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这扭捏的性子让方钰觉得她格外可爱,不禁伸手捏了捏徒弟的小脸,轻轻一捏,那小脸就被捏红了。
方钰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我也没在你们身边,不知道你们的想法,他们俩都是皮小子,总会琢磨着各种点子,一时间我就疏忽了你是个女孩儿,还是丹师,出门在外无法保护自己。”
说着,扭捏的姜清念低头安静下来,她一向是个不吵不闹的性子,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宗门,都不是那种让别人操心的人,她不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向长辈撒娇,倾诉自己的委屈。
不,应该说,她现在不会,以前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她也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磕着碰着也会抱着马上就愈合的伤口,找母亲哭诉。那时,母亲就会心疼的捧着她的伤口,一边吹一边说‘不哭不哭,吹吹就好了。’
可后来,家里出了事,叔父一家背叛家族,祖父被小人陷害而亡,祖母因为受不了打击,瘫痪在床上。其他家族见状,毫不犹豫的都来踩上一脚,父亲和母亲不得不支撑起这个家,整天忙的不可开交,她受了伤,再也不会有人心疼的捧着她问疼不疼。
渐渐的,姜清念也不再像别的小姑娘一样,会诉说自己的委屈,她习惯了将所有的委屈都吞在肚子里,然后慢慢消化。
或许正是这性子,来了宗门,也让大家都习惯性的忽略,姜清念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也是要被大家宠着的存在。
方钰知道这徒弟家里的情况,曾经也提出过帮助,但被拒绝了,后来出了事,再加上徒弟不争不抢也不闹,就忘了关心。
不过,现在倒也不晚,看着小徒儿因为自己三两句话哭的泣不成声,方钰整颗心都碎了,搂着人在怀中轻轻哄着“都是师父的错,是师父忽略了你,师父和你道歉,不哭了好不好,在哭就成小花猫了。以后你想学什么就和师父说,师父会的就教你,不会的就让你师伯师叔教你,不要怕,受了委屈就说出来,我们玉华山的亲传弟子,没有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的道理。”
姜清念拭去眼角泪珠,抬起头看着方钰那张虽然并不能称得上是修仙界第一美人的脸,这张脸在她心里,却是最美的,美得发光。
摇摇头,姜清念不好意思开口问道“那师父,可以教我今日您使出的剑法吗?”
方钰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呀,还说没吃醋。你想学,师父肯定将所有都教给你,不过,这学剑可是很苦的,你得先从咱们玉华山最基本的剑法开始练才行。”
姜清念点点头“我也有和师弟师妹们一起练剑,只是,练的不太好。”
“是吗?原来小徒儿喜欢剑啊,那有空了你挥一套剑法师父帮你看看,若是可以咱们就学新的好不好?”
姜清念红着脸点头,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撒娇,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长辈耐心地哄着她,由着她撒娇,一股暖流流进心里,带进些许阳光。
见自家徒弟终于露出笑容,方钰这才松了口气,拍拍她的后背“你呀,小女孩子家家,正是宠着的年级,不要将自己封闭的那么死。唉,总是不争不抢,旁人难免会疏忽你的情绪,让你受委屈。”
姜清念摇摇头“没有受委屈,大家对我都很好。”
方钰知道这小家伙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没有再说什么,心里盘算着回头让两个小徒弟没事多带他们大师姐到处玩玩,别的不说,就说在带人玩这一块儿,男孩儿总是比女孩儿想法要多得多。
撤掉阵法,两人走回去,伤势比较轻的弟子们,这会儿已经开始活动了,他们被嘱咐过不能走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此时看到两人回来,姜清念眼睛红着,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不禁猜测纷纷,不过基本上都是觉得姜清念是被方钰给训斥了。
回去后,两人就分开,姜清念继续给受了重伤的弟子把脉,而方钰则是走到五长老旁边。
五长老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也看到了姜清念哄着的眼睛,好奇凑过来“你凶那孩子了?”
方钰被问得一头雾水,满眼都是不明所以的缓缓发出一句“啊?”
“不是我说你,那孩子平时就十分懂事,不仅把你的毒山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时还会去掌门那里帮忙,多乖一个孩子,犯了什么错事,你把人家凶成那样?”
方钰只觉天降一口好大的黑锅盖在头上,不禁好笑的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凶我家徒弟了?”
五长老顿时满脸鄙夷“还哪只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好不好,你看那孩子眼睛都红了,唉,没办法,老夫虽然人老,但是这眼睛啊却是明亮的很,而且两只眼睛都很明亮。”
方钰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家大徒弟最乖了,而且我门下就她一个女孩儿,怎么可能舍得凶她。”
“那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跟你说,咱们玉华山的孩子,那不可能让他们白白受了委屈,谁敢欺负,就打回去,大不了小的打不过咱们老胳膊老腿的上。”
方钰笑道“没有,出了门报上玉华山的名头,谁还敢欺负。那孩子啊,唉。”
“怎么个事,说来听听啊。”
“那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懂事的有时总让人忽略,这懂事的难免会受无形的委屈。今日看到她一众师弟师妹们,冲上去杀魔族,这孩子羡慕得很。再加上看到被我带回来那小姑娘,使出了与我相同的剑法,就吃了醋。幸亏我眼尖发现了,要不还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慢慢消化这委屈呢,说不定以后就得恨我了。”
“咦,说起来我也奇怪,你不是只会炼丹吗,就是最基础的剑法,也是前掌门逼着你学的,什么时候还藏了这么一手。那万箭齐发的气势,我看了都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