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之点点头说道：“当然听过。”旋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又问道：“你是长安卫，你不知道离山试剑？”
看着洛念之疑惑的眼神，华子衡觉得有点尴尬，自己比起其他的长安卫确实像个假的，尤其自己还是负责情报的辑探司成员，着实是不应该啥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华子衡掏出了刚刚拿到手的腰牌给洛念之看了看，洛念之看到“辑探司”三个字之后显得更加疑惑了，但还是坐下给华子衡倒了杯茶，缓缓说道：
“数千年前，江湖上对于‘剑宗’并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概念……”
“在后来与妖魔的斗争中，一些持剑门派自发集合在一起，提出了‘刀剑六派’的概念，这也是现在六大剑派的前身。”
“剑乃百兵之王，刀剑六派在漫长的战争中逐渐演化为以剑为主，刀次之，刀剑六派也慢慢变成了六大剑派。”
“剑宗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展起来，天下各处专门修习剑法的门派越来越多，呈现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
“门派多了，自然也便有了利益纠葛，剑宗的领头者为六大剑派，但天下剑派何其之多？剑者究竟要该以哪个门派为尊？”
“此时妖魔已然被驱出中原，主要聚集在南蛮，漠北，西域，东海之外，人族大兴之势势不可挡，天下剑派共聚扶国国都附近的离山，也就是如今的会稽郡地带。”
“当年天下公认的剑道第一人，便是带领人族驱逐妖魔的‘仙人’，那位剑仙无门无派，名声很好，深得大家的信任，在她的见证下，人们决出了当世最强的六个门派……”
“自那时起，六大剑派便是天下剑者最向往的剑道圣地。”
听到这里，华子衡问道：“这便是离山试剑？”
“没错。”洛念之说道：“自那之后，离山试剑每二十年进行一次，每次都会重新排出新的六大剑派来。”
华子衡说道：“我猜猜看，大多数时候，六大剑派的六个宗门位置都没有什么变动吧？”
洛念之看了华子衡一眼，点了点头。
华子衡又说道：“不仅是六大剑派，任何的江湖大派能一步步拼搏到这个位置，都是有实力、有手腕、有底蕴的。”
“他们成为江湖大派之后，凭借地位更是能够掠夺到更多的资源和更优秀的弟子，这将使得他们的位置愈发稳固。”
华子衡又想了想，离山试剑二十年举办一次，这不仅仅是江湖决定六大剑派名头的盛会，更是各大剑派展示实力的舞台。
六大剑派想要将天下最强的剑道天才收入门中，其他的门派也想抢走那些六大剑派漏下的有天赋的弟子，这也使得离山试剑又沾上了一层招聘会的属性。
长安卫派出大量密探监控离山试剑的整个过程，也是为了了解现如今各个剑派的实力，以便于更好地配置各地长安卫资源，降低江湖对朝廷的威胁。
“你说的对。”洛念之说道：“我刚刚说的就是我对离山试剑了解的全部内容，这也是每一名习剑之人入门必学的剑宗历史。”
“据我所知，这一届的离山试剑也马上开始了……”
说到此处，洛念之没再继续往下讲。
华子衡是长安卫辑探司的密探，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询问离山试剑的事情，显然是有相关的秘密任务。
自己报仇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的华子衡，不能招致他的反感，不该问的别问。
与此同时，洛念之内心也振奋起来，正气剑宗惨案的凶手多半是某个持剑大派的核心弟子，这个人参加离山试剑大会的可能性很大。
自己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到仇人的信息……
华子衡点点头，说道：“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出发。”
洛念之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
……
洛念之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了解到仇人的情况，而华子衡同样也是想亲眼看看这个在江南之地搅风搅雨的罗平湖究竟是什么成份。
所以二人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十五日后，他们已经到达吴城。
会稽郡和九江郡相邻，同属于江南地带。
吴城作为会稽郡的郡治，有着江南显着的武风昌盛的特点，街上持刀佩剑者比比皆是，武者的数量比其他地域多了三成以上。
二人来到一处悦来客栈住下，房间内，华子衡对洛念之说道：“咱们现在已经到了吴城，我知道你内心充满了仇恨，恨不得把你的仇人碎尸万段。”
“我也知道你的仇人就是剑派中人，但我要你保证，既然你找我帮你报仇，那就要一切听我命令，绝不可冲动行事，明白吗？”
“什么？！”洛念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剑派的人？”
华子衡回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对啊……洛念之坐回椅子上，他是长安卫啊！
“我知道了，我全都听你的安排。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华子衡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先去离山看看。”
……
离山距离吴城约有二百里，一个时辰后，二人纵马赶到离山山脚下。
据传闻，离山是一座有神性的山，武者在此处祈祷，将得到仙人的祝福。
江湖上的至强者自然是不信这一套的，但仍有大量的江湖武者来到此处诚心祈求，盼望得到机缘，一飞冲天。
因离山试剑即将开始，此时的离山十分热闹，六大剑派派出的人已经在布置现场了，江国各地的大小剑派也陆续赶赴此处见证这二十年一度的剑道盛会。
华子衡站在离山脚下向上望去，不知为何，这离山带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或者准确的说，是离山当中好像有某样东西让他觉得熟悉。
离山不高，可在他的眼中，仿佛蒙着一层金色的光彩。华子衡皱了皱眉头，离山有神性的传说似乎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就在此时，远处有两个人正看着华子衡和洛念之二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