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夕道:“那他们在邺城附近游荡,是因为邺城的人不接受他们吗?兵败不是他们的原因,为什么不能回到城里呢?”
方晓逸已经上马:“你懂什么?守城的士兵应与城共存亡,邺城被蛮国攻破,他们也不该活着!”
“什么谬论!”冒夕刚要辩解,方晓逸和邵郓已经策马而去。
李遥天回到马车边上,看了看马车受损情况,一只轮子被撞掉了。
他拿起旁边的石头,让冒夕帮忙翘起马车的一边,“叮叮咚咚”地敲打了一番,轮子便又装上去了,冒夕连连夸奖。
“一会儿这马车还要去邺城卖掉,我们路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不能再浪费了,走吧!”
随着离邺城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前方更是挤满了人,挑担的小贩、乘坐马车的显贵、挎着篮子的妇人、推着几车粮食的商人等等都汇集在此处,等待进城。
近处官兵排成几排,挨个检查来人,检查过的人们通过侧面的几座桥通过护城河,来到城门地下。
远处五扇大大小小的门高耸矗立,城墙上满满当当站满了官兵,有旗手、弓箭手、步兵等,还有不断巡逻的人。
这里的巡兵看起来很多,但是总感觉比这木国差了许多,木国的守卫多在暗处,不似这般张扬。
几人来到一处入口,冒夕拿出路引,略施银两。
小兵垫了垫手:“车内所坐何人呐!”
“是我一个大哥,身体不适,故坐车而来。”
“一个大哥?”小兵用剑挑开帘布检查,李遥天对着小兵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兵左看右看,挑出来一个包裹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是我们随行的衣物。”
“衣物?衣物有这么沉?”
眼看小兵要打开包裹检查,邵郓上前阻拦:“小子,你一个小小的官差敢翻本大爷的东西,有几个胆子?”
小兵看着邵郓虽风尘仆仆却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但是这里是邺城脚下,他们小权在握,又怎会轻易吃这哑巴亏,拔起刀便呼唤其他人。
一时间来的小兵把他们几个给团团围住了,方晓逸不声不吭,斜靠在马车上看热闹,李遥天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冒夕干着急,他不禁嘀咕:这邵郓嚣张的大少爷脾气到哪都不知道收敛。
领头守卫听小兵讲完,脸色有些不耐烦:“人可以进城,包裹不可以进去。”
邵郓还在火上浇油:“我偏要进去,人进去、包裹进去、马车进去,包括刚才给你们的银两也进去。”
听到这,那小兵往后缩了缩,领头守卫瞪了小兵一眼,似乎在说给了你好处还这么多事,却没有追究收银两之事,看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领头守卫道:“包裹里是什么?”
邵郓扬了扬包裹:“当然是金子了,不然呢?”
一听到金子,领头守卫来了兴致:“仅凭你一面之词,不可信,来人啊,把包裹给我打开!”
几个小兵一拥而上,邵郓气定神闲,左躲右闪,三两下就都解决了,还不忘嘲讽一番:“真够弱的。”
领头守卫恼羞成怒,准备召集队伍,一声“住手”打断了他。
回头一看,走来一位身穿银色盔甲的将领,领头守卫连忙跪下问好,几个小兵来不及站起来又匍匐在地上。
这将领似乎知道冒夕等人的身份,开口便责怪守卫:“这是木国的贵客,你们怎么能如此怠慢,快快放行!”
“是!”
将领拱手给邵郓赔罪:“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诸位贵客,还请见谅。”
邵郓不屑一笑:“看你还算有眼力劲,你这几个手下该管管了。”
将领没有回应,示意手下打开主桥梁,冒夕微微吃惊,用得着打开主桥梁吗?
随着放绳子的声音和木板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望去,像看动物一样稀奇的眼神让冒夕心里直打鼓。
反观邵郓,他似乎对这样的目光已经习惯,很受用的样子。
邵郓和方晓逸上马快速过去,冒夕才扬起鞭子往城里走去,马车中李遥天掀起窗户一角,与将领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刚进城门,冒夕就被这繁华的街市吸引到了,与东稽府的整齐划一不同。
这里的街道弯弯曲曲,房子建的没有规律,大大小小的角落全是小摊贩,还有很多挑着担子行走的摊贩。
虽已入冬,街道上处处冒着热气,并没有多少冷意。
行人走走停停,穿着干净利索,薄薄的几层粗布衫完全看不出里面裹着棉袄没有,反倒是冒夕几人,穿着略显臃肿。
邵郓以他精准的眼光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最高的楼,眉飞色舞:“我们去那个地方住宿怎么样?天下第一楼欸!”
“我们客居他乡,还是低调些好。”
李遥天从马车中出来,指了指旁边一个客栈:“我看这个五福客栈就行,你们先去,我去换路引,冒夕去车坊换马。”
李遥天走远,邵郓阴阳怪气地重复了刚才那句话:“你们先去,我去换路引,冒夕去车坊换马。”
然后对着冒夕一声:“喂!冒夕,你是死人吗?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冒夕忙活着从马车上卸行李:“我说邵大少爷,这里不是木国西宁府,消停会儿吧!”
两人争吵之际,方晓逸已经定好了四间上房,她把钥匙递给邵郓。
邵郓接过钥匙正准备说什么,看到冒夕在又闭上了嘴。
直到冒夕离去,邵郓才兴冲冲地把方晓逸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冒夕搬完行李他俩还在嘀咕,只隐约听到“庙会......焰火......”的字眼,他也没仔细听,赶着马车就去了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