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姜巧芸肯定不会乱说话。
她的话语，一瞬间就让我想到了白致远。
这世上，最想让王莲前夫从世上消失的人，最有可能就是王莲的现任老公。
“打扰了。”
我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
姜巧芸喊道。
我回头看到，她正在拨电话等待接听。
我呆滞的时候，姜巧芸喊了一声唐小姐，然后开始沟通。
片刻后，她挂断了电话，哼声道：“巧了，唐欣就在涌浪酒吧，等会她就过来了。”
“姜巧芸，我以为你很善良，原来不是。”
“我都是千年老狐狸了，怎么可能被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欺负了？
还有呢，老女人好色，取之有道，我对董永强来电，但我对她的儿子不来电。我眼里，你就是后生晚辈，而且特别欠！”姜巧芸气愤看着我。
“我寻找父亲死亡的真相，很欠么？”
“你怎么不去找医院，追究他们治疗不及时或者治疗过程可能操作不当的行为？”
“有么？”
“有没有，你闹一下就知道了，反正你喜欢无中生有。年轻人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游手好闲，无事生非？”
姜巧芸愤然说着，起身走开了几步。
我缓步靠近，给她屁股来了一脚，愤懑道：“你他妈的……”
姜巧芸捂着屁股喊疼，委屈看着我：“等会唐欣就来了，只要我添油加醋说几句，你就很不好过。”
我不得不先冷静下来，想办法去应付唐欣。
从涌浪酒吧到凯泰食府距离很近。
唐欣带了十多个人赶了过来，当他们闯入房间，甄淼也跟了进来。
虽然甄淼名义上是我的保镖，可是有唐欣在场，我不敢肯定她会向着谁。
唐欣轻笑看着我：“董航，你可以啊，今天看到了这种场面，你一点都不慌，练出来了？”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她。
“架起来，让他飞起来老高，脑袋撞地！”
唐欣一声令下。
几个青年男子冲过来，就要擒住我的胳膊。
“干啥？”
甄淼喊了一嗓子，推开了几个男子。
“欣姐，给我一个面子！”
“行吧，你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给，谁让你是我哥安排在董航身边的人。
但是，董航跑到凯泰食府闹事，芸姐找我求援，我必须把董航带到涌浪酒吧说点什么。”
“那就让他正常走过去，如果今晚你把董航怎么着了，回头我就去银行外面等着你老公，他下班冒头，我就仗了他！”甄淼面色阴沉，冷笑看着唐欣。
“你猛！小心嫁不出去！”
“就没打算结婚，就我的体格，如果把老公弄死了，到头来都是官司。你们窈窕，你们结婚，我水桶，我滚。”甄淼不屑笑着。
“水桶姐，你不要气馁，总会有人喜欢你这一款，你找个身高两米多，体重三百多斤的，谁虐谁还不一定呢。”
“此言差矣，男人的素质，跟身高没有太大关系。”
甄淼和唐欣，一边走路，一边斗嘴。
离开了凯泰食府。
我和甄淼跟着唐欣这些人，去了涌浪酒吧。
只有我和唐欣走进了三楼某房间。
“唐小姐，你想跟我单独聊一会儿，是不是该说点正经的。”
看到唐欣拿起了电棍，我随时准备好了躲闪。
这电棍，电压高得离谱，轻易就能把人电飞出去，痉挛，昏厥，拉稀……
“董航，你有多久没尿裤子了？”
“上了幼儿园大班以后，就没尿过裤子。”
“你最后一次尿裤子，谁给你洗了衣服？”
“记不清了。”
看到唐欣手里的电棍挥舞起来，我一个蹦跳就退后了一米多远。
唐欣很娴熟的玩弄电棍，很戏谑的看着我。
“算了，我就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了。看起来，我对你很凶，其实我对你的印象真不坏。我收拾你，有点上瘾，可如果别人要收拾你，我不答应。”
“没想到啊，欣姐对我这么一个人，充满了善意？如果欣姐看得起我，喝几杯，聊一聊。”
我看着她。
也许她为了麻痹我，才表现友好，下一秒，电棍就会抽过来。
唐欣点了点头，拨了一个电话，说了三句话。
片刻后，就有人送了果盘，小菜，酒水过来。
碰了杯，我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伏特加，一瞬间就有了上头的感觉。
“谁最希望我的父亲消失，一定是白致远。”
“我很尊重自己的老师，你这么诋毁他，我本来应该用电棍狠抽你，但我忍了。
我也不是忌惮你的保镖甄淼，就刚才她说了，你跟董航单聊不用给我面子。
不打你是因为，你太弱智，太荒唐，甚至都不配挨电棍。电棍碰到你的身体，对电棍都是侮辱。
董航，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从小到大有过那么多老师，为什么偏偏对白致远这么尊重。”
听到这里。
我心里有话，但是说不出来。
其实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床上时，我就三番五次想过这个问题。
一个学生是否尊重自己的老师，重点要看，对方是什么人。
人们经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老师在学生心里的地位，一般不及自己父母的十分之一。
学生和老师，毕业可能就意味着永别。
如果得知对方死亡的消息，不用烧纸，也不用流泪。
如果给对方随礼，一般都是千元太多，两百太少，五百刚好。
可是唐家大小姐对大学老师白致远的尊重，超越了这个界限。
而她的段位，其实也不用太在意白致远院长的身份。
唐欣阴沉看着我。
“你心里找不到答案？”
“你来说。”
“其实原因一点都不复杂，不是因为白致远教书多么好，地位多么高，只因为他面对女学生的追求，可以坐怀不乱。
