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冷面冷心、不苟言笑的沈慈吗?
这前后的反差怎么像是两个人?
她想起以前的沈慈,一身白衣,眉宇间总是透着那股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漠。
可现在呢?
他仿佛一条缠绕上来的蛇,依偎着不肯松开。
“云熙,你怎么不理我了?”
沈慈见她盯着自己发愣,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埋怨。
搞什么啊?!
救命,这个人以前不是高冷龙傲天的吗?
楚云熙心里早就疯狂吐槽,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可如今见他这副蹭蹭贴贴的模样。
她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崩溃安抚:
“好,好,我抱,我不走。”
她伸手轻轻抱了他一下,那触感柔软而温热,心里却在疯狂翻滚:
老天爷,我怎么好像想离开这个人越来越难了……
沈慈却依旧死缠烂打,完全不打算给她留任何后路。
他眼睛半眯着,舒服地将脸靠在她的肩膀上。
手指更是不规矩地撩拨着她的发丝。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安心。”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继续贴近她。
带着撒娇的语气,软得发腻。
“你不会抛下我,对吗,嗯?”
楚云熙低头一看,却发现沈慈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
她只觉得灵魂已经飞远了,面对沈慈这过分的撒娇,只能点头:
“是…是啊……”
楚云熙此刻只能认命地抱着沈慈。
任由他软绵绵地粘在她身上,手指还不安分地拨弄她的发丝。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他尾巴缠得紧紧的腰间。
行吧,摆烂。抱着他不动是吧,行,今天你抱够了我再想办法跑。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无奈却带着点纵容:
“睡吧,睡吧,行不行?今晚你说了算。”
沈慈懒洋洋地蹭了蹭,更加讨好地贴合在楚云熙怀里。
他稍稍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蛇精病还挺有缱绻的一面。
楚云熙心里暗暗吐槽,慢慢闭上眼睛,也算随着他一起入眠。
可是没多久,她就觉得意识开始飘忽,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
一睁眼,楚云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看起来像是一处古怪的秘境。
而就在此时,一道宏亮的声音从远处的天空传来:
“诸位修士。
所有人在一月内停留于这玄天秘境获取秘境内的,法宝,秘技机缘。
每人身上只有一枚令牌,而只有得到十枚令牌者才可继续留在剑宗!”
等等,这是什么场面啊?!
剑宗,她记得沈慈当剑尊的时候也没这种试炼啊。
难不成,这是沈慈还未成为剑尊的时候。
她怎么会梦到这么久远的梦。
她下意识低头,结果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斜挂着带有剑宗标志的令牌。
她拔剑想看清如今的容貌,却只在倒映出的剑身上看见了陌生的面容。
这不是她的身体。
“我这……是什么奇葩梦境?”
她愣了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不痛,看来的确是梦。
周围的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楚云熙的状态。
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残酷试炼做准备。
人们个个脸上带着凝重而冷厉的神色。
显然大家都很清楚,这不仅仅是寻找灵宝,更是厮杀的战场——
活下来比寻宝更难。
楚云熙看着四周的气氛,愈发严峻。
伴随着那声音宣布剑宗试炼开始。
杀意瞬间像被点燃的引线。
人群开始迅速散开,但并不是逃散,而是各自寻找猎物。
砰的一声,一位修士已经倒在她面前,鲜血溅在地上出一片深红的迹象。
周围迅速升腾起的杀意将她扯回现实——
或者说,她的梦境。
她环顾四周,看见已经有几波修士向她这边看过来了。
这具身体内木土灵根的力量依然清晰可感。
关键时刻。
几道灵气在指尖聚集,她迅速催动土灵力。
双手向下一按,脚下的地面猛然开始震动。
“起!”
她大喝一声,灵力疯涌而出。
就在刹那间,大地开始快速隆起。
一道由泥土组成的屏障从地底拔地而起。
将她与那些靠近她的修士隔开。
她的脚步不停,索性借势高高跃上崖壁。
瞥了一眼已经陷入更激烈厮杀的格斗场景。
冷静迅捷地向反方向闪避,离开了杀戮圈。
随着她一路狂奔冲出厮杀的中心区域,有意避开沸腾的战场。
她终于找到了一片相对安静的山林落脚。
这梦虽然奇怪,但既然是梦,她也没打算拼杀出个输赢。
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清风拂过,倒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开始做梦,那就索性混到底好了。
她心道,既然能操控灵力,那就在梦境里给自己身心找个舒缓的落脚处。
她召唤土木灵力轻轻挥动,湖边马上冒出一道精致的小木屋。
她在屋外一块平整的木制小阳台上。
稍微躺了下来,享受这难得的阳光。
“梦里都能晒太阳,真不错……”
她微微眯了眼,自言自语着,但心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警觉。
她靠在湖边的木椅上,浑身终于略感松弛。
闭眼的瞬间似乎能感受到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
“噗通。”
低微的声响从远方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跌入了湖水中。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完全破坏一切宁静的血腥味扑鼻而至。
楚云熙眉头一皱,身上的动作一顿,朝声源方向看去。
“谁?”
没等她进一步反应过来。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突然从空气中扑面而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正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
那少年的衣衫已经被撕裂得破破烂烂。
整个身体像是在血池里爬出似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
“我靠——”
楚云熙差点脱口而出骂人,手已经下意识摸向了腰间的剑柄。
那人的身形瘦削,虽然浑身是血,但依稀能够辨别出轮廓。
莫名其妙地,她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
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当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到了少年的腰间。
一个分明的物件挂在那里。
令牌!
一垒厚厚的令牌,一枚枚叠垒在一起,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看样子,不止十枚,甚至远远超出了那试炼所需数量。
一瞬间,楚云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性——
这些令牌,恐怕都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
少年浑身染血,显然他也是将其他试炼参与者尽数斩杀。
以换得这庞大的战利品。
那身上血迹……恐怕也不仅仅是他的。
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少年,绝对不是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不等那少年靠近,她飞快地转身,周身灵力运转缩地千里。
可是,她刚刚换了个隐蔽的地方。
停下来喘了一小口气,心里略微庆幸自己甩开了那个疯子。
然而。
一道毫无起伏,与年龄不符的阴冷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幽幽传来。
“跑什么?”
他不知用了什么诡异的身法,竟然比她的速度更快先一步出现在了这里。
少年脸上看不出明显情绪,唯独那双带阴沉冰冷的眸子,冷冷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