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同流云秋月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微笑。
“二小姐。”
翠红端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二小姐,大小姐叫奴婢来给二小姐送礼物来了。”
流云放下木箱,接过木匣子。
“二小姐,大小姐说谢谢二小姐还挂念姐妹情谊。还特地叮嘱奴婢,一定要二小姐亲自打开这礼物匣子。”翠红提醒。
“知道了,你回去吧。”李安棋道。
待翠红离开,流云和秋月围着木匣子打量半天,看不出个头绪。
李安书疑惑看着那木匣子。
“小姐,现在打开吗?”秋月问。
李安棋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又道:“等等,我们去院子里开。”
李安棋将匣子放在院落兰草地里,又找了根极长的竹竿。
李安棋站在檐下,回头看向并排站在自己身边的安书和芷兰她们,见她们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李安棋小心翼翼,撬动竹竿。
几只黑黢黢的老鼠竟从匣子里窜出来。
“妈呀!”
“是老鼠!”
流云秋月和李安书惊叫连连,连芷兰都吓得嘶一声,往后跌了几步。
但很快,芷兰便恢复理智。
“二小姐三小姐请先进屋,千万别受了惊。”
李安棋带着李安书进屋,听着屋外的动静。
芷兰同流云秋月,还有院里的丫鬟婆子们道。
“快去找人将这些老鼠捉住,一只也别放过,千万别让老太太和老爷夫人看见!”
“是。”
众人领命,找人的找人,捉老鼠的捉老鼠。
闹腾一阵后。
芷兰带着流云和秋月回来复命。
“二小姐。”芷兰行礼。
“老鼠都捉住了吗?”
“一共四只,都捉住了。”
芷兰从袖口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李安棋。
“这是在匣子底下发现的,二小姐请过目。”
李安棋打开纸张,只见上面赫然写了四个大字“礼尚往来”,还附带一个用毛笔画的阴阳怪气的微笑表情。
“呵呵。”
见到如此亲切的表情包,李安棋不禁笑出了声。
流云愤愤不平道:“大小姐如此待小姐,小姐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一是笑,李宝琴实在太过单纯幼稚,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二是因为芷兰姑姑。”
一向沉稳从容的芷兰,原来也会怕老鼠。
李安棋越想越觉得可爱。
“芷兰姑姑端庄稳重,平日从未见过姑姑露出丝毫差错,雷打不动的一个铁人,今日没想到竟是被几只老鼠勾出了另一面。”
秋月也跟着笑道。
芷兰双颊微红,用一贯的语气道。
“奴婢年纪虽大,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怕。倒是二小姐,看到那些腌臜物也并未有多余的慌张,这是,成大事者的风范呐。”
“你才二十出头,哪里年纪大了?不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么?我也有怕的东西,只不过不是老鼠罢了。”李安棋道。
自己穿过来时也才21岁,还没大学毕业。
“奴婢是个老姑娘,担不起风华正茂这四个字。”芷兰道。
李安棋差点忘了。
在这个时代,女孩子十四五岁就能嫁人,过了二十,就成了人们口中的“老姑娘”了。
冬至过后,中间下了几场大雪,就快要过年了。
腊月二十三,府上已贴上了春联,挂好了灯笼。
家塾也放了年学,相当于现代的寒假。
听闻府上庄农在东角门送来了十大车年货,李安书兴冲冲地叫上大伙前来观望。
这些大车里都装着些大鹿、黄牛、笼猪、野猪、黄羊、山鸡、野兔、银鱼、紫蟹、蜊蝗、以及花生、榛子、松仁、红枣、栗子、龙眼等干果,各种食物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清点年货清单的是李安修,他操持有度,想必已不是第一次。
“诶!去年不是十二辆车吗?今年怎么只剩十辆了?”
李安书不禁问。
李安画舔了舔嘴唇,像是只饿急了的小馋猫。
“管他几辆车呢,有好吃的就行。”
这种新奇的年味,李安棋还是第一次体会。
往年过年,她都是回老家和亲人一起过的。
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和弟弟,李安棋忽然就没了兴致,一个人回到房里,闷头哭了一通。
第二天一早。
李安棋向老太太请安时,请示出府,说要买些纸笔墨砚,为来年开学做准备。
老太太没有为难,很快就应准了。
在这个朝代,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
这还是李安棋自从穿越后,第一次出府。
李安棋坐着四人抬的小轿,撩开轿帘,看着外边的风景。
大雪过后,万物银装素裹。
路上行人并不多,有些人在自家门前扫雪。
沿路两边的房屋建筑,与富丽堂皇的靖国公府相差甚远。
见着前边同有一顶四人抬的蓝轿,李安棋所乘轿子的轿夫迈快步子,很快就赶过了前轿。
蓝轿的轿夫见状,也迈快步子,又超过了李安棋所乘的轿子。
“二小姐,这是骁王爷的轿子。”芷兰道。
李安棋心下了然,连忙同带头的轿夫道:“你们慢点。”
谁料轿夫不听,仍然加劲拔腿前行,再次超过了蓝轿。
蓝轿的四名轿夫也猛地发力,再次超越。
“超不得超不得!前面是骁王爷!”
芷兰连忙同轿夫道。
“管他哪个王爷!”
带头的轿夫还是赶过蓝轿,扬长而去。
李安棋在轿中不好发作,心中也是气闷。
“芷兰姑姑,那骁王爷是何人?脾气秉性如何?”李安棋问。
芷兰叹了口气,道:“这骁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十八弟,生母是已逝的贤太妃。”
“骁王爷的脾气秉性奴婢倒不知,奴婢只听说骁王爷十七岁时便带兵打仗,骁勇无敌。后来南夏国叛乱,骁王爷领兵出征,与南夏国公主发生了一段旷世之恋,两人情投意合,却又相爱相杀。”
“后来南夏国兵败,向朝廷投降进贡,也将公主送来和亲。皇上听闻了骁王爷与南夏公主的事,便将南夏公主赐给了骁王爷做王妃,至今已有四五年了。”
李安棋沉思半响,问芷兰:“姑姑觉得,这些泼皮轿夫该怎么处置才好?”
“不只是咱们府上,京城的这帮轿夫,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常依仗府上的势力,公然放赌,结伙斗殴,甚至酿出人命也是有的,但因他们出自颇有权势的高府,地方官吏也不敢出面穷究。”
芷兰顿了顿,接着道:“这些奴才不听话,二小姐该罚则罚,一是清肃正己,二是让外人看见,给对方留个体面。”
李安棋知道,芷兰说的“对方”指的是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