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妃,吾问你,你今日到底让不让吾见圣上?”
朱雀被小玉扶住,脸色苍白的扶着肚子,硬挺着气势跟钱贵妃对峙。
“妾说过了,圣上不在皇城。”钱贵妃身边跟着她的爪牙,气焰嚣张,满脸的不耐烦,“难道长公主还要无视法纪,强闯含元殿?”
“什么叫强闯含元殿?”朱雀懒得理她,带着长公主府的侍卫就要往里闯,“吾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原本就是吾的地方。”
“吾想来就来,无需钱贵妃你的同意。”
“好。”钱贵妃状似负气的应了一声,“妾尊圣喻代理皇城事务,如今长公主却为一己私欲要硬闯含元殿。”
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扛着一把长剑就要自刎。
“妾知道以妾的身份管不住大晟的长公主硬闯含元殿,也挡不住长公主身在内宫却私集侍卫。”
“如今妾只有以死明志,以报皇恩。免得等圣上回来,妾不得交代。”
“好。”朱雀早就看穿了她的拙劣伎俩,“你要死便去死吧。”
“吾再说一遍,吾只想知道吾的阿弟在哪里?”
“铁心,钱贵妃想以死明志,尽忠圣上。吾怕她花容月貌,心慈手软的下不了手,你帮帮她。”
“小心别刮花脸,免得圣上怪罪。毕竟圣上喜欢的只有她那张脸而已。”
“你...放肆!”钱贵妃看眼前的伎俩不得逞,竟然让她的那些爪牙强行拦在含元殿门口。
小玉护着朱雀往后退,两班人的侍卫纠缠在一起,十万火急。
“混账!”钱贵妃突然大喝一声,“长公主这是要谋逆不成?”
“满嘴喷粪,不知所谓。”朱雀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吾再说一遍,吾并非谋逆。”
“吾只想知道,圣上在哪?母皇和帝君在哪?”
“边疆的紧急军报为何送不进这含元殿?”
“公主莫要信口雌黄,哪来的紧急军报?哪来的紧急军情?”
“吾大晟的将士所向披靡。”
钱贵妃义正言辞的大声驳斥,那个样子还真是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任谁也想不到她背地里的猫腻。
“长公主这是妖言惑众,惑乱人心,论罪当诛。”
钱贵妃突然飞身上前,手里的长剑就要贴上朱雀的脖颈。
“放肆!”小玉怒喝一声,手里的长剑出鞘,“当...”钱贵妃被震得退后三步。
“谁敢对长公主无礼!”
“放肆!”钱贵妃脸色惧变,“吾乃当朝贵妃,岂容你小小奴婢放肆?”
“来人!”钱贵妃的发饰都乱了,“禁卫军何在?”
“拿下这贱婢。”
马曦带着禁卫军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一个是皇帝的新宠,一个是太上女皇的掌上明珠,他们这样的小喽啰能怎么办?
“你们都想抗旨不成?”钱贵妃瞧着手下的人犹豫不决,“吾奉旨掌管皇城,手里有圣上的九龙玉佩。”
“见玉佩如见圣上。”
马曦瞧着钱贵妃系在腰间的九龙玉佩,跪下向朱雀行礼,“长公主恕罪。”
“来人,拿下。”
“小玉!”
朱雀心里着急,腹中的孩子动的厉害,她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长公主!”
“哟,让吾瞧瞧。”钱贵妃瞧见朱雀难过,她就高兴,“这大晟尊贵的长公主也不怎么样嘛?”
“现在还不是乖乖听吾的话,哈哈...”
“还没怎么样呢?几句话就被吓得下跪了?”
朱雀咬牙忍着,心里盼望着阿右能快点传回消息。
阿右没回来,小毕方鸟也没回来。
她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腹中的胎儿也更加的躁动,脸色愈加苍白。
“啧...”
钱贵妃一副叹气的样子,面上的幸灾乐祸怎么也遮不住。
她不想遮,她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根本不是大晟的子民,她是戎国娇贵的公主。
原本她也可以如同眼前的公主一般,无忧无虑,父母兄弟待她如掌上明珠,情人也如珠如宝的护着她。
可惜她的父母兄弟都被大晟的将军绞杀了,她的叔叔登基为王。
她叔叔告诉她,要报仇就要靠自己。
她答应了。
从戎国尊贵的小公主变成了大晟逍遥王那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变成了大晟皇帝的钱贵妃。
她没有名字,她也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十年了,足足十年了。
如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晟的军队被戎国的巫祖斩杀的七七八八,连晟国主帅也难逃一死。
这回大晟的骠骑大将军,她弑兄杀父的仇人,终于...终于也陷入了她大戎的圈套。
不够,还不够。
她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调虎离山的把一干人等支开,就是为了要李青橖的命。
裴简之死了,李青橖也该死,甚至他们的孩子也该斩尽杀绝。
“啧...”
“长公主这副样子可真是我见犹怜呀。”
“不晓得,裴简之那个杀人狂魔瞧见你如今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的要命,心痛如绞呢?”
“可惜啊,裴简之那个混蛋看不见了。”
“你说什么?”朱雀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鬓发汗湿的粘在两边。
她艰难的跪在地下,半个身子倚靠在一根圆柱上,半托着自己的肚子。
“长公主,您是不是肚子疼?奴婢去喊御医来。”小玉急得跟身后的铁心大喊,“铁心,快去找御医。”
“别去...别去...”
朱雀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阻止铁心去喊御医。
御医来了,这戏要怎么往下唱?
她是有些不太舒服,但也只是孩子大了,肚皮有些发紧,毕竟三胞胎,七个多月生产也是有可能的。
“吾说什么?”钱贵妃欲言又止的,故意想让朱雀着急,“我想想啊...”
“我说裴简之死了。”
“他死了,只剩一堆白骨,不知道被野狗叼到哪去了。”
“简之...”朱雀像听不见钱贵妃说话般,低头低语,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简之...简之不会死的,你骗吾。”
“你这个疯妇竟敢骗吾?”
朱雀突然歇斯底里的跟疯了一般。
“吾要杀了你。”
“杀吾?”钱贵妃觉得很好笑,“现下整个皇城都是吾的,你拿什么杀吾?”
“呃...”钱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的那支短箭,不明白它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