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认真谈谈你与朱雀之间的那些事了。”
宁简徽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不是轻易就能敷衍过去的。
周嫂的事情,虽然留下心头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安,可以说心有余悸,但也总算为这风波画上了暂时的句号。
朱雀的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个弧度,那笑容犹如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哥,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顾朝可是你名副其实的妹夫。”
小姑娘的手指轻轻拽住了宁简徽衣袖的边角,仿若小时候那样同宁简徽撒娇,“嫡亲的妹夫……”
“你别打岔。”
宁简徽刻意板起了面孔,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朱雀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反驳的严肃,“我并没有问你的话,我在和他说话。”
一旁的许念卿适时插话,语气里藏着一丝戏谑与轻松的调侃。
“简徽啊,你这态度可不够友善哦。人家顾朝可是不惜千里迢迢,只为护送你妹妹安全回家,并且一心一意想要治愈你父亲的顽疾。”
这家伙,对妹妹的爱护几乎到了近乎占有欲的程度,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宁简徽身形微顿,随即眉头紧锁,视线在顾朝与朱雀之间来回游移,显得有些困惑。
他不明白,怎么下乡一趟,他的亲妹妹就能给他带回来个妹夫?
“而且,这里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宁长濡见状,也不得不加入,试图缓和气氛,“顾朝他,其实是无辜被卷入的。”
“内情?无辜被卷入?”宁简徽重复着这两个词语,神情复杂难辨,“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钱张氏缓缓开了口,她的声音虽温和,却不乏威严之感,仿佛想凭着这一丝威严平息宁简徽的躁动。
“小徽,你先坐下来,耐心听你父亲仔细说来。”
宁长濡清了清嗓子,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顾朝的身上,眼神中满是深。
“你妹妹在乡下遭遇了人心的算计,经历了一些令人糟心的事。”
“顾朝也因此受到波及,你妹妹不知怎地被他们用上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做了龌龊的事情。”
“而她和顾朝恰好被撞个正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宁长濡说到这里,牙齿几乎要咬碎,内心的愤怒与自责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
当顾朝的结婚报告上交时,宁长濡心中就已感到一丝不对劲。
队上负责审查的人认为,这是两情相悦,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朝更是声称对朱雀早已心仪已久,满心都是对她的思恋与敬重,维护了女孩家的脸面尊严。
然而,宁长濡私下派遣去调查的人却发现,这一切竟是同去的知青精心设计的陷阱,两人实则是无辜受害。
只是,他还未及为女儿主持公道,便因病情加剧而卧床不起。
“是我的疏忽,让朱雀一人下乡。”宁长濡悔恨不已,“险些让那些恶徒得逞。”
“你说什么?”宁简徽闻言,双拳紧握,情绪激动至极,“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此玷污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顾朝在一旁默不作声,作为那个“玷污”清白的人,他有何颜面在此插嘴。
脸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之情溢于言表。
朱雀递给他一杯灵泉水,轻声在他耳边安慰道:“别往心里去,我哥就是这样的性格,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
“更何况,这事涉及我,他自然更加在意。他并非有意针对你。”
顾朝嘴角微微下垂,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我应该承受谴责,因为我确实对你做出了不光彩的事。”
“顾朝,你能仔细告诉我,这期间发生的一切吗?”
“我想了解,在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她在乡下的这段日子里,我的这个傻妹妹到底经历了多少委屈和磨难?”
宁简徽终于静坐下来,眼神中夹杂着歉疚,但这歉疚却仅仅是字面上的歉疚。
在这种情境之下,让他完全接纳顾朝,显然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朱雀轻轻端起水杯,啜饮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既有灵泉水的清冽,又不乏清水的柔和,仿佛也映照着她此时内心的平静与淡然。
“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提还有什么意义呢?”朱雀并不愿多谈,生怕触动家中长辈的担忧。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朱雀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叙述,“总而言之,就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小心落入了小人的圈套,受到了他们的欺负,但最终的结果还不坏。”
“至少,我因此得到了一个对象——顾朝。”
“对象?”宁简徽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微妙的抗拒,他的目光在朱雀和顾朝之间徘徊,似乎试图和他们说清楚,“你真的觉得,这样就算好吗?”
一旁的许念卿叹了口气,插嘴道:“简徽,有时候,世事无常,女子在这世上的路多为艰难。”
“小朱雀遭此大劫,顾朝能负起责任,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宁简徽的眉头紧锁,心中的天平在疑惑与不解中摇摆不定。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顾朝说道:“跟我来。”
顾朝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跟了出去。
朱雀没有管,也没有多余的操心。
“哥,这下你的气该消了吧?”朱雀讨好的挽住宁简徽的胳膊,“顾朝都被你打破相了。”
“这就叫破相了?”宁简徽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微微浮肿淤青的眼角,“他只不过嘴角破了一点皮儿,我这才叫破相,我都快瞎了。”
“好了,好了。”朱雀安抚道,“阿朝已经帮我报仇了,那个害我的知青被他教训了一顿送公安了,这回说不准都已经吃了\"花生米\"了。”
“我蒸了大苞米,你吃不吃?”朱雀用苞米引诱宁简徽,“奶奶特地给留的,可甜。”
现在粮食精贵,这打也打过了,自然对顾朝那一分芥蒂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