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北溪回答后的瞬间,白修他们齐齐看向了陆云策。
陆云策靠在马车上,看他有什么用,小配偶是不怕龙了,但她讨厌他说谎,怎么走都是死局。
“窝囊。”秦国民扭过头。
白修他们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陆云策,这么怂?
梦北溪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马车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到镇平县后,梦北溪到小店简单打听了一下。
小店老板正在擦饮品柜子:“你去西边大队部,里面有口井声音是从井里发出来的。”
梦北溪拎着一大袋零食上了马车:“等天黑,去西边。”
陆云策双手环抱着梦北溪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买什么好吃的了?”
梦北溪从袋子里拿出可乐递给长寿,又将一包软糖递给了小灵儿。
“我的呢...”陆云策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分了一圈唯独没有他的。
梦北溪掏出荔枝味的棒棒糖塞给了陆云策,怎么能粘人成这样,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偏偏拿他没辙。
陆云策吃着棒棒糖看向一脸嫌弃的白修。
夜幕降临,马车停在了水井旁,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里面确实传出了“呜呜”的哭声。
梦北溪趴在井边认真听着:“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得下去看看。”说完她直接要往里跳。
幸好陆云策眼疾手快抱住了她:“在这等我。”
梦北溪已经习惯凡事靠自己了,她看向陆云策:“我在你身后。”
夫妻俩一前一后跳了进去。
白修他们站井边等着。
一声声啼哭从井底传了出来,陆云策的眼睛泛着碧水的蓝色,枯井里面很大。
梦北溪站着陆云策的身后:“里面有个管子,我去看看。”说着她弯下腰,陆云策的体型在那,想钻进去很难。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陆云策说着拉住了梦北溪:“蛊雕,吃人。”
梦北溪没翻过山海经,不知道“蛊雕”究竟长什么样,也不敢冒然行事。
“找薄荷。”陆云策说完指了指:“先上去。”
梦北溪直接挂在了陆云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懒得爬,你背我。”
陆云策求之不得...
上去后,梦北溪跑小店买了好几瓶花露水,薄荷驱蚊的那种。
小灵儿打开瓶盖将花露水倒了进去:“唔,好刺鼻。”说完她跑到了仙涵身边将脸埋在了她的身上。
秦国民走了过去:“这还用费劲?”说完他拿着瓶子直接往里摔。
“啪啪”的回音从井里传了出来。
小青一脸的嫌弃:“姐夫也太粗鲁了,一点都不温柔。”
小白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他要是温柔就不是他了,连上床都要骂脏话的东西。
秦国民往回走的时候,井里面传出“呜呜”的哭声,随后地面跟着抖动。
陆云策以最快的速度将梦北溪揽在了怀里。
一只“蛊雕”从里面飞了出来。
小灵儿反应的最快,直接用尾巴将要飞走的“蛊雕”拍在了地上:“小溪姑姑没同意,你要去哪啊?”
仙涵看向小灵儿,她双手环胸粗长的尾巴狠狠砸向地面,地上的“蛊雕”叫声更大了。
“老陆你这个王八犊子。”蛊雕扑腾着翅膀,它最讨厌薄荷味了!
陆云策走了过去:“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蛊雕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毕竟它都藏几十年了。
梦北溪忍着笑转过头,天天在井里发出婴儿的啼哭声,还用特意找吗?
之前没找它是因为陆云策忙,没空管它。
蛊雕站起身对陆云策张开大嘴,结果...
小灵儿掰着它的嘴:“姑姑,可以加餐了,这个皮薄肉厚一定好吃!”说完它她舔了一下嘴唇。
“不行,这个不是野鸡。”梦北溪说完将小灵儿扶了起来:“这东西吃了会拉肚子。”
“老子是蛊雕,不识货的东西!”竟然拿他跟野鸡比,气死了。
陆云策在它的后脑勺用力拍了一巴掌:“跟谁老子,老子的呢,是自己回封印还是我动手?”
“我死都不回,你禁锢了我上千年。”蛊雕不想再回到那个漆黑的小盒子里,能听见却看不见,又动弹不得。
陆云策直接将蛊雕拎了起来重重砸向地面与小灵儿的“温柔”不同,地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呛的梦北溪连连咳嗽。
“敬酒不吃吃罚酒。”陆云策说完将奄奄一息的蛊雕拎了起来塞进了马车上备用的盒子里。
千年前它以人类为食不说,还为祸一方,它需要在封印里待上万年才能洗清身上的罪孽。
有些东西不是消失或者不存在了,而是人类看不见了而已。
县长连夜带着邻居赶了过来,见到地面的坑他们先是一愣。
“井里面的东西我们已经除掉了。”梦北溪说完从兜里掏出金豆子:“这是我们的一点补偿。”
她已经习惯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了,少说话。
“你...你们...哎呀。”县长说完一拍大腿。
梦北溪不理解。
“这东西又不伤人怪叫能引来猎奇的游客,你们给除了,这...这...”县长急得不行,他还是来晚一步。
陆云策一听这话,直接将“蛊雕”放了出来。
四米多高的“蛊雕”扑腾着翅膀直接奔陆云策飞了过去。
“啊!”县长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梦北溪捂着一只耳朵道:“怎么样,还留着不?你要是有这个意向我们可就走了,要是弄出人命算你的。”
县长和几个汉子吓的连连倒退:“不,不,不要了。”
“老公,他们不要了!”梦北溪转过头。
陆云策看准时机直接握住了“蛊雕”的脖颈,还是一样的操作,坑更深了。
仙涵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你啊...哎...”小灵儿摇了摇头跟着母亲一起上了马车。
秦国民挑了一下眉:“这回好了,金豆子没了,手续费结一下三千,不给这玩意就留在你这了。”
这几十年他指不定赚了多少好处,不然不能这么着急。
看着扑腾翅膀长着角的雕,县长吓的脸都白了,他拿出手机把全部零钱转给了梦北溪:“就,就只有这么多了。”
梦北溪收了钱对陆云策比了个oK的手势,这钱虽然不能用于买香火,但可以去市里吃顿好的。
陆云策将“蛊雕”重新塞回了箱子。
人走后,县长还在发抖...
