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兆杨被赶出来的王婶子推到在地,一边喊着一边将自己的侄子护在身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齐大壮看见王婶子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抓着薛兆杨的衣服领子就是一巴掌打下来。
嗡!
薛兆杨只觉得眼前密密麻麻的银点,一边的耳朵发出阵阵轰鸣,两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孔缓缓流出。
“小兔崽子!也不看看你欺负的是谁,大哥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薛兆杨还没从眩晕中缓过神来,齐大壮又是一巴掌眼看就要落下来。
“住手!”
乔珊紧赶慢赶,总算没让齐大壮这第二个耳光抽在薛兆杨的脸上。
“二宝你咋样?”
乔珊捧起薛兆杨黑黝黝的小脸,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她,鼻血已经流到了下巴。
齐大壮看这样子才悻悻松手,看了眼王婶子。
“我可没欺负他,是他先打我堂弟的。”
乔珊听闻立刻瞪了齐大壮一眼,平日里他游手好闲是出了名的,之所以这么怕她也是因为受过乔栋梁的“教育”。
“乔姐姐,我没事。”
薛兆杨此时才缓过神来,胡乱擦了下鼻子,然后又转头恶狠狠的对着王婶子身后的男孩说道:“竹蜻蜓还我!”
“算了二宝,快回家吧,你奶奶跟你哥都在家等你呢,别让他们担心。”
乔珊立刻劝道,没想到一个竹蜻蜓而已,在他心里竟然这么重要,不惜打架受伤也要拿回来,有那么一点薛峰的样子。
“还我。”
薛兆杨像是没听见乔珊的话一样,还是倔强的吐出两个字。
“还什么还?什么竹什么东西的,我们没拿。”
王婶子瞪了薛兆杨一眼,然后拉着侄子就准备回家,但是瞧她眼神闪躲的样子,乔珊知道她分明是心虚。
“还我!”
薛兆杨不依不饶,立刻跑到王婶子家院门口拦着,恶狠狠的样子就像个小狼崽子。
“王婶儿,你把着一个小孩的东西不给,是不是太过分了?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乔珊拗不过薛兆杨,倒不是怕事,而是她怕他吃亏,毕竟薛家在大堰村谁都敢踩上一脚。
“珊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说话要讲证据的,谁看见我拿他东西了?”
王婶子脸色微变,但依旧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
“那只好找村长来了,正好今天因为这事祥子婶去我家闹过一次了,这下一次说清楚。”
乔珊说着就要走,王婶子见状立刻怂了,赶忙拦住了她。
“等下我问问,这孩子之间打闹,我这做大人的也不清楚。”
王婶子脸上堆笑,然后转头看了眼自己侄子:“是不是你拿人家东西了?赶紧还给他。”
王婶子侄子怯生生的看了乔珊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薛兆杨,只好慢吞吞回了屋子,不一会将已经成三瓣的竹蜻蜓拿出来。
“给给,还你们。”
薛兆杨眼看着竹蜻蜓已经烂成了三瓣,很是生气,抬头死死瞪着王婶子,盯得她后背发凉。
“你们赔!”
“赔什么赔?谁弄坏的你找谁去,别想赖我侄子头上。”
王婶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乔珊知道这事是扯不清楚了,就算挨个去问也未必会有人说实话,谁让薛家家庭成分不好呢?
“好了好了,二宝,咱先回去。”
乔珊看着薛兆杨伤心的样子,无奈的将他拉到一边。
王婶子一家得意的进了院子,薛兆杨看了眼乔珊,把柴背起来朝家走,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任凭她在后面说什么他都不理,明显是生气了。
一路到了薛家门口,薛奶奶就站在大门外,看见孙子回来立刻松了口气。
“二宝,你这是咋了,咋满脸血啊?哪不舒服啊?”
看清薛兆杨的脸,薛奶奶放下去的心又悬了上来。
“奶,我没事。”
薛兆杨不想多说,将柴卸下就进了厨房,准备舀水洗把脸,没想到鼻血又流出来直接滴了几滴在水缸里。
这年头绝大多数的村子里还没有通自来水,都是打的井水储存在水缸里,像是这样把血滴进去,等于整缸的水都被污染了。
薛奶奶跟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兆杨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
到底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虽然比别人家的孩子要早早懂事,但是心里还是会觉得委屈。
乔珊站在薛奶奶身后,看见薛兆杨这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宝,这是咋了,让奶看看。”
薛奶奶心疼的将薛兆杨的脸抬起来,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奶,我没事,你别哭。”
薛兆杨鼻血越流越厉害,乔珊脸色微变,这情况有点不对。
“薛奶奶,家里有棉球吗?先把二宝的鼻血止住吧。”
“不用,快把头仰着,一会儿就不流了。”
薛奶奶说着就让薛兆杨把头仰起来,乔珊见状立刻制止。
“不行的,这样会加重流鼻血的,薛奶奶,还是要找棉球或者干净的布,把鼻子塞住,然后捏住鼻腔。”
薛兆杨看了她一眼,好像报复似的,自己把头仰的老高,结果没两秒钟人就直接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二宝!”
薛奶奶看孙子倒在地上,立刻惊叫一声,下一秒自己也晕了过去。
薛峰原本还在院子里做手工活,听到这一声惊呼,连拐棍都来不及拿,一瘸一拐的奔到了厨房。
“薛奶奶,薛奶奶!”
乔珊根本顾不过来两个人,一手掐着薛奶奶的人中,另一首扶着薛兆杨的头,以免他仰着头鼻血流到呼吸道里去。
“这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说这么多了,二宝得看一声,薛奶奶应该是受了惊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喊我大哥来帮忙。”
乔珊示意薛峰过来照顾两人,自己则是赶忙往家里跑,上辈子还没出过这档子事,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到底是把什么个遗漏掉了?
乔家人一听薛家的事,也顾不上吃饭了,只留了乔妈在家里看着乔仰讯,乔爸和乔栋梁都去了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