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方两天的路程,我们就抵达密林边界了。”
女孩纤细的左腕上缠绕着一条如小蛇般细长的小龙,其首微扬,两个小犄角在几天的精心照料下,显得格外精神,鳞片焕发光彩,斑斓流转。
朱雀温顺地点点头,随手递过一颗灵果,云墨一口吞下,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感觉到冷吗?”
女孩周身环绕着温暖的光晕,云墨传授了几道细微的法咒给朱雀,驱散了周围的寒气。
“前行半里便有一处山洞,夜幕将至,晚上的暴风雪不可小觑。”
“小姑娘,过来。”男子斜倚在由树枝搭建的简陋草堆上,半开玩笑地说:“你的毛皮衣裳,是否已经破旧不堪了?”
“我自己缝制了一件,骨针虽然粗糙,但总算暖和些。”云墨说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朱雀好不容易点燃了篝火,满脸烟熏火燎地跑回云墨身边,依偎着他坐下,展开那张皮毛,将其围绕二人,又像变戏法般拿出五花肉夹馍。
“早闻人类的食物美味绝伦,如今托你的福,得以一尝。”
云墨轻柔地用手指抹去朱雀脸上的炭灰,而女孩则一脸期待地将手中的馍递向他。
“你自己吃吧。”女孩的鼻尖还沾着些许灰烬,“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
“阿嚏……”或许是因为鼻尖痒痒的,女孩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朱雀也是无可奈何,她当前的灵力全靠云墨暂时封印于龙镯中的散逸灵力维持,偶尔能够灵光一回已是难得。
玄墨这次又莫名其妙变成了龙蛋形态,云墨自身的力量也是时有时无,飘忽不定。
他们二人的生存,似乎全凭天意,所幸此刻正处于兽世大陆的雪季,而且身处荒凉的雪原之上。
“我吃过灵果,还不饿。”云墨轻抚朱雀的发梢,“到达密林前,我的灵力应当可以恢复,到时候换我来保护你。”
连续几天的奔波让朱雀疲惫不堪,她依偎着云墨,边吃馍边睡着了,小手中还紧紧攥着最后一口。
云墨不以为意,将馍放入口中,然后细心地为朱雀擦拭嘴角,两人并肩躺在草堆上,裹着那张皮毛,舒适地依偎着。
因朱雀身上透着凉意,她在翻身间自然地蜷缩进了云墨的怀抱。
“小姑娘,你从天而降,坠落在我身旁,到底有何打算呢?”
云墨拥着朱雀,她仍裹着那件手工缝制的皮毛,头戴兔皮圆帽,显得娇小玲珑,仅露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说来也是奇迹,昨天小姑娘胡乱摸索时,竟然找到了一枚灵气充盈的蟠桃,仅消耗了小部分灵力便使他逐渐恢复,更神奇的是,连同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大半。
小女孩自己却不舍得吃,又小心翼翼地将蟠桃放入她的乾坤袋中,说是留给云墨。
“小朱雀,即将进入密林,你得紧紧抱住我,乖乖躲在我的怀里。”
“密林之所以成为兽人的禁地,是因为那里潜伏着一条大蟒,曾经与我实力相差无几。”
“虽然我的境界已有提升,但重伤初愈,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类小女孩。”
“这就像是带着它的猎物穿越领地,我必须分神应对,你千万别乱动。”
朱雀眨眨眼,听话地从云墨的腋下伸出手环住他的后背,点了点头,几乎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上,尽可能地躲在皮毛内。
云墨轻笑,指尖点在朱雀的额头上,用皮毛遮住她的小脑袋,“真乖。”
云墨低吟一声,化出龙尾,全身覆满龙甲,面庞上隐约可见龙鳞的纹路。
朱雀感到寒冷,却不敢妄动,只能用鼻尖轻轻地触碰他胸前的鳞片,稍感暖意后便不敢再动弹。
“放心,很快就能到家。”云墨轻声安慰,低头亲吻了女孩的额头。
朱雀与他对视片刻,趁他不备,迅速亲吻了他的唇角,心中默念:“我会听话,不害怕。”
云墨告诉过她,他能听到她的想法。
云墨妥善藏好女孩,全身散发出强大气息,迅速穿越密林。
巨蟒显得有些焦躁,对新鲜猎物的渴望令它兴奋不已,但对方的种族威压又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密林中,落叶纷飞,仿佛细雨,朱雀害怕地缩在云墨怀中,被他紧紧守护。
“不怕,马上到家了。”
云墨瞥见半截蛇尾,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鼻而来,怀中的女孩忍不住屏息,似有恶心之感。
“找死……”云墨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女孩,让她抱得更舒服些,“抓紧我。”
他呼吸间带起的风声更加锐利,云墨悄无声息地行动,不给对方一丝生还的机会。
龙尾的鳞片化作更坚实的龙甲,瞬息之间缠绕住蛇尾,一圈又一圈,灵力激荡,巨蟒险些被拦腰截断。
鲜血如泉涌般从巨蟒身上流淌,剧痛让它疯狂挣扎,试图摆脱束缚,却徒劳无功。
它内心懊悔为了食物涉险,如今面临生死存亡,唯有孤注一掷。
然而,就在它准备殊死一搏之际,天际忽然降下一道旱雷,“半神界!”巨蟒绝望地垂下头颅,甘心赴死。
可恶,那条墨龙又进步了,从前只差毫厘,如今更是难以匹敌。
无论怎样努力,它都无法化形为人,终究逃不过被人捕食的命运。
朱雀偷偷丢出一个驱雷符后躲藏起来,暗暗松了口气。云墨强忍笑意,严肃道:“畜生!在这兽世大陆,弱肉强食乃天理,今日我取你性命,理所当然。”
“但我已踏入半神之境,不愿滥杀无辜。我将这片密林纳为领土。”
“你替我守护这片领地,作为你今日失败的代价,否则即刻处决。”
巨蟒在获得一线生机后,惊魂未定地点头,与其立即魂飞魄散,不如屈尊低头。
“如遇到迷途的人类,妥善送回即可,不可伤害他们的生命。”
“但那些心术不正、冥顽不灵者,也要让他们后悔莫及。”
云墨抛下几株草药,潇洒离开。巨蟒虽为兽类,却也通晓人性。
深入云雾山,石洞背后显露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隧道,恰好容两人通过。
隧道地形险峻,逐级升高,连兽人都难以攀爬,尽头却突然开阔,宛若平地。
洞外悬崖设有栏杆,支撑的石柱需数人合抱,栏杆亦由粗砺石块精心雕琢而成。
“我怎么下去?”朱雀望着外面云雾缭绕,隧道也隐没不见,不禁吐槽。
“石洞背面有隐秘石阶,你可安全通行。”
“无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去。”云墨抱着朱雀步入石洞,找到一间宽敞干净的房间,将女孩安置在铺着皮毛的石床上,“这是我的住处,你安心住下。”
云墨放松下来,身子微微晃动,跌坐在石床上,唇色显得异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