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不说话了?”
安从然捧着时闻徊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着时闻徊的鼻尖。
“你…真的爱我吗?”时闻徊扶着安从然的腰身,眼眸微垂,语气有些迟疑。
…真的能信他吗?
“我最爱时闻徊。”
话落,安从然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而后轻轻吻上他的唇,时闻徊刚想回应他,安从然已经移开了唇瓣。
时闻徊抿了抿唇,抓住安从然捧着他脸颊的手,原本想说“睡觉吧”,结果摸到了他手上潮湿的创可贴。
“起来,床头柜有创可贴,把手上的换掉。”时闻徊拍了拍安从然的后背说道。
安从然“哦”了一声,从他身上下去,蹲在床头柜前找创可贴,找到后就把手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撕开一片新的打算换上。
时闻徊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惊了一下,立马抓住他准备贴创可贴的手,把他受伤的手拽到面前检查。
安从然的左手食指尖被划开了一条2公分的伤口,刀口并没有愈合,清晰可见里面鲜红的血肉,现在刀口两边的皮肉也因为泡水发白。
如果刀口再深一点,估计都可以看见骨头了。
这么深的刀口,应该流了很多血才对,当时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什么时候割伤的?
“这么严重你中午怎么不说!洗澡也不知道注意点,起来,去医院。”时闻徊给他简单包上创可贴把人拽了起来,脸色不悦道。
怎么又不吭声!
“太晚了,别折腾了。也不严重,不需要去医院的。”安从然抓住时闻徊的手腕制止道。
贴上创可贴,睡一晚,明天伤口就能长在一起,慢慢恢复就可以了。
很小的一道口子,在他看来真的没必要跑医院,时闻徊现在是公众人物,出行很不方便。
安从然也不想麻烦他。
“一下午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吭声?如果你早点说,早点去处理,还需要大晚上跑出去折腾吗?”时闻徊抓着安从然的手腕,强制把人拽出小院儿。
安从然被时闻徊问得哑口无言,他真的不觉得这点伤算什么,停下小声道:
“…不用去医院,也不用麻烦你,我能处理好,不需要你费心。”
他很省事的。
时闻徊闻言回头,松开安从然的手,冷笑一声:“那我还多余关心你了是吗?”
安从然抬眸疑惑地注视他,之前送他去医院嫌麻烦的是他,现在又不需要麻烦他,怎么还生气?
他不理解。
安从然不想跟他争执,低声重复道:“不用麻烦你,谢谢。”
他不觉得时闻徊现在有多爱他,或许对他有一些关心,但应该不会太多。
如果什么事情都麻烦他,时闻徊早晚会对他失去耐心、厌烦他。
时闻徊盯着他看了片刻,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与他擦身而过回卧室,留下一句“随你”。
莫名其妙!
简直是有毛病!
追着他说喜欢他、爱他、想跟他一起生活,结果安从然事事都不指望他,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上赶着往他身上贴?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怎么?现在是大爱无私,不求回报吗?
纯纯抖m!
之前安从然花了他一万块钱买衣服,时闻徊当时说以后不管他了,安从然还真就没再开口找过他。
自己在网上兼职做投资风险顾问、给大学教授做经济学ppt课件,每天熬到凌晨两三点。
时闻徊真的不知道他想干嘛!
如果安从然真的想跟他重归于好,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关心?说到底这个人根本就不指望他!
一个不想着依靠他的恋人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可信?他是不是打算随时抽身跑路?
安从然跟上时闻徊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很臭、很生气,伸手去牵时闻徊的手,也被甩开了。
睡觉时,安从然看着时闻徊背影郁闷,怎么了嘛,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因为自己没跟他去医院,所以他生气了?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个时闻徊真奇怪。
安从然贴着时闻徊的后背,伸手抱住时闻徊的腰,低声道:“…可以不生气吗?我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保证不给你惹麻烦,我感觉…我挺省事的,你别嫌我烦。”
时闻徊扯开安从然的手闭目不语,这根本不是重点。
安从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时闻徊,你真的很难哄,我怎么做你好像都不满意。”
“你觉得自己做得那些事情,哪一点能让我满意?”时闻徊启声道。
“…一点…都没有吗?”安从然的额头抵在时闻徊的后背上,抓着他的睡衣呢喃道。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
他已经把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面对时闻徊了,如果这样都不满意,他还能做什么……
时闻徊沉默了半分钟,翻身把安从然揽进怀里,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紧紧拥抱着怀里的人。
时闻徊察觉他低落的情绪,沉声道:“…对不起,我话说重了,也…没那么差。”
他知道安从然的努力了,他只是气安从然遇到事情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不跟他说?好像在安从然心底他根本不值得依托。
安从然环抱住时闻徊的腰,把头抵在他胸口,声音喑哑道:“…时闻徊,我要的不多,你真的…不要嫌我烦,我不给你惹事,也不让你操心,哪里不满意你可以说出来…我改。
你不要用那些不好的想法想我,我什么都不要,更没想过要你的钱,只要你把我留在身边对我好一点就行了。”
“我没有嫌你烦,我生气的是你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吭声?你早点告诉我,手上的伤下午就能处理好,你是不知道疼吗?”
…疼吗?
其实没什么感觉。
也没有必要告诉时闻徊,他不想在这张脸上看到漠不关心的神色,他的丈夫不会对他流露出这种神色。
“…不疼。”安从然闷声道。
时闻徊彻底对他无可奈何了,这么深一道口子怎么可能不疼?他是觉得自己不会关心他吗?
以前明明受一点点小伤都恨不得大哭一场吸引他关注的人。
“从现在开始,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开口,不需要有顾虑。”时闻徊轻抚着安从然的后背说道。
“嗯。”安从然埋在时闻徊胸口闷声点头。
时闻徊感受到胸口的湿热,把人拽了上来,摸着他湿润的脸颊,蹙眉道:“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