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盘子乡,乡政府乡长办公室,祁同伟听到常弘威建议他结婚,整个人都傻了。
结婚,他当然想了,但不是现在这个状态,他想要让她风光大嫁,他想在老家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他要让那些瞧不起他家穷的人看到,他祁同伟已经是人上人了!
“不,我不同意!”
“为什么?”
常弘威此刻倒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建议祁同伟和他那个女朋友结婚,所以听到祁同伟拒绝了这个提议后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很好奇。
因为在他看来,祁同伟之前之所以不能结婚,原因就出在那个梁璐身上,那个女人给女方家里施加了压力,导致他们无法结婚。
毕竟人家女方不能为了和你结婚,把家里其他人拖累了,这毕竟是现实生活,不是什么三流狗血无脑爱情电视剧。
如今他都承诺替对方排除干扰了,为何这家伙反而不想结婚?
难道是担心他背后的势力压不住那个叫什么梁璐的女人?
面对常弘威疑惑的目光,祁同伟一时语塞了,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于是他只好找了个听上去冠冕的借口。
“您现在正是缺人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因为一己私利耽误乡里的工作。”
“你这个人,不老实…”
常弘威抬手指了指祁同伟,他想了想,还是得展示点家底比较好。
毕竟大家现在都身处官场,不能用简单的朋友关系要求别人为他做事。
一个领导要招揽有能力的帮手,你就得拿出让人家认可的资源出来,你得让人家觉得他跟着你,将来会有一个好的前途。
这年头当官不是最吃香的了,下海经商发大财才是主流。
祁同伟这个人能考上京州大学,并成为学生会长,说明他的学习能力,做事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常弘威已经看过祁同伟的档案,知道对方家境贫寒,按道理最快改善家里生活的办法,就是进入大企业,以祁同伟这个条件,进入大企业,拿个一两千月薪都很正常,这样就能立刻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毕竟对方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在读书,正是长身体用钱的时候。
偏偏这家伙选择了官场,说明相对于钱财,这家伙更想掌握权力。
那么,如何震慑一个爱权的人?
那就是用更大的权力!
正好,明天就是礼拜六休息日,就让这家伙开开眼界吧!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搞清楚一些事,那就是那个梁璐是什么来头,能让这家伙这么忌惮?
于是他没有继续追问祁同伟为什么不结婚,转而好奇问道:“你说的那个梁璐,什么来头?”
祁同伟见常弘威没有追问他不想结婚的事,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在听到梁璐这个女人的名字后,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女人只是京州大学的老师,但是她老子是省里的梁副书记。”
祁同伟一边说,一边暗自打量着常弘威,在他说出梁璐的背景后,他发现常弘威只是有点惊讶的小表情,至于忌惮什么的,压根就没有!
难道这位家里也有同级别的长辈?
祁同伟一想到,心中顿时略微一定,于是他想进一步试探,不料常弘威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今天也折腾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嗯,明天六点来乡政府,陪我去市里办点事。”
祁同伟愣了一下,也觉得身体很疲惫,便起身告辞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乡政府门口,祁同伟有些发愣的看着穿着牛仔裤,风衣,戴墨镜,挎着一辆摩托车的常弘威。
这形象和昨晚那个行政夹克的年轻干部完全不一样啊!
还有这摩托车,是新义集团旗下最火的那款追风摩托,这酷炫的造型,当初他在京州大学读书的时候,宿舍里所有人都说如果有钱了,人生第一辆车,一定是追风!
一万二一辆的追风啊!
无数青年的梦中情侣!
“拿着!”
祁同伟下意识的接过头盔,站在那里发呆,直到常弘威催促了一声,他才赶紧戴上头盔,小心翼翼的坐在常弘威的身后。
“抓紧了,我们出发了!”
轰,轰……
低沉,充满律动的轰鸣声,摩托车的排气管喷出阵阵热浪,快速的离开了乡政府。
上午七点半多,市政府家属区里,祁同伟两腿发软的从摩托车上下来,他看了一眼常弘威的背影,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常弘威骑摩托车这么快,一路上他都感觉自己的魂都飞了,生怕自己没死在毒贩的枪底下,反而死于一场因为超速而导致的交通事故。
“隔膜来吧,一会我们去我大哥家吃饭,对了,我大哥就是赵立春。”
赵立春?
祁同伟闻言吓了一跳,他还在想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门卫连拦都不拦的,那时候他就在想市里是不是有什么姓常的领导。
现在却从常弘威这里得知,对方要带他去赵副市长家里吃饭。
而且听对方这口吻,来吃饭就好像来串门似的。
难道他们是表兄弟?
祁同伟连忙亦步亦趋的跟着常弘威上了三楼,发现三楼的301室门开着,常弘威直接走了进去。
“立春哥,嫂子,早啊,瑞龙他们呢,还没起啊?”
一个美少妇从厨房里走出来笑道:“今天不是礼拜六嘛,三姐弟昨晚看了一夜电视,这会你把他们的被子掀了也没用。”
祁同伟局促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常弘威回头招呼道:“别紧张,快进来,我嫂子包的饺子味道挺不错的。”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祁同伟硬着头皮走进来,对系着围裙,端着饺子出来的赵立春恭敬道:“赵副市长好!”
“哎,这里不是单位,不要那么拘束,你就是祁同伟同志吧,我认得你,大名鼎鼎的缉毒英雄嘛,坐坐,饺子已经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祁同伟哪敢主动坐,还是常弘威将他按下,他才如坐针毡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