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钰翻了个身,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醒来前的那一幕。
“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鬼界没有白昼,方钰再次醒来时,寝殿内空无一人,烛火的微光来回晃动。
感受到凝实的魂体,方钰勾了勾嘴角。
“师姐已经到了,不知道宴会开始没,不知师兄留下了什么东西,那个梦是日有所思,还是……”
推开门,门外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连个值守的侍卫都没有,冷清的不像是一座宫殿。
方钰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宴厅,远远望去,只见里面灯壁辉煌。
“嘶,老古董该不会把珍藏的夜明珠全部拿出来了吧,鬼界从来没见过这么明亮的时刻。老古董那眼睛不会亮瞎吗?”
顺着光源走过去,只见周围守卫森严,侍女们端着盘子,脚步匆匆。
门口的侍卫看到方钰,急忙上前行了一礼“见过王妃,尊上就在里面,王妃您……”
一口一个王妃,差点没给方钰喊晕,她摆着手打断侍卫“停停停,什么王妃?”
“您啊?咱们这传遍了,谁不知道您和尊上那点事。嘿嘿,王妃,尊上他洁身自好,这憋的久了,可能是有点……不过您放心,咱们尊上身体绝对没问题,鬼医每月都请着平安脉呢。”
越说越离谱,方钰人都傻了,她记得她不是和老古董说了,赶紧澄清绯闻吗?
眼瞅着那侍卫都要开始报谢子穆的三围了,方钰急忙打住“哎,等下等下,这个,小哥啊……”
“我叫招财,您叫我小招就行。”
“呃……小招啊……”
“王妃您说。”
“首先呢,我不是你们那什么王妃,我跟你们尊上,那是鸡友,一起吃烤鸡的朋友,懂吧。”
“我懂我懂。”
“其次呢——你是怎么知道你们尊上那么详细的消息的?”
侍卫一愣,摸了摸头“是尊上的贴身护卫,鬼慈,慈大人说的。慈大人还说,一定要牢牢记好,这样就能随时都能帮未来王妃拿捏我们尊上。”
方钰嘴角微抽“你们的慈大人,鬼还怪好的嘞。”
“那是,慈大人就是我的榜样,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慈大人那样的鬼。”
方钰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句,回了声“祝你好运。”
在侍卫的崇拜声中,踏上了台阶。
屋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大家都没注意到踏入殿内的女子,加上方钰本就一袭白衣,只以为是哪个侍女,只有一直心不在焉的姬凌萱注意到了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幸好旁边坐的是姬倾寒,一把将她扶住,嗔道“怎么连坐都坐不住了?”
姬凌萱挤出一个笑容回道:“可能有点累了,母亲您是不知道,方钰那个贱人也在,我一看到她就不舒服,最近一直都没睡好。”
“没大没小,你得称她为师叔。你说你们俩,斗了几百年了还不肯罢休,也就是钰儿脾气好,陪着你胡闹。”
“娘亲~我怎么就胡闹了,明明是她先招惹我的。”
姬倾寒无奈地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好了,不许胡闹,这里人多,这事我们私下再说。”
谢子穆正在和顾星鸾说方钰的事,也没注意到方钰。
就见原本吵闹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两人好奇看去,方钰此时已经走到姬倾寒旁边,一把搂住脖子“倾寒姐姐~我想死你了~”
姬倾寒无奈的任由方钰又抱又吸了半天,才将人从自己身上提溜下去。
方钰站稳后,目光瞟向坐在一边黑着脸的姬凌萱,手一拖,蹲在旁边。
“你怎么这个表情?”
“要你管。”
“让我猜猜,因为不想看到我,一看到我就容易想起一些伤心事?怎么这么小气,你喷火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呢。”
“好了钰儿,别逗她了。”姬倾寒温柔地出声,打断两人即将吵起来的架势。
方钰躲在姬倾寒身后,朝着姬凌萱翻着白眼吐舌头,气得姬凌萱差点暴起,好在最后理智回笼,又坐了回去。
静寂的大殿上演这么一出闹剧,众鬼纷纷低着头,恨不得立马钻进地底。
最后还是谢子穆站出来缓和了气氛,又叫来歌舞,大殿才重新热闹起来。
“师妹,来。”
顾星鸾看着魂体的方钰,眼眶微红,就连声音都不自觉染上了颤抖。
方钰走过去坐下,顾星鸾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听说你伤得不轻,现在如何,有好些吗?”
方钰点点头“放心吧师姐,那点伤算不了什么。”
“当然算不了什么,反正有我兜底呢,不然昨天也不敢差点没上来那口气,憋死过去。”
方钰微笑着转过头,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人扔出去“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你和小公主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俩打了一架?”
说到这,方钰感觉大殿内的所有声音都小了许多,但还是乱嗡嗡的,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旁边的妖帝也开口“是啊钰儿,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大打出手,你还跑来和我告状,要了腰牌将萱儿府里的花拔了个精光。”
方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也没什么,就是前不久我本想去看看亲手所中的花开的如何,谁知到了以后,满园狼藉。
“我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话音刚落,底下人窃窃私语,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修为有佳,耳力颇好。
“这就是那位王妃?”
“红衣似火,应该是没错了。”
“没想到这位王妃是正道修士,听说前两日王妃和妖族公主大打出手,今日看来想必是要清算了。”
“妖族公主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听说那日尊上亲自到城门口接人。而这小公主,喜欢我们尊上那是众所周知,可这么多年也没见尊上有纳她的意思。”
“嘘,这话你说了也不怕被那公主盯上,上一个这么说的,现在还在忘川河里泡着呢。”
许是被吓到了,那人缩了缩脖子,颇为忌惮的看了姬凌萱一眼。
“不过,听说那日王妃和妖族公主打架,尊上亲自去追小公主,气的王妃躺在判官家房顶大骂,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