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就是‘秩序’和‘扭曲’的力量吗？这也太恐怖了……”
“老赵你别说话，快点记。”
“哎呀，在记了，在记了，着什么急啊，我还录了相呢。”
脸上没有丝毫年迈感觉的老头老太们虽然吵吵闹闹，但是动作丝毫不含糊，他们认真观察并记录着下方角斗场中发生的一切。
噬界的三晋倍安吞噬了霓虹几乎所有的玩家以及西巴国大半的玩家。
拿到两成劣质战利品的他此时变成了一团黑色的蛆虫，那些被吞噬玩家的模糊脸型在蛆团表面起起伏伏。
另一边的茅场秀夫也不遑多让。
扭曲与秩序的共鸣让他也变成了一团白色的蛆虫，一张四分五裂的，像是狼又像是人的脸庞随蛆虫的蠕动而游离。
这两团恶心粘腻的蛆团发出莫名的嘶吼与啸叫，它们汇聚一处，它们相互啃食，在它们爬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滩恶心的粘液。
路眠悄悄从双眼放光的老头老太这边缩回了身子。
这两团密密麻麻的蛆虫打架看得她是头皮发麻。
还好还好，还好她老哥把她的剧本撕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那个《精灵族的村姑圣女和正义伙伴的乡村爱情故事》应该怎么演。
反正路眠觉得自己是没法在一团蛆虫面前演好一个村姑圣女。
就在路眠拍着自己胸脯暗自庆幸的时候，一名留着星空紫色长发的龙娘女仆出现在她的身边。
那人用自己紫色的流光星目看着路眠，魅惑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化不开的哀愁：
“怎么了？还在可惜你的剧本？”
路眠赶紧摆手：
“没没没，那破剧本不要也罢。”
“我只是觉得它们两个这样子打架一点史诗感和宿命感都没有，总有一种戛然而止的仓促感觉……”
虚灵轻笑一声，祂的目光越过路眠看着下方的角斗场，魅惑的声音哀愁但坚定：
“这就是霓虹应得的。”
“宏大的开始以及戛然而止的仓促落幕，这就是霓虹应有的剧本，就像是白鹰的剧目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所以他们的唯一价值就是为我们提供探索知识与信息的素材，就像他们曾经在我们的土地上做的那些事情。”
路眠情不自禁的小声吐槽：
“哥，我发现你这样子好像一个反派哦。”
“还是那种一开始是大魔王人设，最后会洗白然后变成主角后宫的那种反派。”
虚灵面带微笑的揉了揉路眠的脑袋：
“我们本来就不是好人。”
“至于反派……眠眠你想体验一下受难用狼娘的一天吗？”
路眠赶紧后退几步，后退的同时还在疯狂摇头。
她错了，她不应该说她的老哥是反派。
因为正常的反派大部分都是有智慧的，能正常交流的，只是思想有点问题的人或者是外星人。
但是她老哥这东西就很难评价。
如果实在要形容的话，只能说现在的彼岸真的变成一个亚空间了。
她路眠现在只敢躲在爱丽丝这具躯壳占据的安全地带瑟瑟发抖，生怕出去之后就被哪个脑抽的幽冥狼娘抓住，然后拉去玩角色扮演。
至于这些扮演演的是什么……
路眠只能说下面的两团蛆虫的打架还是太过正常了，只能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如果是在彼岸里面这俩玩意儿吃饭都不能上桌。
所以路眠就觉得吧，如果真的有一个脑子不清醒的牛批主角跑出来洗白这个跟亚空间一样扭曲的彼岸的话……
那她路眠感觉自己也不是不能认一个新的姐夫……
“嗷！！！呜——！！！”
胡思乱想的路眠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蹲下，现在的她脑袋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这么纤细这么柔软的手指握力却辣么大，她的脑袋都快被掐爆掉惹。
路眠蹲在地上呜呜嘤嘤，虚灵则是若无其事的上下拍拍手，像是在拍掉一些肮脏的灰尘。
那高高在上的女仆声音也是冷漠无比：
“下次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别开自由麦。”
