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刚说,听着和尚们的念经声睡的香……”
看着空空连续扫荡了几个和尚,捧着一大堆食物蹦跳着跑出大殿,烧饼赶紧走上前与它分赃,闻言欢喜道:“吃的好,才睡的香嘛!”
随即又嘀咕道:“这些和尚小气的很,将糖都藏起来不予我吃,我只好让空空去他们身上翻找了……”
看着它肥头大耳的样子,来福深觉和尚们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不过麻黄没说烧饼有什么问题,就证明它现在身体还好,但见它大口炫饴糖的样子,来福还是担心的直皱眉。
将点心留下,换走了空空搜刮出来的糖果,来福这才放心离去。
*
转眼间又到了皇家秋猎的日子。
因去年南方水患,兴和帝并未举行秋猎,同哥儿便也没有去成。
今年秋猎的日子一定下来,同哥儿便开始了准备,还几次央求来福与他同去。
想着自己从未进过猎场,来福亦很想去见识见识。
九月初一这日,告别了镇国公夫人和宝珠,来福便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往御澜围场而去。
行至第三日午后,御驾终于到达,先行的护军早已建好幔城扎好营帐。
草色融天色,秋风荡云头。
相比于满目屋舍的京城,这广袤无垠的草木更让人身心畅快。
同哥儿一下马车便被相熟的伙伴们邀走,孩子们兴奋着,各自展示着带来的弓箭和猎手。
三毛带着来福在草地里奔腾,一猫一马皆欢喜的嘶吼长鸣了好一阵儿。
今日天色已晚,正式的围猎要明日才开始。
夜幕降临时,帐外燃起了小堆篝火,来福跑了一下午,早便累了,卧在同哥儿的帐篷里酣睡。
同哥儿洗漱完毕,对小厮庆山吩咐道:“一会儿你再去看一看破云和惊风,那边需要些什么及时办了,莫要耽搁了明日的狩猎。”
庆山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破云和惊风是大长公主送予同哥儿的鹰隼和细犬,平日里养在公主府,这次秋猎同哥儿都带了来。
除此之外,大长公主还另遣了八名身手好的侍卫随扈,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老母亲的安排镇国公很是无奈,只得将选好的府卫撤去几个才勉强不逾制。
见庆山走了,同哥儿放下心来,抱起来福搂在怀里嘟囔道:“幸好你随我来了,这野外就是冷。”
说着扯过被子盖上,只露出个脑袋。
感受着他冰凉的手爪子,来福咕噜一声,往他怀里团了团身子。
*
也不知睡了多久,来福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马蹄声。睁开眼,见同哥儿又将被子踢到了一边,无奈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叼着被子给他盖好,转身往帐外走去。
看着漫天似飘雪的繁星,来福猜测此时刚刚三更。
营帐外围不少士兵正骑马持枪往围场深处而去,来福好奇,正想找来三毛跟上去看看,见附近有不少巡逻的卫队,只好作罢。
孤身奔跑在夜里的草原上,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这是来福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察觉前面传来的簌簌声响,来福停下,小心戒备着。
待看清是只兔子后,这才继续前行。越往深处,猛兽越多,来福不敢再深入,找了棵高大的树木爬了上去。
站得高看得远,天空渐渐由墨蓝转为青白。
望着前面远去的队伍和身后闪着灯火的营帐,来福骤然想起镇国公曾说过的围猎。
士兵和射生手们分两翼出发,分散在三五十里的范围内,迂回包抄,慢慢收拢,将山间野兽向中心驱赶。
待将猎物驱赶到指定的地点时再慢慢合拢,待包围圈缩小到一公里左右时,上千名士卒马并耳、人并肩,形成了一道名副其实的“围墙”,到那时墙内拥聚的周围几十里的野兽便皆是这次秋猎的猎物了。
听着远处传来阵阵兽吼,来福顿时生出了强烈的渺小之感。
人类武器的恐怖,连最凶猛的虎豹豺狼都只能拼命逃窜,若有一日,这武器对准的是猫族呢?它们弱小的连反抗都显徒劳吧?
怎么办?怎么办?
来福心中生出恐慌。
要去赌强者的一丝善念吗?
站在高处,草原的晨风吹过,冻得它浑身发抖。晨光从天空的边际处照来,给绿色的草原镀上了一抹淡红。
“嗷!嗷!嗷!”
慌乱的叫声传来,来福回神,望见远处似有一只猫儿在求救。
它在草丛里跃起落下,像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看着正在收拢的骑兵,来福不再多想,快速从树上下来,朝着那猫儿跑去。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此时此刻,它不能让这猫儿成为人类待宰的猎物。
“嗷呜!嗷呜!”
来福冲着那猫儿高叫着跑去。
“嗷!嗷!嗷!”
那猫儿也叫着回应它。
两猫呼应着互相靠近。
草原上的风在这一刻似乎也在给来福助力,推着它快速向前。
待跑到跟前,看着那棕褐色斑点、短小的尾巴、以及耳朵上耸立的黑色簇毛,来福有些傻眼。
它就说哪个缺心眼儿的猫儿会在这草原深处生活,原来,它喵的是一只猞猁!
这猞猁像是刚刚离群的幼崽,看着却要比来福还要大上一圈儿。
远处的呼喝声让它有些慌乱,但来福的长相更让它好奇。
“它咋回事儿?耳朵没毛,斑纹混乱,尾巴长长……”
它正要凑上前嗅一嗅,来福转身躲开了。
“呃啊!呃啊!呃啊!”
见来福如此,小猞猁有些委屈的叫着。
“太难听了。”
来福将耳朵压下,离它更远了些。
小猞猁害怕的紧跟在来福身后,来福躲开,它便追上来。来福无法,只好领着它往包围圈边缘跑去。
它在树上,已经看到了要合围的中心点,知道哪里能逃生。
虽然它是只猞猁,但遇上了,那就当它是只山猫吧。
来福跑着,直冲出了包围圈二里地,这才慢慢停了下来,身后的呼喝声还在往远处聚集。
“喵呜!你回去吧,莫要再来此处。”
来福叫着,示意小猞猁离开。
小猞猁不懂其意,依旧跟在它身后,听见它叫,嗷嗷几声回应着。
来福:“……”
来福无法,继续将它往草原深处带去。
这会儿整个草原上的动物都在逃命,谁也顾不上捕猎,大型的动物早已被圈在了包围内,一路行来甚是平静。
走到了草原的更深处,来福再次驱赶小猞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