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北溪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身边有“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她摸了摸枕边的手机照了一下,这一下差点没把她吓死。
晚上看见的那个女婴正趴在吊顶上盯着她,她的嘴是被人硬生生扯开后缝上的,嘴唇清晰可见的针眼。
她四肢粘在吊顶上,头朝着后背,正冲她笑…
“奶奶...”
梦北溪心跳剧烈加速,手指轻颤,想喊,可声音卡在喉咙处,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喊不出声音。
母婴的四肢还钉着钉子,骨节处缠绕着带刺的铁丝,越看越觉得恐怖。
“老婆...老婆...醒醒。”
陆云策将人用力抱在怀里,刚刚还好好的,他本来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躺下就睡了。
紧接着她呼吸加重,全身颤抖,应该是睡梦魇了。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眼睛,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有些发抖和沙哑:“我,我梦到那个女婴了。”
她抱着陆云策的脖颈,稳定情绪后看向他的脸。
他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腮颊处跟纸人似的泛着红,头发长到…
“啊!”
梦北溪用力推开面前的人,那哪里是陆云策,分明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女鬼”。
她头发老长,眼睛空洞洞的,正冲她笑呢,嘴里发出“嘻嘻”的声音。
陆云策见状态不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手在梦北溪的背上轻轻顺了顺:“老婆,醒过来,看着我。”
梦北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过多久她睁开眼睛看向陆云策,目光里透着忌惮…
她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陆云策轻吻着梦北溪...
炙热的温度通过亲吻传了过来,梦北溪搂着他的脖颈,头微微偏着。
陆云策手臂垫在梦北溪的脑后,慢慢把人放下,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才停下来。
梦北溪枕着陆云策的手臂,两人鼻尖贴在了一起,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
“我,我做噩梦了,我好怕。”梦北溪抱着陆云策劲瘦的腰,手臂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着他。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陆云策担心她知道的越多,越接受不了...
在她不知道自己寿命有限的前提下,她其实有更多的选择,哪怕不嫁,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为什么桥下会出现女鬼和女婴?看年代应该是几十年前了。”梦北溪的声音很小,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她将头埋在了陆云策的颈窝处,轻轻摩擦着:“我这次胆子要比上次大,上次直接吓晕了。”
在义庄镇那次。
陆云策“嗯”了一次,上次哪是吓晕了,是直接吓死了,魂都飘出来了,差点跟人走了。
“我要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陆云策撑起身坐了起来,他实在太不舒服了。
梦北溪抱着被子看向陆云策:“还要跟她们打交道?”太吓人了,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她们的身影。
陆云策点了点头,桥得建,还要确保她们今后不会害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它们能变成人的?”梦北溪这会才反应过来。
当时长寿一直在打岔,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陆云策打了个哈欠,睫毛上一眨一眨的,看样子是困极了:“早就知道了。”
梦北溪还想问,但见他困成这样,只好作罢。
不过据她猜测应该是柳奶奶教的,奶奶就经常说,柳奶奶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睡觉吧。”梦北溪钻进了被窝,希望不要再继续做噩梦了,她连卫生间都不敢去了。
陆云策移到火坑边上:“老婆,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卫生间?”
梦北溪一听立刻掀开被子,陆云策抿着嘴唇,眼里带着笑意。
两人刚走出屋子,梦北溪好奇道:“陆哥哥,你要去卫生间的话...”
“两个都会出。”陆云策知道小涩妞想的是什么,一般人都会好奇。
梦北溪点了点头。
那,那要是...也是两个一起吗?会不会虚?
陆云策借着月光看向梦北溪,她脸蛋越来越红,最后还摇了摇头。
脸颊传来温热,梦北溪看向身边的陆云策,他正用指腹抚摸自己:“对新鲜事物,难免会好奇麽...”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陆云策说完头偏向梦北溪:“老婆什么时候能帮我解答一下疑惑?”
梦北溪感觉自己要熟透了,热气噗噗往外冒。
陆云策发出青涩的笑声,他说完自己也会害羞。
去卫生间时,陆云策就站在门口守着:“老婆,你今天说,在电脑上就能教人画画,我可以学学吗?”
梦北溪一听到这个,脑子里就全剩下画画了:“能啊,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
“那一张画现在能卖多少钱?”陆云策双手环胸看向天上的圆月,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梦北溪从卫生间出来,嘴里还在巴巴不停的讲,早就忘记女婴,害怕的事情了。
陆云策打开卫生间的门:“老婆,你既然好奇,要不要看看?”
“流氓。”梦北溪推着陆云策的后背,将他推进了卫生间,还,还看看?
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吗?
陆云策在里面,梦北溪在外面说学绘画的流程,要注意什么:“我提供绘画工具,这些你不用管。”
“那个,你是不是得洗洗手?”梦北溪指了指院子里的大盆,里面有奶奶晒的水。
小配偶挺爱干净的,看来以后要在这方面多注意了。
回去后,梦北溪钻进了被窝,她拿着枕头隔在两人当中,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拿他没办法。
天亮之前,陆云策将熟睡的梦北溪搂在了怀里,他就是心眼多,故意的。
王翠芹在厨房熬豆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打开了屋门。
“丫蛋,小策,你们今天不是要出门吗?时间差不多了,再睡就来不及了。”王翠芹手里拿着水舀,手撩着挡苍蝇的珠帘。
梦北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陆云策那张俊脸放大在眼前,他赤着上身,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陆云策发出轻轻的哼唧声,随后将脸埋在了梦北溪的身上:“老婆,好累,再让我睡一会。”
王翠芹放下珠帘关上了门,现在的年轻人啊。
一点都不懂得矜持。
梦北溪一脸茫然,他累,他干什么了,这么累?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人环抱在怀里,怎么会这么香,他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饿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梦北溪有些透不过气,她推了推陆云策:“你快起来。”明明用枕头隔着的。
陆云策将长腿搭在了梦北溪的小腿上:“老婆,我好像生病了。”
梦北溪一听抬手摸了摸陆云策的额头,好烫,确实是生病了。
“那你让我起来,我去给你拿药。”梦北溪挣扎了两下,但力气有限只好作罢。
陆云策摇了摇头:“让我抱一会就好了。”他额头热可不是因为感冒。
他全身都热,仿佛要烧起来了。
梦北溪看着陆云策,他五官比例很完美,睫毛很长,尤其是眼睛深邃而明亮,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陆云策勾着唇角...
