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极速游来，眼见着赵恒并没有受到袭击，松了一口气，便慌忙窜上了岸。
随着它身子猛地一抖，舒展双翼，身上水珠顿时尽数洒落而出，变得干燥起来。
紧接着，啾啾走过去一爪子扣着那根铁链，就猛力扯动起来，心中颇为恼怒。
毕竟它自己在这里都游了好几回了，从没出过什么意外。偶尔会遇到几条蛇或者几只鸟，也尽数成了它口中之食。
结果带着主人来炫耀它发现的好地方，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这岂不是在故意落它的面子？
实在可恨！
啾啾心里有气，所以也卯足了力气。爪子扯着那铁链猛地一拉，铁链瞬间绷直，震得潭水嗡嗡作响，却并没有被扯出来。
这链子底部像是连接着什么格外沉重的东西，以啾啾这么大的体型这么足的力气，可以驮着四五个人飞到天上也轻松自如，却扯不动这根链子？
潭水里有啥？
“啾啾，你能在水里憋多久的气？”
赵恒水性并不好，虽然游个泳啥的没问题，但是想要憋气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问了一句。
啾啾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啾啾的叫了两声，间隔时间连十秒都不到。
赵恒无语，因为啾啾的意思是它可以憋很久，要是能给它一颗丹药吃，那就能憋更久。
嘿，知道谈条件了啊！
赵恒取出一颗丹药递给它，眼见着啾啾吃了下去，身周灵光氤氲，便叮嘱了一下，让它潜下水看看。
但是要注意气息，感觉气还剩一半的时候就要赶紧上来，可别傻乎乎的等没气了才想起要上来……那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这番叮嘱倒是让啾啾有点绷不住了……它可不是傻子，很聪明的！游泳憋气也是本能，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会留足气息与体力上来的。
再次深吸一口气之后，啾啾运转灵力，再次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却是顺着铁链维持的方向向着下方游去。
它挺喜欢在这里洗澡的，前几次过来都没发现什么，如今既然知道这水底似乎有东西，本来也很好奇，想去探个究竟。
乐七娘走到赵恒身边来给他穿好衣服……虽然这荒山野岭的没人，不过他这样子也实在是有点……
衣服还没干透，乐七娘干脆运转火焰真气，搭在他肩膀上。随着热力弥漫而出，衣服上的水汽渐渐升腾，被迅速烘干。
啾啾的速度很快，仅仅只是大概五六分钟之后就重新钻了出来，哗啦一声冲到岸边。
抖落满身水珠之后，啾啾连忙叫着比划起来……往下潜大概四五棵树的深度，就看到里面有个笼子，似乎困住了一个……蛇人？
啾啾的意思表达的很模糊，好像是一个有着蛇身也有着人身的一个存在，似乎被困在了水底。
那蛇人见到它，便来求救，想要脱困。不过啾啾的爪子用力撕扯了一下那笼子，却没扯开，便游了上来告知这件事情。
话说回来，鹰和蛇应该是死敌来着，但是啾啾对于那所谓的蛇人感觉却很不赖……似乎它身上有股特殊的气息，让啾啾感觉很舒服。
乃至于这潭水里面蕴含的灵力，似乎便是与那潭底的蛇人是一样的……可以滋养肉身，洗涤真气，促进生物进化。
“蛇人？有一半身体变成了人身？必然是宗师境界的妖精无疑。”
乐七娘脸色微微一变，“凝结了妖丹的妖精已经可以改变自己一部分的身体形态了，那样的妖精，怕是我们无法对付的。”
啾啾又急着叫唤起来，却说那蛇人受了重伤，不成威胁的，却只是急着脱困。
竟然是在帮着那蛇人说话。这倒是稀奇，要知道啾啾进化为妖兽，虽然比普通的野兽要聪明很多，却依旧兽性未泯。
能够得到它的好感，倒是稀奇。
……
“我看啾啾下去后又上来也才几分钟，我催动真气憋着气几分钟倒还是可以的……”
赵恒想了想，说道，“我下去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就给那妖精喂一颗丹药，就能化敌为友了。”
“乐家寨要是能多一个宗师境的妖精坐镇，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那我和你一起下去。”乐七娘道，“我们真气互相支撑，能撑的更久。”
赵恒想了想，也干脆的点点头，笑了起来：“这辈子，不管去哪儿，咱俩都得一起才成。”
乐七娘白了他一眼，便走过来牵着他的手，两人另一只手则拉着啾啾背上鞍辔的铁环。随着啾啾重新潜入水里，迅速的向着潭底冲去。
没错，啾啾潜水的速度比他们俩要快的多，也不知道这海东青如何有着这么好的水性。
……
天色已经开始变黑，潭水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不过啾啾催动灵力光芒照射，周围顿时一片青黄之光，倒是能够看到一定的范围，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潜入了几百米，周围渐渐出现一些钢铁打造的东西，随着赵恒也催动真气，化为电光，光芒陡然变得明亮许多。
这潭底，竟然有着一座破破烂烂的青铜鼎！
铜鼎恢宏，大致呈现出圆形，却早已破破烂烂，满是污泥、铜锈和破洞。在铜鼎一边，却是一个铁笼子，同样被污泥盖着。
铁笼子里延伸出一根铁链，想来便是直接冲到水面上那一根。仔细算算，竟然超过了三百多米长，属实惊人。
而铁链的根部，倒是的确有一个“生物”存在。
那东西的确有着一条长长的蛇身，不过蛇身呈现出青铜色，而且连接着铜鼎的一段的把手，似乎本来是那把手的一部分。
蛇身半截的地方被黑铁笼子截住，笼子里是一个浑身仿佛由青铜构成，却有着一个大致的女人外形的生物。
她外表看去和普通的人类一样大小，但是浑身都是由青铜构成，身上有不少裂开的部位，也全都是青铜色泽，还带着绿色的铜锈。
至于她的长相……只能说带点儿抽象，像是处于人脸和蛇脸的中间形态，还没有彻底稳固。
尤其是那张嘴巴，像是蛇类一样，比正常女子要大很多倍，嘴唇直接咧到耳根的那种。
她没有双臂，双臂部位便是一条手臂粗的黑色铁链，铁链与肩膀上青铜色的质地熔炼在一起。
而且左边的铁链与右边的铁链在大概十多米远的地方连在了一起，紧接着蔓延数百米长，直接深入水面。
……
这么一个半人半蛇，身体却是由青铜和黑铁构成，乍一看去仿佛像是某种雕塑样的生物出现在眼前，着实让赵恒和乐七娘双双愣住。
而那蛇人见到两人出现，青铜质地的脸上却明显的出现了一些混合着畏惧、惊喜和期待的神色。
那张依旧带着蛇类弧度，明显要比正常女子大许多倍的嘴巴微微张开，一道温柔、细腻、小心翼翼的声音便似乎在两人耳边响起：
“愿上仙垂恩，救我脱离此地。奴家愿结草衔环，永世追随，以报此恩……”
这个声音……我去。
跟外表太有反差感了！
会不会这蛇妖有什么幻术或者魅惑之法？怎么声音比苏丽娘的那一腔吴侬软语还要好听？
脑海里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意念空间里突然一震。
一件自从获得后就从来没法催动、也不知道功能、灌入再多真气也从来没动静的东西却像是被什么气息触动了一样，发出嗡嗡震鸣。
赵恒打开意念空间，便见到一缕炽光散发着刺目雷光冲涌而起，在他面前悬浮虚空，嗡嗡震动。
却正是那面黑玉令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