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心珍视着眼前一切的小女孩。
沈雁飞眼神一暖,心道,幸好,沈家有很多很多的爱。
如同沈老夫人所说,沈雁飞给康哥儿做的玩具跟着马车一起回来了。
除了那些玩具,还有各种各样的礼物,沈家所有人都有,谢云轻的尤其多。
看着才刚搬入的房间便已经堆不下了,谢云轻终于明白了,沈家人的爱好……
买东西,送礼物。
不只是给她,而是出远门归家,便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家里的每一个人。
这和谢家完全不同。
无论是角落的她,还是众星捧月的谢云锦……都不同。
将军府的每一个人都被好好的挂念着,体贴着……
这样的家实在是太好了。
她才住了几日便已经不想走了。
那日,三叔去了工部帮忙后,便索性住在那边,据说是有个大麻烦,只能靠他解救 。
而谢云轻则是和宁婉等人一起,跟着沈老夫人每日锻炼、种草、养花、再给边关寄两封信。
谢云轻发现,沈家人都是话痨。
而且,无论大家隔得再远,都喜欢书信不断。
“可觉得无聊?”
将几株碗莲摆放好后,沈老夫人叉腰,欣赏片刻后,回头问她,还有沈南霜几个孙女。
沈南霜和沈希月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沈老夫人并不会日日带着大家过这种 “修心”的生活,通常每年也仅仅是有个几日,但她们却一直很喜欢的。
况且,这次还有一个厉害的八妹妹一起。
谢云轻这几日和她们说了许多花、草、茶的效用,她们这才发现八妹妹竟然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厉害。
原来毒术、医术、药术触类旁通后,对这些花草竟然也会如数家珍。
沈老夫人又看向谢云轻。
谢云轻含笑摇头。
“祖母,孙女不觉得无聊,反倒觉得很有意思。”
栽花弄草其实和她从前侍弄药田没有太多区别。
只是比起,曾经的日子,多了很多家人,所以才因此变得光彩熠熠。
宁婉将她同怪神医之前商议好的决定,告知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听完也没有异议,她叹息着点点头:“如此也好。”
又过了两日后,元青带着金锁和银环回京了 。
得知她,谢云轻如今成了将军府的小姐后,两个丫鬟都喜极而泣。
银环是因为看到了沈家众人对谢云轻的真心,而金锁是因为……
“呜呜呜,太好了!小姐又成了小姐,金锁的饭便稳妥了!”
她虽然是个憨直性子,但有一件事情她心中一直隐隐担忧着,没有说。
那便是——小姐那间质朴的医馆,会不会被她吃垮!
如今心中的隐忧散开,金锁终于心下一松,“昂”的一声哭了出来。
原本被金锁的哭嚎吓了一跳以为她跟着元青出去吃了苦头的谢云轻听完缘故,顿时哭笑不得。
“你放心,便是只有医馆也养得起你的,不会不要你的……”
安抚好两个丫鬟后,谢云轻这才看向元青。
“元青前辈,师傅他老人家……”
元青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谢云轻。
“你师父让你暂时住在将军府,一月后,出发,去药神山。”
闻言,不论谢云轻,还是一旁沈家众人皆是一惊。
宁婉脱口而出道:“这么快?!”
元青点点头,其实他不是爱解释的性子,但无奈他代为传话之人话比他还少,因此他这个传声筒只能再代为解释几句。
“嗯,药神山很安全,但要进去,却并不是很容易,开山门的时间在两月后,所以要提前出发。”
而且之所以是一月后出发 ,还是念着谢云轻还有一个病人。
只是谢云轻万万没想到,在她出发前。
边关,送回来一封捷报。
镇国大将军沈雁鸿,捉拿了匈奴小单于薄雅汗与其叔父薄西图!
如今匈奴降书随着捷报送进了盛京,而薄雅汗叔侄俩,也已经一同押送回京的路上。
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坊间百姓,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皆是忍不住高呼:“镇国大将军威武!”
虽然匈奴并未侵入过如今的元朝,但历史上匈奴人曾经打进来,留下过茹毛饮血的恐怖传说,因此黎民百姓都对匈奴十分的恐惧。(元朝、匈奴都是架空、只化用了名字!)
所以,镇国大将军的威名再次鼎盛了几分。
然而,凤仪宫中,皇帝却拿着沈雁鸿那一手狗刨奏折,正在吐槽。
“唉,娘子,你瞧我这沈大哥,立如此之大大的社稷功劳 ,在信中哭那么惨,我都准备好封王的圣旨了。”
“结果他倒好,就为了一个小闺女要个县主之位!”
皇后闻言不由一笑。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封沈将军王便是了。”
皇帝闻言,不由一脸无奈的看向皇后。
“是我不想吗?”
当初他其实要封沈雁鸿战王的,结果沈艳红非说不好听,没有大将军威风。
他才 多劝了两句 ,暴躁大哥便怒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你个青钩子娃子!敢自作主张,老子就把你钩子都给你打烂!”
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老御史。
继元帝这辈子都不愿回想,那些老御史们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沈雁鸿的家乡话,但却飞快那看向他下半身后,埋头奋笔疾书的表情。
如今,那记着他隐私部位有青色胎记的史册还没从那几个老顽固手中销毁!
偏偏他又不好和老御史解释“青钩子”不是说他……那里青的意思。
虽说,他知道是沈雁鸿的一片心意,无论兄弟情谊多深 ,他都不愿将来二人有翻脸的可能。
所以当初稳定江山后,沈雁鸿便上交兵权,他没收,对方便却为他边关了。
如今,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除了真心疼爱那个女儿外,也是为了提前堵住他要封王的圣旨。
“唉。”
继元帝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却又十分感动。
皇后自然也知道那青色胎记的往事,不由掩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垂头丧气的君王,一边偷笑一边安慰道。
“补偿不了沈将军,那咱们便好好想想怎么补偿他的孩子吧!”
听了皇后的话,继元帝正感动,一抬头,便注意到对方唇边的笑意,表情顿时一崩。
眼看着皇帝又要趁着四下无人开始撒娇了,皇后轻咳一声,忽然正色道。
“况且,匈奴已经解决,有些事情恐怕可以提上日程了。”
皇帝闻言,神情顿时也严肃起来。
他看了眼窗外,温和的目光渐渐深邃冷厉起来。
“是啊……”
“外患解除了,剩下的便是……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