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着霍岐山见他迟迟不说话,黎湘又看向厉靳深，幽幽吐出：“还是你。”
“其实你们一起上，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反正我比较无所谓。”
被他俩杀死，她一来能开开心心的去死遁，二来还能不亏心起码是守卫q国而死的。
只是面前的两个人迟迟不回话。
这让她怎么死？
三人的氛围几乎凝结到了冰点。
霍岐山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想好好弥补一番的人，现在居然被他兵戈相向。
面前的人与前几日见到的时候不同,现在英气十足，面色红润,眼神坚毅。
不似那时病怏怏好像没有生的欲望一般，一心求死。
可是，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从前喜欢跟在他身后,甜甜喊岐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现在却拿着武器对准他。
好似他们之间恩断义绝了一样。
是因为把她看作杀母仇人，还是因为让她给宋柔道歉,还是说让身中剧毒的她在暴雨之中跪着。
越想霍岐山心里越发抽痛,神情惭愧的不敢直视她。
其实话说回来,黎湘先前那么爱他,也仅仅是因为第一次进行攻略任务,把握不好心中的情感,爱上了他，对他死心塌地的好。
但也要感谢霍岐山伤她伤的够彻底,让她彻底相信,这个书里的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爱情。
爱就是蘸水写的诗句，边写边消失。
“所以，你们到底谁先来？”黎湘忍不住问。
霍岐山面色惨白劝阻：“阿湘,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这关乎事态稳定不是儿戏，你知道的我们对你……”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点头。
“一个，从来不听我解释,陷害我想让我给当初霸凌我的人道歉,让我跪在暴雨里，还给我下毒置于死地。”
“另一个，一起生活五年下药摘了我的肾,在我无数次被陷害之后毅然决然觉得我是错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比较轻松，因为人总要学会一个人上路。
时间和她都在往前走，总不能耗尽一生换一下回头吧。
“哦对了，你对我还有一个。”黎湘看向厉靳深，捏了捏下巴思索：“你把唯一能救我命的解药，给了江枝。”
“所以你们看啊,大家都这样了，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顺其自然吗？”
学会了慢慢放下他们，虽然路程很漫长，但很坚定。
坚定到现在,她能站在这不痛不痒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其实，她对每一任攻略对象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真心。
因为她坚持真心换真心。
才开始她跟霍岐山其实挺好挺顺畅的,让她一度以为做任务简简单单。
直到宋柔的出现，才让她明白,爱哪是这么简单就能达到的。
“你把解药给了江枝？”霍岐山声音颤抖,瞳孔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厉靳深。
“你知不知道解药就那么一枚,阿湘如果没了它会死的。”
“我知道。”厉靳深声音低沉,“但是江柏救了我，他临终求我救江枝，我不能不帮。”
头一次,他坚毅挺拔的脊梁弯曲了下来，悲痛从心底慢慢浮现。
他知道这对黎湘很不公平,但江枝他真的不能不管不顾。
“临终,什么临终！”霍岐山眼眶猩红,紧紧咬着牙：“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江柏还来我这要联手攻下观禾山庄,人现在还在我那压着！”
“没死？”
“他就是为了从你那骗到解药上演了一出苦情戏码，没想到你个蠢猪你还真信了！”
强烈的愤怒席卷他的全身,近墨色的眸子藏着深不见底的火苗。
“那是我给阿湘的解药,你有什么权力，你有什么资格去支配！”
霍岐山恨不得用枪抵着厉靳深的脑门，一枪嘣了他。
原以为被带回去,会过什么好日子,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在他那受尽折磨。
“湘湘……我……”厉靳深眼底哀伤，心仿佛从高空坠落被摔了个粉碎。
为什么跟了他五年的人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去骗他。
他对江柏早就已经超过上下属的关系，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怎么能去骗他……
见她俩这样黎湘赶紧摆摆手，还打不打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都没事了,还好樊季雪把我给绑架走，然后发现我命不久矣，把他爸救命的丹药拿来给我,我这不好好的吗。”
听了这话,厉靳深心更痛了几分，他眼眶微红愧疚的看着她。
一个陌生人尚且能做到的事情他那个时候怎么就做不到。
霍岐山心里难受的胸膛跟着剧烈起伏,双眼通红，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阿湘就是被你厉靳深逼的为樊万年卖命！”
“跟着你,都比跟一条狗强,起码狗还知道保护主人,你厉靳深连个狗都不如！”
黎湘抬眼不经意赞赏起霍岐山，这也太会骂人了吧。
“好了,这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这你们不知道的也知道了，忘记的我也顺带提了一嘴。”
“然后那个霍岐山你该我一条命,厉靳深该我一颗肾,我也不追究了,咱们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别磨磨唧唧了好不好?
她真的上赶着想去死遁啊喂。
“既然是陌生人了,现在你们的立场是黑海，我的立场是q国,你能不能尽尽责任拿起你们的武器,咱们来打一架？”
“咚。”在她震惊的目光下,霍岐山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一般，丢掉了手中的长枪。
他满脸悲怆的看向黎湘,饱含泪水：“阿湘,对不起,我宁愿你杀了我也绝不会对你动手。”
他之前做了那么卑鄙的事，桩桩件件都入目不堪。
曾经笑容那般开朗的她,现在被他弄的这般沉默。
“不是，你！”黎湘捡起他的长枪,强硬的塞到他手里,“快点咱们干一架。”
“不，不……”泪水顺着脸庞滑落,霍岐山绝望摇头,痛苦的生生呕出一口血。
黎湘立即后退半步,看向武器在手的厉靳深。
“他不来，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