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坚愿意把忠诚献给巫医。”鹰坚用誓言表明了他不会乱说话。
虎丘几人也跟着鹰坚,把右手握拳,放在心脏上,对着月瑶低头。
月瑶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沧衡,沧衡道:“巫医会有自己的安排。”这是提点鹰坚几人。
他们都纷纷点头,沧衡变成兽型,带着月瑶,其他人把筐绑在身上,朝着部落跑去。
一行人刚进部落,就在门口遇到了今天的雌性采集队。
月瑶发现这些雌性个个神色萎靡,梦雨也在其中。
梦雨也看到了她,首先打招呼道:“巫医好!”其余兽人和雌性纷纷跟着打招呼。
月瑶点点头,看他们周围的兽人面色也很差,于是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梦雨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原来是今天的雌性采集队,去了距离部落稍微远一些的果林里采摘,却遇到了黑熊部落的兽人搜寻叛逃的雌性。
发现梦雨她们这么多雌性,都起了心思。黑熊部落的兽人快有二十个了,而保护梦雨他们的兽人只有十个,还好今天的队伍里有一个鹰兽人。
他飞回了部落搬来了救兵,白虎部落整整出动了二十多个兽人,才把黑熊部落那群皮糙肉厚的兽人打跑。
“有受伤的吗?”月瑶问。
“他们受的都是小伤,几天就好了,不用您出手。”虎山走了过来,神色肃然。
月瑶点点头,她知道兽世男多女少,本来以为雌性都被兽人如珠似宝的宠着,可黑熊部落竟然有叛逃的雌性?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沧衡面色平静,看虎山在忙,带着月瑶就回了山洞。鹰坚几人把大筐放下后,也告辞了。
“你不觉得意外吗?”月瑶问。
“人被逼得没法活,就会逃离。”沧衡眉眼冷淡的总结。
“怎么说?”月瑶皱眉问。
“在白狮部落周围也有不少的小部落,大部分的部落都会哄着雌性,一辈子不让她们出去。部落会把她们高高供起,惯得她们不知天高地厚,就算出部落了,也存活不下来。”
“而有个别部落则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会困着雌性,以食物为代价,让她们成为部落兽人的玩物,这样的部落会以折辱雌性为乐,对他们来说,雌性只要不死就行了。”沧衡说道。
月瑶听完后,打了一个冷颤。
雌性稀少也代表着这是一种稀有资源,在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约束的兽世,雌性在不自觉中,被兽人们物化。
表面上看起来雌性倍受尊重,任性妄为,可实际上这些雌性就像是大海里的小舟,没有自保能力,活成什么样全看部落里的兽人。
“在某种意义上,白虎部落对雌性称得上很好了。”沧衡直白的说。
白狮部落里,兽人之间充满了算计、冷漠、且极度排外。雌性被捧得无法无天,任性愚蠢,又毒又坏,永远只想着自己,极度自私自利。
而白虎部落的雌性比起月瑶,虽然都不怎么样,可比起白狮部落的雌性,却都好了太多。像白云那样的雌性,白狮部落一抓一大把,甚至比她狠毒百倍的也不少,比如沧衡的母亲。
月瑶最怕的就是丧失人权、自由和自尊。她作为一个人类,绝对不接受这些部落里,雌性的生存模式。
“沧衡,我们回荒原山脉吧。”
月瑶一开始觉得他们的幼崽需要社会化活动,需要一个能认识同龄人的成长环境,留在白虎部落也不错,可现在留在这里,让她觉得不安。
沧衡沉默了一瞬,之后道:“瑶瑶,还记得在荒原山脉,我发烧的事吗?”
“记得。”月瑶记得当时真是兵荒马乱,也是她幸运,没被黑牙蛇咬死,还给沧衡找到了合适的草药。
“你知不知道我醒来发现了黑牙蛇之后,有多庆幸你没事。同时也觉得后怕,怕我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在荒原山脉生存。”沧衡抚摸着月瑶的长发,目光纯粹得像一汪春水。
月瑶心中柔软,可她还是道:“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沧衡浅浅笑了起来,之后道:“瑶瑶,虎炎的狩猎能力很强,可他却被猎物踩断了脚踝,成了废人。明天和意外,不知道是什么先来。”
“我必须要保证,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和咱们的幼崽都能被妥善的照顾。”
“到白虎部落虽说是个意外,可这个部落其实还算不错,至少比起白狮部落强了许多,可贵的是,他们愿意接纳两个外族人。”
月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最近确实能感觉到白虎部落的族人对她和沧衡,确实是善意和尊敬的目光比较多。
“瑶瑶知道今天鹰坚他们说的对你献上忠诚是什么意思吗?”沧衡向来冷淡的面容,慢慢融化,看着月瑶变成了温和。
月瑶迟疑的摇头。
“兽人献上忠诚代表着如果有一天你有危险,那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哪怕是他死。”
月瑶惊讶的张开了红唇,她确实没想过这么一句话,代表着这种意思。
记忆中虎炎、虎山也行过类似的礼,虎炎还明明白白的说过要献上忠诚。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沧衡愿意留在白虎部落了,甚至愿意加入白虎部落,在给部落狩猎时,也是尽力而为。
原因就是,白虎部落是沧衡给她和宝宝找的后路。
“而且我和虎山打听过了,从这里出发,走一个复苏季那么长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到荒原山脉,一路上遇到的危险不仅有野兽,还会有亡命天涯的流浪兽和贪婪强大的部落,我不能让你有这种危险。”
“等以后,宝宝长大了,咱们可以回荒原山脉看看。”沧衡继续道。
月瑶听完了沧衡的话,知道他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为了她和宝宝,她突然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沧衡会护着她的不是吗?
沧衡这么做还有一个考量,白虎部落缺巫医,月瑶作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巫医,会受到的重视和尊敬,绝不会比族长少。
再加上月瑶性格温柔善良,还大方的教白虎部落如何储存食物,如何编织器具……且虎山也表明会对月瑶忠诚,在种种情况下,月瑶的地位凌驾于白虎部落的任何人。
就算他死了,月瑶也能被好好对待,没有人会对她不敬,毕竟他们不仅需要月瑶的治疗,还受了她的恩惠。
白虎部落的族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白眼狼,雌性见过了月瑶救治梦雨的那一手后,也很尊重月瑶。
月瑶害怕自己会变成兽人的玩物,也是因为她不懂部落里巫医的分量,治疗技术高超的巫医地位,甚至能比族长更高。
因为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界,巫医可以增加兽人和雌性的存活率,促进人口增长。
而在原始社会中,人口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部落的实力,只有人口多,战力多,部落才不会被抢掠。
在南方的大部落里,已经出现了奴隶,如果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没有人愿意给人做奴隶。
这么一合计,留在白虎部落确实是现在的上选。月瑶想,也许在未来他们会带着宝宝到兽世各处游玩,到时候也可能选择其他的地方定居,可当下,她还是屈服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