“呜呜，知道惹＞﹏＜。”
轻叹一声，冷漠的龙娘女仆无情的抛下了自己的妹妹，祂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围观的护栏旁。
之前与路眠交流的老者见姐妹（？）之间的不友好互动终于结束，立刻迎上前来：
“路，呃……路同志，你过来了。”
虚灵点头，用祂特有的魅惑中带着哀愁的声音问道：
“如何？有收获吗？”
这老者叹息一声：
“有一些，但是不多。”
这时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老奶奶走来苦笑：
“唉，他们现在使用的这种力量太高级了，竟然能直接修改到世界最基本的作用力这一等级，感觉自己以前学的都白学了，整个物理学体系恐怕都要大改。”
老者也是苦笑：
“是啊，这一次价值千金的近距离观察的机会，我们却只能记录一些表面的数据，连自己要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两名为龙国付出诸多的老者声音中的苦涩，虚灵只是摇头失笑：
“无妨，这一次本就只是为了让各位来这边记录一次素材在极限情况下的原始数据，以及对这两份素材得到一个初步的了解。”
两名老者无一不是人精，对于他们来说，天才只是见到他们的门槛。
于是这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睛睁大：
“路同志，你的意思是……”
虚灵轻轻点头，白稚细嫩的纤纤玉手指向下方的两团蛆虫：
“两份素材，其中一份赠予龙国官方。”
“只是由于素材的特殊性，所以两份素材的所有权需要经常变动。”
两位老者拿着笔记本的手在颤抖。
他们很想说一句诸如“这太贵重了，受不得”之类的客套话。
但是很显然，这种大礼哪怕填上自己的这条命都必须拿到手上，放开就是龙国的罪人。
毫不夸张的说，在破碎的“环”明确对人类表示出不友好信号的情况下，这种承载着破碎之环能力特性的容器就象征着未来。
无论是它们本身与“环”的关系，亦或者是它们本身的力量，这些都能给龙国的未来增加一份续存下来的可能性。
看着两名老者手抖的模样，虚灵轻笑着摇头，她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还有一件事……”
“要几颗？还是说要火箭？航母也行，只是要可能需要等上几天，但是我保证可以给路同志你拿回来！”
虚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激动的老者打断。
虚灵懵逼的眨眨眼睛，又更加懵逼的看向另一边的老奶奶。
那老奶奶也是满脸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同时嘴中还在碎碎念叨：
“陆军人脉有，但是适合当收藏品的东西没多少，海军那边老头子有人脉，大黑鱼应该不错，适合收藏，空军那边记得有一个试作型的星舰，不知道路同志看不看得上……”
虚灵又眨了眨自己闪烁星光的美丽紫色眼瞳。
祂听明白了，身边的路眠也听明白了。
精灵少女悄悄凑到虚灵耳边小声说道：
“哥，听起来不错欸，虽然我们用不上，但是确实适合拿来当收藏欸。”
虚灵推开了这个倒霉妹妹，祂感觉自己出场以来好不容易重新立起来的哀伤系完美女仆人设又快要绷不住了。
祂轻咳一声：
“咳，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不喜欢星舰的颜色吗？这个我们可以定制涂装的，记得互联网上不是有那个痛什么？痛车？好像是这个名字？”
“对，是这个名字，我记得我孙子在玩的游戏里还有在船上涂的，只是我们现在有的隐形油漆能呈现出完美的颜色吗？”
这两位一辈子从事科研工作，桃李满天下的老者越说越兴奋，显然已经打算把那个已经用处不大的试作型星舰当作收藏品送出去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有一些天赋异禀的玩家已经实现了肉身前往月球，这代表着玩家们无需星舰便可以直接在宇宙迁徙。
何况这台试作型星舰的所有原始数据都已经记录完毕，也随时可以建造出第二台，所以这台具有纪念意义的最初信号不如拿来送给虚灵换好感。
