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心中大概明白李淼所指。
她缓缓蹙眉。
“棋儿立即进宫面圣。委屈父亲,撑到明日午时三刻。”
李淼不停点着头,看李安棋的眼中,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
“靖国府,就靠棋儿你了……”
李淼双眼流下浊泪。
李安棋才出狱刑司,便看见小顺子带着进宫的人马车轿,在狱刑司外等着自己。
小顺子见李安棋出来,急促道。
“娘娘!奴才适才去了靖国府,张大人说,娘娘在这里,所以奴才立刻带着人马赶过来了!”
“速速进宫!”
“是!”
李安棋来到东华门时,天已蒙蒙亮。
她快速下马车,赶往皇上所在的乾清宫。
李安棋带着小顺子,来到乾清宫外。
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周公公,手里搭着一把拂尘,刚巧从乾清宫出来。
“哟,棋娘娘。”
周秦川对李安棋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
“周公公好。”
李安棋向周公公行礼,接着道。
“劳烦周公公传个话,本宫想见皇上一面!”
“嘶……”
周秦川不紧不慢地抬头望了望天。
随后,他同李安棋道。
“……这个点,皇上还没醒呢。棋娘娘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李安棋蹙眉。
“事态紧急,求公公帮帮忙!本宫一定会记住公公的这份人情。”
周秦川表情为难。
“不是奴才不愿意帮娘娘,奴才身份低微,实在不敢惊扰圣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合上自己的右手。
“靖国府被抄,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即便娘娘神通广大,将这天地合折起来!皇上啊,也不会收回成命!”
李安棋看了看周秦川合紧的双手,沉默一阵。
“……谢周公公,今日恩情,来日再报。”
周秦川含笑点点头,眼中冒出一丝内敛又欣赏的精明眼光。
“娘娘客气了。”
李安棋转身,立即去往太后所居住的慈宁宫。
慈宁宫外,李安棋又被守门的两个太监拦了下来。
“劳烦公公通报一声,骁王府侧妃李安棋,求见太后娘娘。”
两名太监面面相觑,似是有些为难。
“本宫知道,现在太后娘娘还在睡着。但若不是事态紧急,本宫也不会在这个时辰来求见太后娘娘。劳烦二位通报一声。若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本宫一人揽责,与二位公公无关!”
闻言,两名太监同李安棋弯腰行礼。
“娘娘稍等。”
说罢,一名太监匆匆进入宫内。
没过多久,那太监回到宫门口。
“太后娘娘请棋娘娘进去。”
李安棋在小顺子的搀扶下,忙跨过门槛,进入慈宁宫。
太后正坐躺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李安棋给太后行跪礼。
太后面色疲惫,轻轻咳了两声,随后接过孙嬷嬷端来的茶水,漱了漱口,瞥了李安棋一眼,道。
“这个时辰急着见哀家,莫不是天塌了?”
李安棋忍着痛,双手缓缓握紧衣裙。
“回太后,靖国府被抄了。”
“什么?!”
太后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将手中茶杯用力递给孙嬷嬷。
李安棋低着头,道。
“臣妾亲眼所见!臣妾的父亲,今日午时就要处死!除了兄长,靖国府其余人都将变卖为奴!”
太后顿了顿,皱眉道。
“你先起来说话。”
“是。”
李安棋不紧不慢起身,接着道。
“太后娘娘与老太太,同出一母,亲密无间。如今老太太走了,就剩下父亲这一个儿子。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念在老太太的份上,救救臣妾的父亲,您的亲外甥!”
听李安棋提起老太太,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哀痛和柔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太后探头问。
李安棋垂着眸子,蹙眉道。
“左相指认,父亲唆使大皇子贪污库银,收买人心,结党营私。”
李安棋抬眸,看向太后。
“但除了左相指认,再没有其他任何证据。到底实情如何,还有待查清。”
“……”
太后无奈叹了一口气,徐徐道。
“哀家虽身居后宫,但朝廷里的事,多少还是有所耳闻。前几年,李淼任江南巡抚,接受地方官员献媚,有人借此参奏了他一本。从那时起,皇帝便逐渐对他有所不满。恐怕,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安棋道:“老太太生前最在意的,便是靖国府。老太太临终前,特地将先皇赐给靖国府曾祖爷的免死金牌,交给了臣妾。”
太后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震惊,指着李安棋道。
“她竟然将此物,交予了你!”
李安棋再次下跪,双手捧着金牌,举过头顶,低头道。
“但此物,毕竟是先皇赐给先靖国府曾祖爷的,能不能救父亲,臣妾还拿不准。若有太后帮忙,或许能让皇上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