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传言,其真伪实难断也!”
黄帝回答得甚是委婉,他依据传言,大致推断出漫长岁月中绝非仅有人类。
对于那未知的存在,他亦仅以生灵称之。
既为生灵,其所涉范围必然极广。
人乃生灵,所养牲畜亦为生灵,山林野怪亦为生灵,而一切具意识形态之物体皆可为生灵。
据天道修炼两亿年之推测,若其非人,那定然是觉醒之生灵所化。
大致确定天道之本质后,项羽凝视黄帝。
“寡人已知晓天道,勿再拖延,速速践行汝之承诺。”
黄帝颔首,他稳步走向项羽。
目视黄帝行来,项羽面露疑惑。
“汝等为何不施展瞬移之神通?”
黄帝止步时,他略感尴尬地笑了笑。
“吾今为复生之人,一旦复生,便失瞬移之能。”
“何意?汝等复生便失瞬移之神通?”
“此事吾等此前皆不知,首次复活时,方始明了。”
“既如此,其他神通又如何?”
“其他无妨。”
“为何如此,寡人亦为生人,为何寡人仍具此神通?”
“莫非是人皇气运所致?”
黄帝言及此种可能,神情惊愕。
凝视项羽,仿若视其为怪物。
“非也,非人皇气运所致。”
项羽面露疑色。
“汝因何如此惊惧?”
“吾等昔时曾有人皇气运,然生还之际,并无瞬移之神通。”
“…哦?莫非人皇气运有所变故?”
“…变故?实乃变化颇大!”
“现今人皇气运与往昔有何差异?”
“色泽无异,而物不同矣!”
“何处不同?”
“此乃实物,初为气态也!”
“…气态?莫非巨蛇融合所致?”
言及巨蛇,项羽面露疑惑。
“巨蛇吞噬人皇气运之事,汝等从何得知?”
“一天神告知吾等。”
“…天神?天神缘何好心告知?”
“吾等死后方知,不可为神、不可为鬼,飘忽于虚空之中,只得向天道讨一公道。然,虽力不能敌天道,而天道亦不可灭吾等。为安抚吾等,天道遣一天神告知,只需斩杀巨蛇,便可重获新生。”
黄帝言至此处,项羽已大致明了后续所发生之事。
虽知斩杀巨蛇可夺回人皇气运,然无奈的是,他们实难伤及巨蛇分毫。
如此说来,便有了自己被复活之经过。
然细思之,五十五个人皇对天道威胁甚巨,而天道为何尚会好心相助呢?
身为隐患,理应设法除之,方为正理。
对天道之做法深表疑虑,项羽遂立于天道之立场,分析起来。
若自身为天道,明知五十五个人皇难以掌控,亦深知无法将其彻底铲除。
面对如此局势,唯有两种选择。
其一,安抚之。
其二,根除之。
所谓安抚,看似使人皇复生,重夺天下。
然实则,天道利用人性之贪欲,广布天子于世间。
有此等天子存在,即便五十五个人皇再夺天下,最终,他们亦将面临国破人亡之境。
至此,问题再现。
即便他们再度亡故,亦无法将其彻底铲除。
“项羽,莫要在此延误,吾等坚信汝之诺言,待破除天道,汝切勿失信于吾等!”
黄帝等得有些焦躁,在其催促下,项羽微微一怔。
【望着孤零零的黄帝,联想到人皇气运的变化,和那大神的好意相助,项羽大惊失色。】
“不,中计矣,吾等中计矣!”
项羽惊呼声中,黄帝面露疑色。
“项羽,吾等何时中计?”
未答黄帝之问,项羽望向天空。
“好谋略,着实好谋略啊!”
“项羽,汝究竟何意?”
望向黄帝,项羽气得面色通红。
“天道欲铲除吾等,现今已亡五十四人。而今,仅余吾等二人矣!”
“……吾等二人?”
“非吾等二人,其余人又在何处?汝能否复活他等?寡人又能否复活?”
“汝无法复活他等?”
“寡人前往后世之时,已然尝试。天子与凡人皆可复活,而吞噬之帝乙却无复生之可能。”
“如此说来,汝所谓之人皇合体,莫非是欺骗吾等?”
“非欺骗,寡人亦深受其害也!”
“汝遭其道,竟协助天道根除吾等五十四人?”
【“莫要如此污蔑寡人,……若寡人猜测无误,自帝辛亡国时,……便乃天道布下之杀局。”】
“…帝辛亡国?汝为何如此笃定?”
项羽沉默不语,他抽出腰间佩剑,猛地掷于黄帝跟前。
“若信寡人,即刻自裁!”
“汝要吾自裁?”
“速速自裁,稍后,寡人带你一窥真相。”
黄帝拾起王剑,面对死亡,他毫无惧色。
相反,死亡于他而言,恰似一种解脱。
凝视着等待中的项羽,他将长剑徐徐移至脖颈。
稍作犹豫,心一横,随着他手臂的发力,他选择了信任项羽。
鲜血四溅,黄帝如泄气的皮球般颓然倒下。
果不其然,凡胎肉体的黄帝甫一倒地,紧接着,一道黄帝的虚影赫然浮现。
凝视着满意点头的项羽,黄帝心中满是怒意。
“吾已如愿以偿,汝要如何让吾目睹真相?”
项羽微微一笑,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黄帝尸体旁。
拾起地上的长剑,起身时,他紧紧拉住虚影的黄帝手臂。
“吾等上天一行,自会水落石出。”
话毕,两人意念一动,再度现身时,已然置身于天空之上。
两人的出现,须臾间便吸引了众多大神的注意。
当众多神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后,项羽和黄帝同时释放出自身的紫色光芒。
两道紫色光芒,一强一弱,一大一小。
一道气势磅礴、向着四面八方无边无沿的铺展开来,而另一道宛如蘑菇,仅能自保。
磅礴的紫色光芒所过之处,里三层外三层的神兵神将如被点燃的杨絮般,瞬间化为灰烬。
只微微显露紫色光芒,诸神便尽数消散。
黄帝眉头紧蹙,他面露惊色。
“人皇合体果真厉害!”
项羽转头,他摆了摆手。
“并非如此,合体之念不可再生,否则,吾等皆亡!”
“合则变强,怎会皆亡?”
项羽冷哼一声,他双手置于胸口呈上推之态,随着他双手上移,那颗炙白色内丹再次脱口而出。
一把接住内丹,项羽冲前方挺了挺脖。
“此物非人皇气运,此时不可留存!”
话毕,未等黄帝反应过来,项羽扬起手臂,直接将内丹抛了出去。
内丹划出一道弧线飞向远方,黄帝震惊得目瞪口呆。
“项羽,你为何这般?”
黄帝话刚出口,一道金光骤然闪现。
顺着金光望去,巨大无比的金黄色巨龙呼啸而来。
只见,那巨龙一个俯冲,穿过云层。
待其由下上升时,其嘴中竟含着一颗类似内丹的珠子。
黄帝看得真切,巨龙来时,并未口含龙珠。
从其穿越云层的位置可以看出,那颗突然出现的龙珠,正是项羽刚刚丢弃的内丹。
“怎会如此?人皇气运怎会是龙珠?不,这绝不可能。”
黄帝失声惊呼,连连摇头,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