这两位天才中的天才心底对于各种事物的实际价值可是门清。
现在虚灵就等于风口本身。
然而我们这位并不希望吹猪上天的女仆小姐打断道：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先听我说完。”
两位老者安静下来了。
之前是为了送礼而打断，现在继续可就是败坏好感了。
见这两位老者和远处竖起耳朵偷听的研究人员都安静下来，虚灵重新端起自己的哀伤优雅女仆人设道：
“我们最近开发了一个虚假的世界，在那里一切都是灵魂，但是其中的物理和神秘学属性和现实相差无几。”
“虽然官方现在不缺素材，但是在那里进行实验的材料消耗几乎为零，甚至可以自主控制素材的某一属性，极其适合材料学发展。”
“而且在那里可以安全的实验‘秩序’和‘扭曲’，这一点我们已经进行过验证。”
说到这里虚灵伸出双手，其上燃起两团火焰，一团苍白，一团漆黑。
托举火焰的龙娘女仆摇晃着修长龙尾，似有哀怨的声音宛若天籁：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种针对‘污染’，针对破碎之‘环’的力量。”
虚灵抬起托举黑焰的左手又将黑焰掐灭：
“这种力量不是外面燃烧着的不可控黑焰。”
虚灵又将苍白圣火递给两位老者：
“这是一种人类可以利用的，可控的，甚至可以储存真灵的‘火’。”
虚灵说完，记录蛆团纷争的研究人员仍在记录，只是心思已经飘向远方。
而虚灵面前的两位老者脸上的喜色则是完全无法掩盖。
他们现在日夜担忧的就是这个赐予人类超凡力量但是却敌视人类的“环”。
在这次近距离观测过扭曲秩序的力量之后他们的担忧变得更加严重，因为这种力量太强了，哪怕有了虚灵给他们的研究资料他们也想不出应该怎样才能破局。
而现在，在他们手中跃动的苍白之焰正为他们指引前进的方向，一个可行的方向。
无论这是虚灵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好，亦或者是前代玩家文明留下的遗产也罢。
总之虚灵对于人类而言无疑是一位窃得火焰的英雄。
虽然祂在之前帮助全体龙国人民突破认知滤网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两位老者捧着跃动的苍白火焰，他们感受着这种力量，他们很想说些肉麻的感激言论，他们的毕生所学和聪明的大脑让他们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编纂出一整本演讲发言稿。
但是到最后这两人还是站得笔直的，所有想法变成了一个端正军礼以及一句简单的感谢：
“路仁同志，感谢你为龙国和人类做出的贡献，世界人民都将铭记你的贡献。”
虚灵只是摇头轻笑，同为研究人员，祂可太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了：
“如果着急的话就先把这火带回去吧，用纯净的灵魂来维持它的存在就好。”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也不矫情，直接开着路眠塑造出来的虚假躯壳就离开了这个角斗场。
两位老者离开了，此时又有其他人想上前来，只是被虚灵抬手制止。
靠在流光溢彩的护栏旁边，虚灵静静看着下方相互消磨的蛆虫斗兽。
现在这两个蛆团的大小都不如从前，其中散佚的秩序威能也开始后继乏力。
但是那滔天罪孽却越缠越紧，简直快要把两个蛆团包裹成茧，似乎是在预示这两人的死兆星将至。
虚灵等待着蛆团之间消磨的结束，又等待着那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融合。
这时候路眠又悄咪咪的蹭了过来，她最喜欢的姐姐形象就是穿山甲，简直就像是她小时候想要成为的样子。
虽然现在的她长歪了，但是变成虚灵的穿山甲依旧是那副模样。
“哥，那个灵魂世界你不是打算转变成方块世界吗？老哥你又变卦了？”
虚灵倾国倾城的脸上挂起淡淡的微笑：
“并没有，那里依旧会变成方块的世界。”
“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