血,可惜边适沉醉于捉弄将致,并没有注意到。
将致抬手,握住边适的手腕,拿出他的手,又顺势往上捉住那不听话的手指,使劲捏了捏,轻声道:“真的够了。”
“难道我昏迷期间,你都是这样喂我的?”将致眼中含着笑意,静静地看着边适。
这话瞬间让边适愣住,他的耳根发烫,一想到将致昏迷期间,他是怎样喂的水和营养液,边适整个人就瞬间布满红晕。
“嗯?”将致拉着边适坐在床边,缓缓凑近他的耳尖。
嗅着那些含羞草味,将致觉得心安。
边适立马转移话题,“你,你被箭射中之前似乎状态就不对,当时怎么了?”
将致捏住边适的手,闻言没有松开,反而直接放到了下颌处蹭了蹭。
这样乖顺的动作让边适惊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将致,也从未想象过将致充满野性的俊逸脸上能出现这样柔软的神情。
边适撇过脸,“先回答我。”
将致轻轻叹了一声,呼出的热气烫得细白修长的手指瑟缩一下,他笑了笑。
“我有omega信息素应激症,很严重。”
边适愣住了,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双紫眸,随后上下打量,“你可是alpha,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将致有些无所谓,“从小时候就有了,你想听这个无聊的故事吗?”
边适抬手按住他出血的伤口,轻斥道:“等你伤口重新包扎后再说给我听。”
治疗机器人正巧敲门,进屋后径直来到边适面前,“抱歉,你要的注射式抑制剂我没做出来,飞船上的人类不让我动那些物资。”
边适其实也猜到了,毕竟飞船上所剩的营养液也不多,大家都巴不得少一张嘴跟他们分食物。
“不管那个,先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治疗机器人对于将致的醒来一点也不意外,身为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它只用完成命令就好。
将致抬手打开它的铁壳,看到它的身体芯片,“最近这机器人没有什么异样吧?”
边适摇摇头。
将致打开瞳纹扫描器,只见机器人被降了权限,无法开启瞳纹锁。
“是谁做的?”
能够通过芯片直接关闭权限,只能是联盟组织里权限很高的人。
将致被追杀,只能在外躲藏,他手下的人又统统被关起来,又能有谁在背后帮他?
“怎么了?”边适附俯身看着将致。
将致抬眼,看见那双湛蓝的眼眸,剑眉蹙起,说了实话,“治疗机器人的权限被关了,联盟不会通过它找到我们的行踪,我在想……”
“会不会是沈嚣凡做的。”
将致心里一直不愿意怀疑沈嚣凡有异心,可他之前的行踪确实可疑。
如今川目、山颜他们都被关了起来,将致也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些事。
治疗机器人包扎完后,就出去了。
边适关上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将致,你没想过为什么鳞人总是能精准的给母星造成伤害吗?她的人为什么能毫无阻拦地来到母星?”
“丧尸病毒、线虫病毒甚至变异的海洋生物,为什么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让鳞人抓住?”
难道鳞人真的能在茫茫宇宙中手眼遮天吗?
将致自嘲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母星出了叛徒,只是作为指挥官,他不能总是顾虑太多,只能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
“边适,你觉得是谁呢?”将致看着边适清澈的蓝眸,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颌,“我想听你说。”
边适一脸严肃,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手,“我怎么知道?到底谁才是指挥官?”
“哈哈哈。”将致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揉了揉边适柔软的头发,“不说了,这些事不是我这个逃犯该想的。”
看到将致的状态好转些,边适撑着下巴凑近,“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有omega信息素应激症吗?”
将致收敛了笑容,静了几秒,随后道:“很简单的故事,八岁时我被将枭接回家,开始注射催化剂进行训练,我母亲受不了将枭对她的精神暴力,自杀了。”
“那天她释放了大量的omega信息素,把我紧紧包裹,我的五脏六腑、我肌肤的每一处空隙都灌满了她的味道。”
“平时我很喜欢母亲的味道,可那天或许是受惊了,也或许是浓度太高我承受不住,总之当我在医院醒来后,就有了这个毛病。”
将致似乎并不在意应激症,这个病症对别的alpha来说或许打击巨大,但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边适听完这简单却又残忍的故事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将致。
“别皱着眉头,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将致揉了揉他的眉心。
“我时常要注射催化剂,易感期不稳定,幸亏有这个病,不然这么多年别人会把我当精神病。”
边适挥开他的手,犹豫道:“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接受过o?”
“嗯。”将致仰面倒在枕头上,淡淡道:“没时间,也正好不喜欢。”
边适垂下眼眸,坐在床边,良久过去,空气中的含羞草味似乎浓郁了一点。
将致看着床边的含羞草,它的叶片又舒展开,空气中的另一股A信息素似乎很雀跃,能窥探出主人的心情不错。
将致挑了挑眉头,掀掀眼皮看着边适,淡淡道:“你很开心?”
“胡,胡说!”边适起身跑了出去。
将致没有追他,心想该要给害羞的小alpha一点时间。
智脑突然响了一声,将致垂眸看去,竟然是头条新闻的推送。
“讣告?”将致笑了,“正好给我省事了。”
没想到将枭竟然真的这么狠心,看来儿子远没有权力重要。
将致顺手滑走讣告,却在看见下一条新闻后愣了愣。
“常家在外系发现水脉。”将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怎么会这么凑巧?”
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将致捂住伤口,夺门而出。
“边适?你在哪?”
将致有些慌,循着含羞草味来到了飞船的甲板上。
边适躺在甲板上,透过上面的透明罩子,无聊地数着来往的星星。
“一千九百零五,一千九百零六……”
突然他顿住,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双紫色眼眸,在漫天星尘的照耀下,那双紫眸璀璨得仿佛也像星星。
“你来干嘛?”
边适坐起身,戳了戳他的伤口,“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硬了?不去好好休息吗?”
将致也顺势坐在他旁边,本想跟他说刚刚的猜想,可看见边适认真看着星尘的样子,他就说不出口了。
将致不想打破这为数不多的惬意时刻。
边适指着那颗星星,“将致,你说那是不是橡女系?是不是塞可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