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立政殿就传来皇后的低吼:“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元扶歌坐在一旁夹着菜,淡淡道:“我们昨日动了二哥,她肯定要发作的。”
皇后幽幽叹气:“德温是我的儿子,作为母亲教训自己的儿子,她反而还不乐意了。”
“二哥毕竟是皇祖母身边的红人。”
皇后急急道:“可聿淙那边....”
元扶歌慢慢走到母后面前,轻声道:“我嫁给谁,取决于皇权,若他没本事也强求不来。”
“你真的舍得云莫?”皇后担忧地看向女儿,她冷静的好像一个看客。
她抱住母亲,冷漠开口:“我记得我同母亲说过,哪边有利我就去哪边。”
皇后挣开她的手臂,扭头拍了下她,怒道:“胡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嫁错了人,断不能再让你受这个苦了。”
元扶歌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可在更大的皇权面前她只能选择更加有利的条件,不然就要被皇权主导,那样黑暗的生活她不想再回去了。
但是母亲这边又要稳住,她无奈哄道:“母亲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等这一切结束我就找个好夫婿,行吗?”
早膳过后,太后便邀请元扶歌前往后花园喝茶聊天。
云萍警惕地跟在身后,到了花园元扶歌皱皱鼻子,陆砚修已经早早地在那那边坐下,等着他们过来。
“这个少将军消息倒是挺灵啊?”
“云深那边怎么说?”元扶歌走在长廊上低声问道。
云萍如实回答:“陛下本来都要答应了,可太后又说先紧着长公主的婚事,这才不得不推后。”
这个太后!
元扶歌心里一紧,她这样阻止难不成也知道些什么?
太后一身华服在花园亭子里品茶,一看见她便弯了眼睛,招手道:“疏晚快来,挨着皇祖母坐。哀家刚礼佛回来,带了许多佛子茶。”
她一把拉过元扶歌,小声道:“我听说昨晚的事了,听闻你与少将军来往密切,可有此事?”
元扶歌垂首笑笑:“少将军救过我的命,孙女自当要常来往了。....”
陆砚修看她急于撇清与自己的关系,黑了脸。
太后皱眉,当即变了声音,愠怒:“哦,那倒是少将军自作多情了。”
元扶歌一怔,人家还在这里,太后就毫不避讳地说出这般难为人的话。
陆砚修垂手,失落道,“没让公主动心是臣的错,请太后责罚。”
皇帝在一旁打着哈哈,“倒也不必如此认真,定是疏晚还没开窍吧,啊哈哈哈...”
元扶歌看着皇帝,眼珠一转,道:“听闻父皇是要开恩科是嘛?”
皇帝咳了两声,俨然道:“这正商量着,这不,你皇子祖母要给你招亲。”
元扶歌微微眯起眼,慢条斯理道:“这可是国之大事,怎能让女儿的婚事绊住,这也显得我太不懂事了。”
太后手中一抖,洒了些茶水在桌子上,皱眉道:“同你一般年纪的女子已经嫁人,哀家催了你好些时候你都给推过去了,现在无论如何你都得找个人嫁了。”
皇帝觉察到太后的怒气,赶忙帮她顺气儿厉声道:“还不给你皇祖母赔罪。”
赶鸭子上架,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前有狼后有虎,左右都是死,元扶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胆道:“皇祖母恕罪,孙女不是不想嫁人,是没遇到合适的。”
“怎么,少将军是哪里不好吗?”
陆砚修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是正常的。
元扶歌跪下身子,叩首,“那在此次的恩科里,在找一个德才兼备的如意郎君。”
此话一出,与皇帝的路线不谋而合,既解决了恩科问题,又解决了太后,一举两得,他对女儿的做法感到欣慰。
皇帝拍手叫好,对着太后道:“好啊,母后这样也是解决了朕的一块心病,真是太好了。”
说完他还挑衅地笑笑,朗声道:“今天天气好,各位想一起去游猎嘛?”
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她只能坐在那里干听着。
话落,陆砚修眼睛一亮,顿首,“.....公主,我...”
他退开几步,红着脸恳请着:“长公主可否与臣一起?”
太后又喜出望外道:“....也好,你们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多走走。”
“也好。”皇帝思索片刻,起身道:“那你们俩赶快过来,朕先去了。”
皇帝这顺水人情做的,两边都不得罪。
元扶歌遂即扶着额头道:“啊....头好晕....少将军,还是随着父皇去吧....”
她不会是瞧不上陆砚修吧?太后眼珠一转,赶忙催促道:“少将军赶快带她去吧。来人,快去给长公主打点打点。”
元扶歌推脱道:“....我,我今日还要回府,还有东西没打点....”
太后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展颜笑道:“哎呦,傻孩子,这些都有哀家替你操心,你就去吧。”
陆砚修直勾勾地看着她,傻笑道:“太后说得对,咱们还是去吧,别扫了陛下的兴。”
他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很厌恶这些吗?
元扶歌瞬间觉得气血攻心,她的头真的要开始晕了。
她被陆砚修“热情”地带去猎场,这可是陆砚修的舒适圈。
夏日炎炎,水边清新舒畅,感觉刚才的郁气消散了些。
刚到就听小厮来禀,说皇帝有事不来了。
元扶歌想借机溜掉,奈何陆砚修实在太热情了。
他活动着筋骨对旁边的下属说:“元一,我带公主去那边看看。”
元一上来就是谄媚一笑,道,“哎呦,见过长公主,祝少主成功。”
陆砚修愠怒:“乱说什么?脑袋不想要了?”
元一嘿嘿一笑,扭头就跑:“嘿嘿...溜了溜了。”
“咳咳咳.....”陆砚修偷偷嘀咕着,“怎么不再多说些....”转而又叹了口气。
元一走后这边就剩她和陆砚修两个人,他一个人站在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老是咳嗽着。
元扶歌担忧地瞥一眼他,“怎么,你嗓子不舒服吗?”
陆砚修大窘:“没,没什么,只是想着恩科的时候,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少将军总这样直率,难道不会受伤吗?”元扶歌瞪眼,不禁腹诽,怎么又扭捏起来了?
“我受不受伤,主要取决于你。”
听到这话元扶歌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不会辜负这份坦率。
夏日草木更深,灌木遍地,层层翠绿覆盖着这片土地。
陆砚修弄了好一会儿,过来她这边道:“今日我们不说别的,好容易这次没人打扰,公主随心便是,我很强的,你不必怕。”
看着他的样子,元扶歌扑哧一笑,“多谢少将军,我会好好享受的。”
前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准备开始游猎。
陆砚修在马背上一晃一晃的,他向远处眺望,满意道:“看来今天的猎物不少嘛。”
随后他便带路,跑向山坡处的亭子,沿途寻找猎物。
元扶歌都快被马晃散架了,她抓着缰绳紧紧跟着陆砚修。
累死了,再有下次,再跟他来她就是狗!
好一会儿他安静下来,惊喜道:“有了!”
他搭上弓箭,瞄准了林间的猎物。
元扶歌看他一眼,在旁边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猎物。
时间静静流淌,陆砚修的指尖即将松开的瞬间,弓箭朝向了她。
元扶歌大惊,睁大了眼睛,愣是不敢说出一句话。
陆砚修突然冷了脸,沉着声音:“别动!”
元扶歌,僵住了身子,不敢乱动一下,等待着时机。
冰冷的弓箭抵着她的脖子,冷声道:“你是谁?”
紧接着,飞箭离弦,朝着元扶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