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鬼?别再胡说八道了!
我们一家人在这间病房已经住了两年,有没有鬼难道我会不清楚?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散布迷信的场所!
你们最好立刻离开,否则我真的要报警了!”
“鬼魂确实存在!它拍了我的脑袋!我能感觉到!”谢茯苓越是坚称没有鬼,谢文渊就越想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
谢文渊嗓音洪亮,他的呼喊声甚至传到了走廊上。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制造噪音,也不要传播迷信。否则我们只能请你们离开了。”两名护士走进来说道。
“老大,你留在这里,我们带着谢茯苓回去。”
爷爷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谢茯苓带回家里去见相亲的人。看着三儿子如此害怕,他决定让大儿子留下来。
谢文翰听后,显得颇为为难。
“爸,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处理,无法留在这里,还是让三弟留下来吧,或者让四弟留下来也行。别再提什么鬼魂了,三弟,你别再胡言乱语了。”
谢文翰话音刚落,猛地感到一股寒意从后颈袭来,紧接着,他感觉脸上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肩膀也被不明物体拍打了一下。
在那一刹那,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如同触电般竖立起来。
“我绝非信口雌黄!的确有鬼魂存在!我这就离开,我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谢文渊情绪激动地抛下这句话后,匆忙地夺门而出。
谢文哲皱紧了眉头,目光投向他大哥谢文翰,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神情中也流露出几分惊鄂与迷茫。
“大哥,你心知肚明,这件事非得我亲自在场才能解决,还是你留在这里看护吧。”谢文哲语气坚定地说道。
谢茯苓见谢家人完全无视她的意愿,一副自行其是的态度,她毫不犹豫地开口,打断了谢文哲的话,转头向站在一旁的两名护士求助。
两名护士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再次发出警告。
“诸位,你们已经严重影响了病人的休息,如果你们此刻还不离开的话,我们将不得不请保安上来处理。”
谢爷爷恶狠狠地瞪了谢茯苓一眼,脸上的怒火仿佛要喷发出来,“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我可是你的亲爷爷!我的良心早就被你吃得一干二净!
今天你必须跟我们走!否则,否则我就躺在地上不起来!”谢爷爷愤怒地说着,作势就要往地上躺。
然而,就在他准备坐到地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力量紧紧拉住。
“老四,别拉我!”谢爷爷怒吼道。
谢文哲一脸茫然,“爸,我并没有拉着您。”
谢爷爷这时才抬起头,发现自己与谢文哲之间有几步的距离,他的胳膊不可能有这么长。那么,究竟是什么在拉住他的胳膊?
谢爷爷顺着胳膊看去,却发现那里只有空气。
但是,他确实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坐到地上。
莫非......这地方真的有鬼?
谢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老大,老四,我们快走,立刻就走!”谢爷爷声音颤抖地呼唤着他的两个儿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谢文翰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地跟随在后面。
谢文哲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对谢茯苓说,“茯苓,我们到底是你的亲人,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讨,改日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吧。”
“不必再费唇舌,你们也不必再来了,如果你们下次再来,我一定会报警处理。你们最好打消卖我们家房子的坏念头,我是绝不会把房子卖掉的。”谢茯苓语气冷冽地道。
谢文哲微微紧闭着嘴唇,身影随即转身渐行渐远,悄然离去了。
两位护士向着谢茯苓轻轻额首,随即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门,脚步声也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谢茯苓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缓缓坐回到椅子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同鼓点般急促地敲打着胸膛。
“好心鬼,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这一次你再次给予了我援手。”
谢茯苓轻声细语,充满了感激。
裴缙霄的目光中充满了痛惜与柔情,他的眼神似乎在询问着一切,“茯苓,你承受了太多的劳累,这两年来,你是如何孤身一人挺过这段艰难岁月的呢?我能为你做的太少,尽管这次我成功吓退了他们,但下次又会如何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持续陪伴在你身边。我曾经以为我已经死去,灵魂漂流到了这里,然而我只是陷入了沉睡,尚未真正离世。当我彻底清醒的那一天,也许就是我彻底离开的时刻。在那之后,你将如何独自面对这一切呢,茯苓?我又该如何才能继续守护你,如何才能与你并肩前行?”
裴缙霄自言自语,声音低沉得只有风能听见。
谢茯苓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好心鬼,今晚我会为你多烧几炷香以示感激,今天你真的帮了大忙。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被吓得逃之夭夭,其他的以后再议吧,现在考虑太多也没有实际帮助。好啦,时间到了,爸爸,我要帮你们翻翻身了,否则容易生褥疮哦。
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我已经将你们的卧室从二楼移至一楼,等你们康复后,如果还愿意住在二楼,随时可以搬回去……”
谢茯苓用与家人的对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此时,窗外的微风夹带着一丝暖意轻拂过病房,阳光斜射而入。
在阳光的照耀下,裴缙霄清晰地瞧见了谢茯苓那泛着淡淡红色的眼眶,以及其中闪烁的泪光。
裴缙霄感到一阵心如刀割的痛楚。
茯苓仍旧是那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哪怕遭受了世间最大的委屈,她也能强忍泪水。
以往,只有他回到她身边时,她才会扑进他的怀抱,向他倾诉自己的委屈,泪水涟涟。
然而现在,尽管他似乎依旧陪伴在她的身边,但茯苓却无法看到他,不知道他的存在。
她现在的委屈可以向谁倾诉呢?
裴缙霄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孩子们的衣裳的画面。
她会向孩子的父亲寻求慰藉吗?但为何孩子的父亲始终未曾现身?
裴缙霄只觉得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