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问禅等人,落座之后,便没有客气。
经过一场大战后,那一百零八尊铜人,亦是饥肠辘辘,开始扫荡斋饭,大快朵颐。
相比于那些人,迦叶主持的吃相就文雅多了,细嚼慢咽,一言不发,很有礼节。
这时,坐在秦昊旁边的李未央,突然轻声问道:“秦公子,大雷音寺那么好,你为何不去呢?”
秦昊低声道:“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还有很多人要见,岂能将自己困死在大雷音寺中?”
李未央点点头,又歪着头问:“那……秦公子,你要见的人,是女人吗?”
秦昊扭头,瞥了李未央一样。
李未央俏脸微微泛红。
秦昊轻咳两声,道:“专心吃你的饭!”
李未央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两根青菜,放入了秦昊的碗碟中。
接着,她又偷摸取出了一个鸡腿,递给秦昊。
秦昊被她的举动逗笑了。
这个小馋嘴丫头,随身携带鸡腿啊!
连自己吃肉的欲望都控制不住,还好意思当大雷音寺的俗家弟子。
他没有辜负李未央的好意,大大方方拿出鸡腿来。
李未央见状,赶紧惊叫一声:“不是我给秦公子的!”
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忽然古怪起来。
秦昊嘴角一抽。
李问禅无语抚额。
这丫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好在迦叶主持似并未听到一般,依旧不疾不徐的享用斋饭。
看他吃饭,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仿佛这位高僧,对待一米一粟,都很是认真,如视馈赠一般。
少倾,众人酒足饭饱。
秦昊忽然想起一事,道:“迦叶主持,你能否帮我朋友看看身体,他的灵魂出现了一些问题。”
迦叶主持瞥了秦昊一眼,道:“秦施主,我可以帮你朋友看,但并非没有酬劳,便算抵了你救下李问禅的酬金了,如何?”
秦昊脸一黑,道:“主持,您岂能如此?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胸怀天下。”
迦叶主持却摇头道:“僧人也是人,也要吃五谷杂粮,也要修炼,贫僧是能省一点,便是一点。”
秦昊皱眉道:“倘若你无法医治呢?”
“就算贫僧无法医治,也会给秦施主提供一个思路。”迦叶主持沉声道。
秦昊目光一转,看向陆钧,而陆钧则直接摊开手:“你看我还像有钱的样子吗?”
秦昊:“……”
陆钧这位团长,恐怕比他还穷呢!
“算了,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计较太多了。”
秦昊叹了口气,道:“主持,有劳了。”
迦叶主持起身,走到了阿痴前,打量片刻后,就摇了摇头:“他身中一种诅咒。”
秦昊皱眉道:“连大雷音寺的信仰之力,都无法破解这诅咒吗?”
迦叶主持摇头:“信仰之力虽强,却也并非无解,这种诅咒,给贫僧一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来自那位血头陀。”
一旁,陆钧颔首道:“阿痴所中的诅咒,正是血头陀所留,大师,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迦叶抬头,看向虚空,眉头逐渐皱起,许久后他才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破解这道诅咒,只有从血头陀身上着手。”
秦昊继续聆听,可迦叶主持却又施施然回到座位,他瞪大眼睛:“这就没了?”
“没了。”迦叶主持淡声道。
秦昊无语。
这主持,坑起人来毫不客气。
说得这番话,等于没说,更是抵掉了他一个人情……
飞舟之上。
禹清河操控飞舟,一刻不停,朝龙渊州外而去。
他深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一战,地乾佣兵团轻敌了吗?
并没有!
非但没有轻敌,还联合了万余尸魃大军,在战力上,可谓是彻底碾压天烈佣兵团。
但是,还是败了。
败的无比凄惨,仓皇逃命,如丧家之犬,甚至连团内的资源,都来不及取出。
这时,血头陀突然开口:“我们并未低估天烈佣兵团,却低估了那小子。”
闻言,禹清河双眼一眯。
秦昊!
这一战,的确输在了此子身上。
虽说后面赶来的迦叶主持,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但若无秦昊在场,天烈佣兵团岂会拖到大雷音寺赶到?
早已被灭了。
别看秦昊不过宗师境,作用却奇大无比,不逊色陆钧。
他先是用玄火大破尸魃大军,又用宝莲灯重创僵群,而后与郑刑守交手,斩下郑刑守的两条胳膊。
接着取出一件古怪的飞行天宝,硬抗禹清河一个时辰。
这……简直跟天方夜谭一样。
太妖孽了!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两人都觉得荒谬绝伦。
禹清河低声道:“经此一战,我们与此子彻底交恶,此子绝不能留,否则,你我二人,危矣!”
血头陀颔首。
秦昊现在是何等修为?
不过宗师境罢了。
若是让他晋升圣王,战力将会达到何等恐怖的地步?
甚至连他们这等圣皇大能,都绝非秦昊对手。
这等妖孽,决不能留,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这时,血头陀突然道:“禹道友,经此一战后,你苦行经营多年的根基,算是彻底毁掉,接下来有何想法?”
禹清河沉默,抬头看虚空,一片茫然,心更是在滴血。
他在龙渊城,深耕多少年,才有了地乾佣兵团如今的规模。
经过一战后,直接被打回原形。
现在他麾下,只有郑刑守与数尊圣王。
其余成员,死的死,逃的逃。
见禹清河沉默,血头陀微微一笑,道:“倘若禹道友无处可去,不如随我前往长夜州。”
长夜州?
听到这三个字后,禹清河的脸上,隐隐划过一丝惧色。
“怎么?禹道友怕了?”血头陀冷笑道。
禹清河勉强一笑,道:“我在龙渊州,也隐隐听过长夜州的名头,那绝非一个善地。”
血头陀规劝道:“禹道友放心,本尊在长夜州有一股势力,足以庇护住你。”
但禹清河还是摇头拒绝,似对长夜州很是忌讳一般。
一旁,郑刑守等人,都很是诧异。
他们对长夜州没什么了解,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竟让一尊圣皇都如此忌惮。
“难道禹道友不想复仇吗?”血头陀问道。
禹清河一怔,诧异道:“血道友说的仇,指的是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