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国决定和夏至一起去一趟苏伦湖,顺便还能巡视一圈新收回来的那几个乡镇。
随行的除了负责保护两人的罗长军和瓶子,还有特战团的两支小队,所有人都骑着自行车,预计两三天就能赶到苏伦湖。
众人从十字街出发,下午就赶到了原来青阳县最偏远的平安乡,现在这里要比以前热闹的多,街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
每个乡镇的派出所都被巡防团改成可供驻扎的营区,除了可以让流动巡查的小队休息,还有两支小队常驻在此。
在平安乡休息过后,夏至带队继续出发,现在天黑的很晚,下午还能再赶一段路。
看着道路两旁快要成熟的庄稼,罗长军呵呵笑出声,夏至瞟了他一眼。
“你梦见嫦娥了?”
“呵呵,陈哥,你说现在像不像一年前咱们逃难回来时候的样子,也是这样骑着自行车赶路,两边的庄稼也快成熟了。”
陈芝国也是满怀感慨,聊起了一年前的往事,说着说着,瓶子嘀咕道:“也不知道大家伙都怎么样了,陆叔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几人想起那个白白净净不爱说话的老陆,夏至问了一句:“陆哥老家是哪儿的?”
“镇东下面的一个小村子,离镇东挺远的,都快到忠山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队伍赶到一个叫油寨的小村子,这条路陈芝国走过两遍,对沿途的村庄都不陌生,他告诉众人,这片地区种大豆的多,村里有好几家油坊,榨出的豆油品质都很不错。
油寨村已经没什么空房子了,二百多户人家的小村子住的满满当当,只有村部还有几间能住人的房间。
队伍开进村里,引得新搬来的村民纷纷走出家门围观,一群孩子跟在队伍后面奔跑嬉闹。
让夏至意外的是,这个村子新选出来的村长他竟然认识,就是在黑瞎子岗遇到的那个带领全村人避难的刘国堂。
见到夏至,那个五十多岁就头发全白的汉子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夏团长!夏团长!”刘国堂弯着腰双手握住夏至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大恩大德呀,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
夏至连忙打断他:“你再这么客气的话我扭头就走。”
“不客气不客气,你不能走。”
刘国堂的脸涨得有点红:“当初您能放我们来青阳,我们就感激不尽了,万万没想到,还能给我们安排到这么好的地方,房子、地,啥都有了,我...我们...”
说到激动处,他竟有些哽咽,陈芝国赶忙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老哥,你看你这是激动啥呢,先给我们整点水喝吧,赶了一天路挺累的了。”
“啊对对对!赶紧回家,有水,我给大伙儿准备晚饭。”
刘国堂随口吩咐身旁跟着的村民各自去准备东西,自己也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他还特意让村民杀了一头刚养起来没多久的小母猪,在村部的大院子里支起大锅准备晚饭。
“这就是你一直救人的报答吧!”
陈芝国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群,对身边的夏至说道:“这一年来,你算过你救了多少人吗?”
“呵呵,算那玩意儿干啥。”
夏至不想谈论这个,他挠挠头:“有人还觉得我圣母呢。”
“那些人是现实生活里活得太憋屈了,只有去看无脑爽文才能满足他们的爽点,出现在他们世界里的人,除了跪舔男主的跟班,其余的全都要杀掉,这才显得冷酷霸气。”
夏至呵呵一笑:“其实我也挺自私的,帮他们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顺畅一些,不然总觉得别别楞楞的有事没做完。”
他指指院子里热气腾腾的大锅:“不然你以为我放他们一村人进来,是为了吃他们一碗杀猪菜?”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这辈子也当不了坏人了,你好像有点强迫症。”
......
队伍路过团结村的时候,夏至特意进去转了一圈。
这个村子现在已经彻底没人居住了,那个做梦当皇帝的村长被夏至灭了全族之后,村里的人就死走逃亡各奔东西。
几人刚一靠近以前村长家那栋小二楼,夏至就感觉楼里好像有东西盯着他们看,浑身马上变得凉飕飕的,盛夏八月的天气都起了鸡皮疙瘩。
“上次我来的时候就没敢进去,当时村里还有几户人家没搬走,据他们说,每到晚上的时候,这个小楼里就鬼哭神嚎的,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罗长军看着那两扇斑驳破败的红色大铁门,心有余悸地念叨着:“估计是村长那一家老小都死的不甘心吧。”
夏至嗤笑一声:“我杀的人多了,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咱们都是战场上打过滚的,还能让他一个小村长给吓唬住?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出什么妖来。”
他伸手一指紧闭着的大铁门:“你进去看看!”
“你当个人吧!”
罗长军大骂一声,唾沫星子都喷到夏至脸上了:“你可跟我吹了一路牛逼了,说自己多厉害、不害怕,现在你他妈让我进去?”
“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你要珍惜这次难得的实践机会。”
瓶子在一旁嘎嘎大笑,他没经历过团结村的那场夜战,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是听陈星李畅和他念叨过。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信这破楼能比山阳镇煤矿的那个矿洞阴气还重!”
瓶子助跑几步一脚踹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上,声音轰然炸响,惊得无数鸟雀从荒村里飞起,大铁门应声而开,一扇颤巍巍的斜挂在门框上,另一扇被直接踹倒,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这虎逼孩子!”
夏至骂了一句,急忙上前几步挡在他身前,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屏气凝神,目光灼灼地向院里看去。
院子里荒草萋萋,斜对着院门的大厅门口还摆着那把圈椅,阴风吹过,草丛间露出村长和他老伴儿的皑皑白骨。
罗长军走上前来:“当初是一家六口,媳妇和孩子在楼上。”
话音刚落,二楼的方向竟诡异的响起几声小孩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