小灵儿揉着肚子:“我要饿瘪了。”
仙涵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肚子:“这么肉肉还吃啊?”狐狸很少有这么胖的,它们都很爱美。
“不胖。”梦北溪笑着抱着小灵儿用力蹭了蹭她的脸蛋:“这多好啊,喜人。”
小灵儿被蹭的“哈哈”笑:“小溪姑姑,好痒啊。”
“谢谢。”白修表情认真道。
梦北溪停下看向白修:“谢什么,要是没有这孩子,我可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白修摇了摇头:“你懂我的意思。”
梦北溪不仅仅是把小灵儿养的好,她还教的好,不管遇什么危险小灵儿足以自保。
“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你们能陪在她身边,肯定教的比我好。”梦北溪摸了摸小灵儿的脸蛋。
虽然看着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心智其实只有七八岁,她当自己宝宝疼的。
小灵儿看向梦北溪:“才不是,小溪姑姑很好。”她总是温柔的抱着它,哄着它睡觉。
它闹脾气不听话的时候,她气的躲起来哭,也不会凶它。
小灵儿不是没闯过祸,但有梦北溪兜底也没闹出太大的事出来。
仙涵摸了摸小灵儿的头。
陆云策脑子里全是梦北溪叫的那两声“老公”,她可能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老婆。”拉着梦北溪的手。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说。”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陆云策贴着梦北溪的耳朵:“再叫一声。”
梦北溪故意折腾陆云策:“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晚一点...”说完她还暗示似的在他腿上摸了一下。
陆云策额头抵着梦北溪的肩膀,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心里还是欢喜。
白修转过身:“没眼看。”
他怎么好意思说陆云策的?仙涵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我们去哪?”长寿趴在马车上。
梦北溪抬起手随便指了个方向:“到哪算哪。”
长寿抬头看了梦北溪一眼,她给它的感觉不太一样了,胆子大了不说,那种无拘无束的随性是之前没有的。
那时候的她胆子很小,下楼前要陆云策先出来开灯...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陆云策紧紧抱着梦北溪,她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心却疼的不得了。
只因为嫁给了他,就要背负这么重的担子,小灵儿哭闹的时候有她。
那她呢?
陆云策吻着梦北溪的脖颈:“我一定会对你好。”
“?”
梦北溪有些害羞,长寿它们还看着呢,一点都不知道羞。
马车穿梭在路上,梦北溪掀开帘子向外看去,风吉回去了,她们约定好了,一百年后见。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风吉回了森林,小木屋里没了小灵儿和梦北溪他们显得格外安静,她原本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
褚夜坐在地上趴在风吉的腿上:“嫂嫂,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风吉摸着褚夜柔软的头发,她看向窗外,突然觉得一百年好长...
“你想不想出去看看?”风吉不放心褚夜才匆匆赶回来。
褚夜的脸色变了变:“不想。”他不想出去。
待在这里多好,只有他和风吉两个,没有其他东西打扰他们。
风吉低头看着褚夜:“你跟隔壁的亲事定下来了吗?”
“骗你的。”褚夜说完抬起头:“就在隔壁喝了酒而已,没做出什么。”
“那婚事?”风吉觉得头疼。
褚夜用下巴蹭着风吉的腿:“你都不觉得我们这么亲密有什么不妥吗?”
风吉:“...”
说实话他没说出来之前,她还真没觉得。
“为什么不肯跟我,我哥哥会的我也会。”褚夜说完在风吉的小腹亲了一下:“你想要孩子,我也能给你。”
“越说越混账。”风吉说完生气地站了起来:“出去,好好静坐。”要是能窥得天机,她也不用为他以后发愁了。
褚夜见风吉真生气了索性不说了。
风吉坐在外面的石头上,之前有梦北溪和小灵儿作伴她几乎忘了丧子之痛,她们两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嘻嘻哈哈的过去。
哪怕走入绝境她们也能笑着从里面爬出来,跟她们待在一起很开心,久违的温暖与欢乐。
褚夜根本静不下心来,他时不时会看向风吉,她是虎族最耀眼的存在,当初求偶时只有哥哥成功了。
如果换成是现在的他,他一定会超越哥哥。
风吉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小夜,只要你肯放过自己,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那你倒是放过我啊。”褚夜说完干脆躺在了石头上:“可你偏不。”
“我们的身份不合适。”风吉不知道该怎么跟褚夜解释,她出去过,接触过人类,有了人性知道什么是羞耻。
可褚夜没有。
褚夜一听直接站了起来:“我们是老虎,我们不是人类!”说完他直接扑了上去。
风吉挣扎了几下后不动了,因为褚夜没有要强迫她的意思。
“偏偏跟那些人类学,接受我不好吗?”褚夜说完低下头:“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明明什么都懂...”
“你哥从不做勉强我的事。”风吉说完推了推褚夜:“你是因为得不到,不甘心而已。”
褚夜变回原形再次扑了上去:“你认为我是不甘心!”她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那我就得到你,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因为不甘心!”褚夜说完直接用力按住了风吉,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风吉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他们的缘分也就尽了,她会离开这里。
褚夜嘶吼一声跑开了,他舍不得...
风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看了一眼天空,这几十年她想褚夜的次数远远超过了配偶,她莫名有种羞耻感,这种感觉快要把她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