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谙,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雍霖一身深灰色的正装,站在昏暗的光线里,身形高大而挺拔。
优越的家世和外貌条件让雍霖从小就非常自信,这也就注定了他很少有东西会得不到,并且几乎不会露出这样低声下气的神情,但现在,他对沈谙说话的声音完全可以称得上服软了。
“我当时是热血上头,明知道三婶想要用这件事做文章,还是没忍住上了她的当,其实你才是对的,要是承认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我已经想明白了。”
沈谙很莫名其妙。
“所以我知道,你那天说的话其实不是真心的。”雍霖继续道:“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小叔叔住的地方我进不去,现在才找到机会,希望你不要怪我。”
沈谙更加莫名其妙了。
这人到底在自顾自地说什么啊。
“谙谙,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小叔叔身边的。”雍霖低声说:“你相信我。”
沈谙皱起眉,“我为什么要离开雍先生身边?”
雍霖不可置信地道:“难道你就不想逃离他吗?他那种……”
沈谙笑了笑,道:“雍先生对我挺好的,起码不会出去乱搞。”
雍霖面色一白,“我也是没办法,你不让我碰你,我才……”
听见他这话沈谙都觉得恶心,打算结束这段无意义的对话,道:“雍先生还在等我,让开。”
雍霖咬牙:“沈谙,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雍霖一字一句地道:“追名逐利,虚荣贪婪——”
沈谙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是这种人,现在才知道,未免有些太晚了。”
雍霖还要说什么,沈谙忽然道:“雍先生!”
听见雍逢州的名字,雍霖下意识瑟缩了下,沈谙赶紧趁机溜走,同时在心里给雍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沈谙在昏暗的大厅里找到了雍逢州,在他身边坐下,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她还挺新奇的,东看看西看看,小声问:“雍先生,拍卖得到的钱都会捐给慈善机构吗?”
雍逢州笑了声。
他漫不经心地道:“有点钱的人玩儿车,有钱的人玩儿表,富豪玩儿股票房产……而财阀,玩儿慈善。”
沈谙一愣,从他这句短短的话里品出了别的意味,她迟疑了下,问:“那没钱的人玩儿什么?”
雍逢州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一敲,道:“玩儿手机。”
沈谙:“……”
沈谙看看手上的手机,悲愤的想还真是如此。
这时拍卖台亮起灯光,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上去,她面容精致,声音甜美:“感谢各位拨冗赏光,莅临今日的慈善晚宴,也感谢各位的慷慨解囊,相信得到资助的孩子们都会对诸位心存莫大感激,那么,为了不耽误诸位的宝贵时间,拍卖正式开始。”
就如沈谙之前所想,说是慈善拍卖,其实这就是一个巨大的交际场,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怕是在那个木托盘放一片树叶子,也会被拍出吓人的高价。
等到了雍逢州的那枚领针,直接拍出了全场最高价。
沈谙确信,虽然那枚领针做工精美,上面镶嵌的全是钻石和蓝宝石,但也绝对不值七位数。
这个名利场花钱如流水,金钱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串串数字,可以轻易划去。
那枚领针被一个沈谙不认识的人拍下,他似乎非常高兴,周围的人也尽是恭贺,好像花七位数买了一个跟雍逢州见面说话的机会非常赚。
沈谙觉得有点无聊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雍先生,什么时候去见那位长辈啊?”
“见?”雍逢州笑了声,“他还不够格让我专门带你见他,只是今天过来有事,他也要参加这场拍卖会,所以顺便带你过来而已。”
沈谙呆了呆,“所以只需要让他看见您身边有我这个人就好了?”
“嗯哼。”
沈谙:“……”
不得不说,雍逢州还真是傲慢啊,即便对方是陆家的长辈,他也觉得把人带来晃一圈,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沈谙之前还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听雍逢州这么一说,她心脏上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松动了。
这时候台上的女人道:“接下来的拍品……是一只澳白珍珠耳钉,它来自雍先生的女伴,起拍价,一元。”
沈谙连忙回神,如她所料,根本没人认识她,也就没人敢贸然行动,沈谙思索一瞬,出价五块。
雍逢州侧眸看她,“很喜欢,还想买回来?”
沈谙心想那是你的东西,当然得买回来才行,便点了点头。
雍逢州弯起唇角,露出个转瞬而逝的笑意,他刚要吩咐涂柏什么,忽然有人直接出价十万。
沈谙:“?”
神经病吧,谁在哄抬市价啊??
但现场灯光暗淡,放眼看去只见黑漆漆的人头,根本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出的价。
雍逢州面无表情道:“五十万。”
涂柏会意,立刻叫价。
沈谙张大了嘴。
就如那枚领针虽然很昂贵,但不值七位数的价格,现在这枚耳钉,别说是五十万,就是之前叫的十万也不值啊!
对方就仿佛跟沈谙杠上了似的,这回叫价六十万。
雍逢州轻嗤:“一百万。”
沈谙要晕厥了,她连忙拉住雍逢州的衣袖:“别别别,别叫了!太贵了!”
“不是想要么?”雍逢州淡然道:“难得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当然会把它买回来。”
不等沈谙再说话,对面叫出了一百一十万。
雍逢州:“五百万。”
全场寂静。
这价格已经超过雍逢州那枚领针了,直接变成全场最高,不少人都在议论雍逢州的女伴到底是谁,竟然能让他如此一掷千金。
沈谙人都要麻了,她怕死了对面继续叫价,她觉得按照雍逢州的性格,就是把价格叫到八位数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就是这样的疯子。
好在对面不知道是觉得花五百多万买一只珍珠耳钉太傻逼还是跟雍逢州抬杠太作死,偃旗息鼓,最终耳钉被雍逢州以五百万的高价拍下,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