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目送穆春两人离开后,穆云歌默默地回自己的闲云居。
跟在她身后的安北,不解道:“小姐,您如此担心,为何不多派几人跟着?”
穆云歌摇头,“父兄走时,想着将军府毕竟是在京城,且有女子小队的姐妹们在,留下的人手不多,暗卫中功夫好的,只有穆春叔和穆荣了。”
“我们可以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但多一个人,动静也就大一分,我们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异动。”穆云歌想到三个月后的婚礼,神情恍惚了一下。
按过往他们的安排看,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动手。
回到闲云居,穆云歌简单洗漱后躺下。
这一夜,她似睡非睡,噩梦不断。
清晨醒来,她没有立马起身,而是躺在床上,在脑子里把过往近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理了理,可想来想去,却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良久后,她直接放弃,起床晨练,然后洗漱用了早点,便前去清风院跟娘亲请安。
到的时候,郭姝正在院里弯腰摆弄着一盆花草,站在她一旁候着的郭嬷嬷笑着提醒道:“夫人,小姐来了!”
郭姝直起腰,望向沐浴着阳光走向自己的女儿:“怎么不多睡会儿?用早点了吗?”
穆云歌点头:“睡醒了就起来了,今早的早点味道不错。”
说罢关切地拢了拢自家娘亲的一缕头发。
小声道:“娘亲,您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您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想,以前怎么过的,现在还怎么过。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郭姝也压低了声音:“嗯,东想西想的,就越睡越清醒。歌儿,你昨晚在门口搞的那一出,真能引开那些眼线吗?”
“应该能!”
穆云歌不敢告诉娘亲,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啥把握。
“以后,有啥事是娘亲能帮上忙的,告诉为娘一声,我们一家要齐心协力。”
“好,我知道了!我们明面上,按部就班地生活就行了。”
母女俩一如往常般,哪家娶媳妇哪家嫁闺女,京城发生了什么趣事,天马行空地拉起了家常。
辰时末。
门房进来禀报:“夫人、小姐,外面来了位小哥,说是要找小姐。”
穆云歌有点奇怪:“找我的?孙叔,你问他是谁了吗?”
门房老孙,是穆家军退下来的伤残老兵,很是忠诚,穆将军便安排他做了将军府的门房。
老孙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问了,他说他是战王府的。”
穆云歌愣了愣,忙道,“快请他进来!”想到什么又提醒道,“孙叔,低调一些,别让外人看出什么。”
“是,小姐放心!”
片刻后,老孙带着一个小厮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朝母女俩拂了拂身后离开。
小厮朝母女俩行了一礼:“阿七见过穆夫人、穆小姐!”
穆云歌轻声道:“阿七,你是战王府的?”
阿七恭恭敬敬递上拜帖,“是,主子让小的来给穆小姐送拜帖。”
穆云歌接过拜帖,翻开扫了一眼内容后道,“你们主子还有没有带别的什么话?”
阿七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回话。
“主子说,事关将军府,请穆小姐务必前往。
小姐放心,小的哪怕是死,也只是大学士府的一名小厮,是替我家二小姐来给穆小姐送信的。”
“嗯,我一定前往,你回去时小心些。”
安北往阿七手里塞了一锭银子,阿七道谢后离开。
郭姝拿着帖子看了看,“王爷处境也艰难,如此大费周章邀约你去见面,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
“嗯,皇上和几位皇子,都觉得王爷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了,巴不得他早点死才安心。”
郭姝附到穆云歌的耳边,“他们忌惮王爷,听闻是因为先帝原本要立王爷为太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立了现在的皇上。”
“我知道!皇上资质平庸,却连自己的同胞亲兄弟都容不下。”
话落又像没事般,继续与郭姝聊先前的话题,半个时辰后才起身离开。
回到闲云居。
穆云歌看向安北几人:“午后,我要去大学士府探望王佳歆。”
安北点头:“您是有一段时日,没和王小姐在一起玩了。”
“嗯,安南安西,你们去帮我备一份礼品。”
安南安西应下离开。
“安北,我与王爷仅仅见过几面,你说他约我见面会有何事?”
“那小厮不是说事关将军府吗?王爷可能知道什么与我们将军府的事。”
“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梦中王爷为何会打进那杂物间,还说要带我走,可惜他抱着我出屋子时,从四面射来了很多箭,我们被射成了刺猬。
他说的那句,“别怕,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值得我不惜一切去帮他。
只是,在京城,我们的人脉和能力有限,估计能帮到他的不多。”
穆云歌红着眼眶,“我曾听说过,人有时候会梦到前世的事,不管那梦是警示还是前世经历过的,我都会铭记他的这份恩情。”
“小姐,奴婢倒觉得王爷英俊不凡,人中龙凤,与小姐很般配呢。”
“别乱说!梦中,他已经被我拖累得丢了性命,我要断情绝爱,心无旁骛地保护家人,保护他。”
“您和他在一起也能保护……”
“他处境艰难,不能有软肋!而且,我和他也不合适!”
自己心里正愁该如何去见他呢,没想到他就主动找上了门。
过往,自己和他没有单独见过面,这才醒来,他就约见自己,难道他也重生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两人联手,何愁不能拼出一条生路?
皇上昏庸猜忌,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朝堂的官员,拉帮结派,汲汲营营,满嘴阿谀奉承,从上到下没几个干实事的。
皇权从根烂到叶,从里烂到外,而忠臣良将,都被他们排挤打压陷害。
这样的国家,即便有将士们在边境奋勇杀敌,大炎的祖宗基业,又还能被他们败几年?
君不仁,视百姓为刍狗。
既如此,颠覆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