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皱不停变换,白挽歌凑近仔细看。
褶皱叠出了几张人脸凸起,差点贴在白挽歌面上。
被吓一跳,白挽歌将纸一掌拍在桌上,她耳边传来了不少哀嚎。
“好疼……”
“啊……”
“呜呜,好疼!”
手底下传来肤感的温度,多张扭曲的脸,钻过她的指缝,立在桌上,不停变换着样貌。
在回溯的时间内,白挽歌见过他们,看守,幼儿,收养她的夫妻,邵玉的家人……
将纸翻个面,那些脸全部归于平静,档案被前台收容,白挽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总觉地板下面,有旅馆最为核心的东西存在,不过这一张四角桌子,她搬都搬不走。
外面安魂灯亮起,在黑夜中展示着旅馆的方位。
迎接到的不是白挽歌承诺过的邮差,而是依旧戴着墨镜的巫齐。
巫齐入内,环顾了周围的环境,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情绪。
不过白挽歌能够感受到他的震惊,他不停的在抠着指甲。
毕竟她的旅馆连一星都不到,破也很正常。
“住店吗?”
“不……”
巫齐摆手拒绝,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放在了桌上。
“我最近出任务,有事打这个电话。”
“你直接打电话不就得了?我有手机的。”
巫齐“啧”了一声:“你不懂,这事得我亲自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开店的。”
面对白挽歌的询问,他递了一朵玫瑰放在她面前:“你我之间的缘分。”
“呵……”
场面一度冷清,巫齐也不恼,嘬了一口糯米团奉上的热茶。
“这茶不错。”
“那是自然。”听到这话,白挽歌和巫齐都呆住了,这话不是白挽歌说的。
门外邮差伸手打了个招呼:“呀吼!晚上好!”
说完迈着夸张的步伐,来到白挽歌面前,很不客气要了茶开始细品。
巫齐在他靠近后,主动拉开距离,玩世不恭的神情被凝重深沉取而代之。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巫齐打了个哈哈:“您的威名我还是听过的。”
之前不就是boSS发命令要肃清领地么,不就是追着他撵了一会么……
后来带了一车炸弹把他们几个分部全部炸平了。
上次他们组出任务,碰到的就是这个家伙,组长和他打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打赢,还让他把自己组的任务搅黄了。
自己这张脸,肯定被记住了,好倒霉……
巫齐待不住了,起身告辞,开着跑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老大也真是的,非得他来调查,自己想知道直接自己来不就得了。
不行就拜托黑阳组来,那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一定很乐意接受。
邮差歪头,他走的也真快,他还想问问那死鱼眼的近况呢。
“哦对了对了,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泛黄的信件上面盖了红色的火漆印,白挽歌拆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是几张照片……
上面印着的是她在高中的生活,学习的教室,跑步的操场,班级的合照。
只不过同学和老师的脸都被掏了个洞,没有展示原本的样貌。
看到后面,白挽歌阵阵心惊。
她在宿舍的生活,也被窥探个一清二楚。
班级合照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个。
最后一张照片,是她从天台山跳下去死亡的结局……
邮差本来不想知道别人的隐私,可是白挽歌沉不住气的表情,很是吸引人,她整个人散发出可口的惧意。
稍微看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邮差悄悄歪头,就看见了白挽歌的死状,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绝望与痛苦,跳下去后脸上展露出解脱的幸福。
白挽歌把照片收拢在一起,吩咐道:“烧了!”
前台窜起一人高的火焰,将照片烧得连渣子都不剩下。
火焰消失后,她要了纸笔,只写了一个字,折好交给邮差。
“麻烦替我回信,谢谢。”
邮差收下纸条,将其装在了一个牛皮纸袋里,贴好密封条,拿出自己的邮戳,在上面盖了章。
“来信的地址是什么?”
她光顾着愤怒了,没看到地址,信封都被她烧没了。
邮差拿出一张海报,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顿念了出来:“南屏高中……”
“你要去么?去的话需要坐火车到哦,它在镇子外面,路比较难走呢。”
“没事……”白挽歌收好自己收到的招生宣传,上面有具体的地址与到达路径。
“锵!别不开心了,看看这个!”邮差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根本无法装进包里的桌子,还有几个骰子。
白挽歌看着桌子四角摞着的绿白方块,有点不敢确认:“这是……麻将?”
“是的是的,你果然很有眼光!我上次找人玩,他们都不理我的。”
说着说着,邮差开始委屈起来,上次去找那小子的组长,本来想和他们玩这个的。
可他们一下就把自己轰了出来,还让他滚……
白挽歌将桌子拉到前台旁边,自己挑了个与前台凳子一个方向的位置坐下。
邮差把房客的门挨个敲了一遍,边敲边说:“出来一起玩么?出来一起么!?”
三号房间的老人,被他捞出来摁在麻将桌上,聂秋惺忪着睡眼,让他报了出来。
“来来来!一起!”
聂秋皱了眉,刚想发作,看见是他后,偃旗息鼓……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到哪都能看见他,还打不过……
可是对方的气息一直威胁着他,只要他敢说半个不字,可能会被他缠一辈子。
聂秋苦着一张脸,有模有样的摸牌。
老人越打越精神,面貌都年轻了些。
无头女坐在白挽歌身边,看着她出牌,自己当个合格的看客,四处转悠看着别人的牌。
白挽歌不懂他是来干嘛的,本来还有一些客人想进店,可是一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跑,叫都叫不住。
不过她也乐得清闲,有他在,至少不会担心有别的诡物半夜冲进来对她不利。
就这样,她打了一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熬夜后,老眼昏花的原因,她看着三号房间的老人,似乎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
而他们几个,似乎一夜苍老了十岁不止……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