我曾经见过女博士写给他的情书，还有他的回信，人品真好。
他曾经为假期车祸受伤的学生献血上千毫升；曾经亲自去濠江，接回了试图用数学天赋打败赌场的男生。
曾经参加婚姻，以父亲的身份送没有父母的漂亮女生出嫁。如果白致远不是好老师，恐怕女孩不会把他当父亲，在婚姻上挽着他的胳膊。
如果说面对自己的事业和家庭，白致远是一个很真实的人，爱憎分明，信仰害人之心不可有。”
听到这里。
我不得不冷笑。
“如果白致远信仰害人之心不可有，当年为什么夺走了我的母亲？如果没有他，王莲也不会跟我爸离婚。”
“你错了，就算没有白致远，你爸妈也会离婚。早晚的事，白头偕老的可能就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用现在的话说，王莲和董永强三观不合，思维和生活方式都不在一个频道，婚姻不只是苟且，彼此舒服才能天长地久。”
听过唐欣这番话，我居然哑口无言。
唐欣冷声道：“我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对，可在我看来，白致远用不见光的手段谋害董永强的可能，就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如果你特喜欢探寻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我也不拦着你，你随时可以冲到枫海别墅去质问白致远。”
我继续沉默，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唐欣再次倒酒，哼声道：“你怀疑白致远，都不如去怀疑亚洲选美冠军。
你老爹当年那么帅，可能是亚洲第一美女爱而不得，所以用药物谋害了他。
而且，地外生命也可能看上你老爸，带他去月球。”
“好吧，你说服我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怀疑白致远了。祝福你的老师早日康复，我先走了。”
“你站住！”
看到我朝着房门走去，唐欣快步走过来，拦住了我。
电棍，横将在我心口。
“我说亚洲选美冠军，这范围有点大，但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在纠正你的思维。
你的父亲哪怕到了四十多岁，也是老帅哥，只看外在，他的魅力绝不逊色于二十多岁的帅小伙。
董永强单身那么多年，他会想女人，而外面的女人也会惦记他。
他跟什么样的女人交往，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儿子，免得单身父亲光辉的形象被破坏了。
其中，不排除会有很高端的女人，段位很高，玩的狂野，他跟那样的女人发生过什么，我们都没看到，也实在是很难猜测。
以后的路还长着，涉及到了你父亲的死因，你慢慢寻找真相。”
唐欣说了很多，然后伸手拧住了我的耳垂，轻哼道，“你真帅，真顽固，每次看到了你，我都会想，如果用几十条内裤给你拼凑一身衣服，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我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在变长，于是拨开了唐欣的手，懊恼看着她：“这种衣服，你自己穿。”
“别跑啊，你知不知道女人内裤有多少款式？”
“不知道，没见过，我回家了。”
“传统三角，高叉三角，平包，丁字……，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唐欣晃腰跺脚，娇滴滴呐喊。
我已经离开了房间。
保镖甄淼就在走廊站着，她无奈看着我：“看起来，你不像是挨了电棍的样子，要不，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和甄淼离开了涌浪酒吧。
坐到牧马人车里，三里屯的灯火，渐行渐远。
“甄淼，你告诉唐欣，今晚的事不要告诉白致远。”
“今晚的事，肯定会传到白致远耳朵里。”
“就他的健康情况，如果气死了，怪我？”
“如果真气出个好歹，不怪你怪谁？”
“这……”
“如果你很恐惧，咱们可以去枫海别墅，你当面给他说。哪怕凌晨时分你出现了，王莲也特别欢迎。”
“不去，如果白致远被我气死了，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
直觉告诉我。
就算白致远留下了一定的后遗症，他也没那么脆弱。
回到福园小区家里。
一个人躺在卧室床上，真正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做的是应该去做的事，说的是应该去说的话。
可是在别人眼里，这一切都是错误的。
“如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真有一个很高端的女人与我的父亲纠缠不休，很混乱，很颓废，很伤身体，那个女人是谁？”
我下床坐到椅子上，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类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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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网上的故事都是编的。
可我有点相信，很多故事都来源于现实。
父亲还在时，他的生活一定有我不了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