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回去?”
陆夫人诧异地尖叫了一声,元扶歌只当没看见。
她淡淡地回了句:“嗯!”
嫂嫂向来待人和善,突然要回府,肯定是那日去送舅舅回来的路上起了龃龉。
兄长那个莽夫,就知道打仗什么的,不知道怜香惜玉。
陆司遥绕过来,拉住她的手眼眸里都是着急:“可是二哥对你不好了?”
“没,只是明日后就要去宫里请安了,我得回去罢了。”
元扶歌不想伤了这两个对她好的人,便随便编了个理由。
陆夫人上前想要挽留她,“可是....”
元扶歌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婆婆莫要再说了,公主府还有许多事物没有处理,我该回去了。”
陆夫人担心道:“那....伯棠.....”
元扶歌转了颜色,依旧交叠着手:“婆婆放心,本宫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公务缠身罢了。”
“长公主嫁入我陆府,就是我陆家人,这还想着走难不成是瞧不起我家?”
门外漠然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陆白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日陆砚修出去他不赶自己走,反而阻拦,这其中必有蹊跷。
不行,她得赶快走了。
元扶歌语气一滞,带着一点嘲讽道:“我原就自己有府邸,不过是因着礼法规矩这才在这里待了许久。”
云萍站出来喝道:“三公子说话这般无礼,是以为公主好说话吗?”
陆夫人原本略微蹙起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这云萍丫头对旁人确实是好,但是今日说的话确实过火,纵使平日玩的再好她也听不下去了。
在自家府里,却容一个侍女撒野,这传出去了叫她爹爹怎么在朝堂立足!
“放肆!”陆司遥叉腰,训斥着云萍,“你,你太过分了,在我们府里教训我三哥哥,就不怕被罚吗?”
上等人就是上等人,他们是不会与奴才和平共处的。
云萍丝毫不惧,作揖疏离回应。
“二小姐与夫人恐怕不知道,三公子之前差点伤及我家公主性命,驸马来求情,公主看在夫人曾经帮过她,这才给了驸马面子,放了他。”
云萍牙尖嘴利,将那日的情形说了出来,听的陆夫人一愣一愣的。
她想到那个时候陆白身上带着伤,好几天都没去上朝。
他平时最是敬业,那几日却卧床了好几天。
原来是被伯棠打了,谋害公主那可是死罪人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了他,平日里他们看着乖巧,想不到竟是装出来骗她的。
陆夫人额角青筋暴起,气的一拍桌子,“伯棠呢?”
侍女道:“回夫人今日休沐,少主出了门现在都不见人。”
“既如此媳妇这就先过去了,婆母要是闲来无事也可来与媳妇唠唠家常。”
元扶歌尽力忍着心里的急切,依然保持着风度。
“看这样,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那我也不好阻拦了。”陆夫人自觉理亏,叹了口气摇头笑着。
“来人给长公主带上东西!”
元扶歌出了门儿,看着好几马车的东西,目瞪口呆。
“这.....”
元扶歌与云萍目瞪口呆地盯着陆夫人带的东西。
“你要回去,那我这个做婆婆的怎么能让你们俩空着回去。”
陆夫人摸着她的肚皮笑道:“你先去,等伯棠回来了,我让他追你去!”
“谢母亲,那儿媳先过去了。”
“好!”
元扶歌滞了一下,墙角一片红绸咻呼不见了踪影。
会是他吗?
陆府消息灵通他怎会不知道,元扶歌的心缩了一阵。
元扶歌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路上元扶歌撩开窗户,向外瞥了一眼:“他来追了吗?”
“没有!”
在云萍的声音中她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本来就是因为恩情他们才会结合,因着势力才会攀附,若连这点也算不清那她也别提那些问鼎高位的事了。
刚到府里就见何云雁在书房写文章,弦月在一旁伺候着。
元扶歌不等他们行礼,便直接问道:“不凡呢?”
弦月接到指令便去查看了,她跪下回话,“回主上,不凡神出鬼没,属下查到了他的住址,但什么都没有。”
元扶歌坐在椅子上,将茶碗叩的叮当响。
她厉声道:“继续查!”
“是!”
接着她朝着何云雁沉声道:“四皇子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正在按计划进行,但这几日你成婚,陆府内的不让进人,我汇报不了什么。”
“是谁不让来的?”元扶歌想着这几日的细节,问道,“陆砚修?”
何云雁不假思索道:“正是!”
元扶歌皱眉,顺手放下卷起的袖子,“他不知道我们在查你的事吗?”
“知道,臣那日下朝去陆府见您,但驸马说你们大婚还得再有几日,要我往后放一放。”
何云雁看着她逐渐捏紧的拳头,像是跟斗气一般将袖口捏的发皱。
瞧着她心里有气,他不急不徐地放下笔墨,“怎么这是吵架了?”
元扶歌别过脸,沉声道:“他有事瞒我。”
“这也不稀奇,你本就是为了救人才与之结合,难不成动心了?”
“你!”元扶歌气结。
面对何云雁一针见血的剖析,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动心,但是她不能忍受背叛。
这种感觉她不想再次体会!
见公主脸色有异,云萍立马制止何云雁,“何先生莫要胡说,公主挑他也是为了以后着想。”
“是嘛?”何云雁往纸上吹了口气,轻描淡写道,“我倒觉得她有些动摇了。”
“我会管好我自己的心,”元扶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但到时候也请何状元不要三心二意呀!”
“公主你...”
弦月立马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站了起来。
何云雁淡淡道:“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陆府二小姐来找过香囊了吧?”
云萍瞧着何云雁那张死鱼脸就来气,什么叫他知道?
那可是弦月绣了好几天才弄好的,他几句话就带过了?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在长公主备嫁之日来过,当时被外面传信的暗卫看见了。”
“何先生那还是我教弦月做的,我一眼就瞧见了。”
何云雁道:“是嘛。”
云萍自豪地仰起脸,夸赞着自己的徒弟,“当然,你不知道当年弦月做女红最是费劲,我从没见过她那么努力过。”
弦月红着脸,揪着云萍的衣服制止她:“云萍你别说了.....”
何云雁捏紧手指若有所思。
元扶歌白了一眼何云雁,带着云萍走了。
走时她还用衣裙赌气地将他写好的字画扑到墨汁上。
她还歉意地向他招手,“哎呀,真是对不住呢,你得重写了呢。”
“哦,对了不凡那个事情你去查查,过几日我要亲自查看。”
何云雁摸着脑壳,又要开始头疼了。
夜里元扶歌靠在窗口吹着夜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萍掌灯过来问:“公主还要准备驸马的东西吗?”
元扶歌勾唇一笑,他们到头来终究是同床异梦。
“准备着吧,毕竟是驸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