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了!”梦雨年轻的兽夫压着嗓音,激动的说。
年老的雌性看着月瑶还在治疗,眼里也有了几分温和。这只没有了呼吸的幼崽竟然活了下来,这简直就是神迹,看着月瑶的眼里也有了敬重。
月瑶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幼崽活了,它伸了伸小胳膊小腿,之后就张开嘴嗷嗷。
中年雌性看她面色发白,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幼崽,放到了梦雨旁边,梦雨年长的兽夫笨手笨脚的把幼崽往上抬了抬,让它吃上了母乳。
月瑶从兽皮袋子里摸出了一株补气血的绿雾草和一株用于产后恢复的曲尾草,把两株草药混合,用石头磨碎,之后在木碗里泡上热水。
“一会儿水不烫了,就给梦雨喝,要把里面的药渣都吃下去,这几天不要起来,不要乱动,防止伤口裂开。我下午再来看她。”月瑶叮嘱了几句之后,身子摇晃了几下。
撑住山洞石壁后,缓了一会儿,白着脸慢慢走了出去。
沧衡看到后连忙上前,把月瑶横抱在怀里,眉头紧皱。
虎炎悄悄的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看着月瑶和沧衡耳朵上一对的兽神祝福,垂下了眼睫。
所有人安静的目送月瑶和沧衡离开,沧衡对部落里的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特别是那群眼睛都要嫉妒红了的雌性。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还好梦雨转危为安了,小崽子也保住了。”族长虎山道。
虎山说完后率先离开了,他也在心里惊叹,没想到沧衡和他的雌性竟然有如此本事,这个雌性竟然还是一名流落在外的巫医。
这对白虎部落来说,真是来得太及时了。可现在沧衡和巫医与部落只有借住协议,这可不够牢靠,他得想想办法,虎山捋了捋胡子,眼里都是思索……
而留在原地的兽人和雌性都渐渐散开了,特别是雌性,好几个看起来都不服气得很,她们都觉得梦雨要是没生下幼崽死了,也是她的错。
而那个陌生的巫医做这么多步骤,就是故意迷惑他们,让部落以为她很厉害……这种手段让人作呕。
沧衡带着月瑶回到了山洞里,看她疲惫得睁不开眼的模样,他动作小心的烧了水,轻轻给月瑶擦了擦身上后,把她放到了石床上。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大亮了。
看着她白嫩的小脸埋在柔软的棕黑色兽皮里,显得乖巧柔软,忍不住悄悄亲了亲她的眼尾。
听到一声虎啸,他把月瑶的耳朵捂住,今天不打算出去狩猎了,家里的食物也够吃,他也上了床,把月瑶抱到了怀里,安心的睡过去。
……
“哥哥!那个雌性是个巫医!你的腿是不是……”虎小树在山洞里就不用收敛了,激动的说。
虎炎眼里也燃起了希望,如果可以治好,那他就能狩猎了,没有兽人不愿意做猎手,更何况他曾经是部落最强最优秀的猎手。
虎炎环顾四周,看着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破烂兽皮的模样,心慢慢下落。
他家里什么都没有了,那他拿什么让巫医给他治疗?
虎小树意识到哥哥的沉默,连忙问:“哥哥,那个雌性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你的。”
“嗯。别操心了,一晚没睡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哥哥想去找族长问问。”虎炎温和的道,眼里还是化不开的墨色。
“好。”虎小树看到他哥面上不容拒绝的神色,没有说陪他哥哥去的话,而是变成了兽型在石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虎炎拄着拐,没有去找族长,而是走到了沧衡和月瑶的山洞外,盯着木门看了一会儿,之后坐到了大树下。
他是来找沧衡的,当然他也可以直接找巫医,但是他不想挨揍,所以还是找沧衡稳妥些。
沧衡睁开眼睛,白色的兽耳动了动耳尖,等了一会儿之后,警惕的神色慢慢褪去,知道是有兽人在山洞外等着,也没有搭理,又浅眠了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沧衡起身,打开木门就看到了坐在大树下的黑色寸头,瘦削的兽人,两人对了一个眼神。
“沧衡,我想问问我的腿,巫医能不能治疗?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只要能好。”
虎炎撑着木棍,有些不够体面的站了起来,看着沧衡低声又恳切的说。
沧衡看到他眼里的希望,垂下了眼睫,示意他跟上,慢慢走到了距离他们山洞更远一些的位置。
确认不会吵到月瑶之后,沧衡道:“巫医说,你的伤是陈年旧伤,她也没有把握能治好。”
听到这句话,虎炎明明站在阳光下,可心口就像被灌进了冷风,冻得他浑身打颤,他的手捏紧了光滑的木棍,眼里都是不甘心。
“一点可能也没有了吗?”虎炎眼里的失落多得几乎都要弥漫出来。
“我不清楚,等巫医醒来,可以再问问,不行就去部落外寻找能治疗的巫医。”沧衡勉强安慰了一句。
“好。”虎炎声音艰涩的道。
沧衡扭头回了山洞,生起了火,之后准备把剩下的芋头干煮成肉粥,他把肉切好了之后,就用陶罐把肉和芋头一起,加上水和盐闷在了火堆旁。
看月瑶还没醒,他打算在山洞外做几个晒架,再在山洞里做一个架子,把腌制的腊肉挂起来。
沧衡在砍树做这些,虎炎看了一会儿也过来帮忙了,他也没制止,不一会儿晒架和晾肉的架子就做好了。
沧衡把山洞里的架子抬进去,把肉挂了起来,虎炎没有靠近他们的山洞,而是坐在溪流边看着溪水流动。
月瑶醒来时,沧衡煮的粥也好了,他和月瑶说了虎炎在山洞外的事。
她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对沧衡说:“走吧,去看看。”
听到脚步声虎炎回头,看到绝美的雌性和俊美的兽人相携而来,他心里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沧衡说的话是事实,以我的能力,我没有把握能把你治好。”月瑶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张嘴就道。
“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虎炎握住了手里的木棍,努力挺起自己的脊梁,眼里都是希望。
“我先看看。”月瑶让虎炎坐下,检查了一番虎炎的伤口。
她虽然只看过医疗纪录片,但是她知道如果虎炎的脚踝已经粉碎性骨折,那她确实是没办法。
虎炎感觉到温热柔嫩的手指不停按压触摸自己脚踝的皮肤,蜜色的皮肤和雪白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他强忍着没有露出奇怪的神色,也按住了想要往后缩的腿。
忽略沧衡更加冷淡的面色和盯着月瑶手指不放的眼睛,以及时不时用威胁的眼神看向虎炎,这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检查。
月瑶检查了一番之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最坏的结果,好消息是骨头只是断了,坏消息是已经长好了,要是想好,只能敲断了接,她更没有把握了。
她把虎炎的情况给他说了个清楚,最终的选择权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