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大,您饶了我这一回吧!!钱我明天给你补上!!”丁登科听到对方要剁了自己的手指,连忙求饶道。
“明天?不!我现在就要,否则我怎么跟兄弟们交代?”那领头的大爷戴着皮帽子,看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现在?现在有,有钱!!”害怕别人不相信自己,丁登科嘴里疯狂的喊着。
“那好,你去拿!!”那领头大爷示意手下将他放开。
丁登科挣脱束缚,便向许大娘这边走来。
“青山兄弟,干徭役能够平安回家,我在这里恭喜了。今天这场景你也看到了,不是兄弟我要扫你们家人团聚的兴子,而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今天你吃了我家鸡,就必须要把这鸡还回来,不多也就十文钱, 要不然就把你家米缸里的米兑给我,咱们两清你看怎么样?”丁登科脸上全是淤青,鼻梁都被打歪了,看着甚是可怜。
“登科!!你...你又去赌钱了!!家里都被你败光了,你爹也被你气死了!!你现在又来气我!!我打死你!!”张大娘恨铁不成钢得拿起扫帚就要打来。
“娘!!您懂什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赢回来。到那时儿子我就是全村最有钱的人!!”丁登科边跑边躲,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说的什么胡话。
“我实话告诉你,今天要钱没有,要鸡也没有,如果你要还债,就把你娘的这条命拿去吧。”张大娘追不上,突然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怎么向着外人啊,我才是你亲儿子,现在儿子有难,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到钱就得见血,丁登科急得满头大汗。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你娘快饿死的时候你在哪里?这几年,你除了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赌钱,还做了什么?要不是小妹看我可怜时不时的接济我,你娘早就饿死了!!今天这鸡是我给他们的,谁也不准要!!”张大娘对自己的儿子已经心灰意冷,无奈的喊道。
“娘!!可是他们要剁了你孩儿的手指!!”丁登科没办法只能跪在地上爬到张大娘面前磕头认错。
母子两人相互抱头痛哭,场面令人动容。
“丁登科,既然没钱就别演戏了,剁了手指帮你戒了赌瘾,好好孝敬老娘吧!!”皮帽大爷已经没了耐心。
“慢!!鸡是我借的,我来还!!”丁小妹实在见不得张大娘受苦,她走了过去将张大娘扶起,顺便踢了一脚那赌徒。
“小妹,你得救救我!!”丁登科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丫头求救道。
“那好!!你现在给钱我们马上就走!!”几人回答的非常干脆。
“钱,我们暂时没有,但是米缸里还有十几多斤碎米,可以兑给你们。”丁小妹面无惧色的望着那大爷说道。
“碎米?那值几个钱?”那人说道。
“不管值多少钱,总比你们空手而回要好,你说是吗?”小妹又说道。
“那行,今天算你小子走运,去拿米吧。”那大爷权衡再三觉得小丫头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
“小妹,多谢你了!!”张大娘牵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没事!!大娘,米没了还能买,登科哥的手指要是没了可长不回来了。”
皮帽大爷的几个手下见大哥答应了,拿起布袋准备进屋装米,走到门口时被丁青山给拦了下来。
“您就是马大哥?久仰!!我叫丁青山,从小和登科兄弟一起玩到大,今天他欠了你钱,而我又吃了他家鸡,按理来说就相当于是我欠了你钱,您说对吧??”丁青山走到皮毛大爷面前作揖道。
“嗯?这么说你要替他还钱咯?”那马大爷只是冷哼一声。
“是!!但是我现在没钱给,如果您把这米拿走了,我们全家还有张大娘就得挨饿,要不您通融通融?”丁青山围着他打转说道。
“那我可不管,今天看不到钱你让我怎么跟赌场掌柜交代?江湖规矩,没钱上赌桌赌输了可是要见红的。”马大爷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生姜用短刀削去表皮后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看表情甚是享受。
他的这番话,丁青山早有预料,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不动声色的伸出右手将一个物件递进马大爷的手里。这领头的心中一惊,他马三刀与钱打交道多年,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一枚银子,掂量掂量不少于二两,这可比那十文钱要多上百倍不止。
“这位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领头的收到银子,眼神和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声问道。
“帮我把这家伙的赌瘾给戒了!!”丁青山的目的也很单纯,如果今天让他们把米拿走,血光之灾虽然是免了,但是丁登科可就占了大便宜,得不到教训,他依旧还会去赌。
“行!!没问题。”马三刀受人之托,专门负责处理赌场赖账、出千之人,今日得钱,惩罚这烂赌徒也只是举手之劳。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让马大爷为难,那米你们拿去吧!!”两人交易完成后,丁青山又装模作样的大声说道。
“算了!!我看你这人也挺讲义气的,就免了吧!!我马某人混迹江湖这么年,小人见了不少,唯独这真朋友倒是没见几个,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就饶了他。”他将嚼的只剩下渣滓的生姜吐了出来,慢慢走近瘫倒在地的丁登科。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有这么个好兄弟。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现在开始,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在这凤阳地界赌钱,我就把你给阉了。”
“知道了马大爷!!谢马大爷开恩!!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丁登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跪谢说道。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刘老财知道吧?他的那条腿就是我打断的,还有那十根手指也是我用斧子一根一根剁下来的!!”
“明白了,明白了马大爷!!您的话就是圣旨,小人绝不敢僭越!!”
“好好在家照顾老娘,我可盯着你!!”
说完,马三刀领着手下,离开了丁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