“我去给你拿药,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梦北溪挪动了一下腿,至于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清楚。
陆云策虽然舍不得,但还是选择松了手:“老婆,我不用吃药,喝点热水就好了。”
梦北溪起身,拿起头绳走了出去,没一会她拿着冲好的感冒冲剂回来了。
“喝了,不然今天不陪你出门了。”梦北溪将马克杯拿的远远的,她不喜欢这个味道,臭臭的。
陆云策坐起身,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他闻到药味皱了皱眉头。
梦北溪从兜兜里掏出奶糖:“你乖,喝完了给你糖吃。”
小泰迪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它抬头看向陆云策,这老色批,竟然露肉勾引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办法让他长成这样?
陆云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后屏气将感冒冲剂喝了下去。
梦北溪快速将糖纸剥开喂给陆云策:“睡一觉就好了,我去赶稿,中午一起去大桥。”
中午去应该没问题了。
陆云策吃着糖,还不如她的一个吻来的实在。
小泰迪眼睛盯着梦北溪,腿向后退去:“老陆,你要脸不要?”
陆云策将衣服套在身上:“你要脸,配偶呢?”
“嗯?”梦北溪听到陆云策说话了,但是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老婆,我们得现在去,中午阴气最重。”陆云策说着穿上了鞋。
有些人对中午有一个很大的误解,认为十二点是阳气最重的时候,其实不是。
中午,是一个交替时间,这个时候阴气是最重的...
如果听到有人说,中午阳气重之类的话,多半就是个神棍。
梦北溪看向陆云策:“你说的,跟我之前听的都不太一样。”不过信他的总没错。
“老婆,你不害怕吗?”竟然主动要求跟他去。
梦北溪点了点头:“怕,怕的要死,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一起还能有个伴,她尽量不拖他后腿。
小泰迪摇着自己的小尾巴,它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肯陪它一起吃粑粑的小母---狗?
两人吃完早餐就出发了,因为时间还早,他们去了离桥边不远的江家。
梦北溪戴着编织的草帽抱着陆云策的腰,小泰迪坐在车框里“汪汪”叫着。
“老婆,一会到江家记得叫人。”陆云策踩着脚蹬子。
梦北溪在陆云策的腰间捏了捏:“我又不是憨憨。”
她确实不太喜欢跟人打招呼,离远就开始紧张,每次打完招呼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了江家,陆云策将自行车停在阴凉地,来的路上,他买了一桶油和一箱奶。
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梦北溪抱着小泰迪跟在他的身后,狗贩子可多了,要是让人抱走了怎么办?
小泰迪露出猥琐的表情,陆云策伸手将它拎了起来。
“麻辣狗肉。”
“喵...”
梦北溪没忍住“呲”地笑了出来,为什么都这么会学猫叫啊?
陆云策敲了敲大门。
“等等。”
院子里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没一会大门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探头探脑的看着。
“请问江奶奶在家吗?”
小男孩警惕的看向陆云策:“你找我祖奶奶有什么事?”
“小狗蛋,谁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了出来,还伴随着关房门的声音。
梦北溪提高了音量:“江奶奶,我是梦家的孙女,有点事想跟您打听打听。”
她是村里年龄最大的长辈了,又正巧住在桥边。
“老梦家的孙女?”一个扶着拐杖的老人走到大门口:“哦,我记的,你考上大学了,怎么有空回来了?”
“奶奶还记得我。”梦北溪笑着指了指:“他是柳奶奶的孙子,就住在我家隔壁。”
一听到“柳奶奶”这三个字,她脸色一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样子,她根本没有让他们两个进门的打算。
“是这样的,河边的桥断了,最近正在修桥,我们想...”
老人一听“桥”直接摆了摆手:“我年龄大了,记不得了,我还要带重孙子,你们走吧。”
梦北溪看了陆云策一眼,显然老人是知道什么的。
“奶奶,这对我们来说很...”
“走,都走,别惹我祖奶奶不高兴。”小男孩说着伸出手推了梦北溪一下:“走开。”
“小狗蛋关门,我们回屋看电视去。”老人扶着拐转身向屋子走去。
陆云策将东西放在了门口:“奶奶,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东西我给您放在门口了。”
老人没有回答。
小泰迪“汪汪”叫了两声:“回头让老耗子跑一趟。”
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
陆云策带着梦北溪去了河边。
“弟弟,你过来,你看这块石头好看不?”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正站在河里看手里的石头。
小男孩大概四五岁左右,他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女孩的身后。
梦北溪听到声音后看了一眼,一个长发女人正站在小女孩的身后,她的指甲很长,看着就很锋利。
“快跑!”梦北溪急的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小女孩看向梦北溪:“梦姐姐,你看,我新...”
血顺着小女孩的脖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