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门口。
阳光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时间已经到了当天下午。
治安大队队长王虎和叶寒并肩而行，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重要的谈话。
王虎面带笑容，向叶寒致谢：“叶先生，那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后续案情要是有什么新的进展，还麻烦王警官您再联系我。”叶寒回应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目光突然被警局出口处的一个老人吸引。
只见他紧紧握住面前警察的双手，身体微微颤抖着，居然想要给他下跪。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更是让那位警察大吃一惊。
他面露惊恐，赶紧伸手扶住老人阻止他的动作：“老人家，您这不是折煞我吗？使不得啊使不得！”
叶寒不禁停下脚步，好奇地站在原地观望。
虽然相隔距离有点远，但他还是能隐约听到一字半句。
老人眼神十分无助，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他的无奈和疲惫。
就在这时，身边的王虎忽然冷哼了一声：“又来这招，也不知道换个花样。”
“嗯？”听王虎这语气，老人家这么做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你还不知道啊？”王虎失笑：“这是张彪的父亲，听说张彪这次可能要被判刑，他们就慌了。”
“之前张彪也进过局子好几次，他老爹用这招屡试不爽，每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基本都能成功把人保出来。”
“这次啊，恐怕还得用这招对付我们呢！”
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张彪，就是今天围堵聋哑学校的时候，带头闹得最凶的那个胖子。
听到这话，叶寒立刻收起了同情的神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王虎正色道：“您放心吧，咱们一切按规章办事，既然您这边不决定和解，那最后还是得走司法程序，他再怎么跪，都救不出他儿子。”
在二人说话的档口，那边又产生了小小的骚动。
张老头好像发现了什么，扭头朝叶寒所在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随即，颤颤巍巍地走向他们。
看他三步一停留五步一喘气的走法，叶寒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是闹撒子？总不能还得来找他闹一场吧？还是趁机讹他一笔医药费？不带这样的吧！
看清张老头正脸的那一刻，叶寒左手牵着的小姑娘忽然猛烈挣扎了起来。
幅度之大，让叶寒差点拉不住。
“盼盼？怎么了？”
叶寒不由纳闷。
盼盼一向孩子里面是最安静文气的那个，不可能会突然闹出动静。
只见盼盼一边用手指着逐渐靠近他们的张老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各种手势。
“吐...口水？掐你们胳膊？”叶寒仔细读着盼盼做出的手势，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再次抬眸看向老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得，这特么还是个不要脸的老坏蛋。
不出所料，那个老头儿亦步亦趋地向叶寒走来，毫无征兆地“砰”的一声，直直跪在了他面前。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声骤然响起：“对不起啊呜呜呜！真的对不起！！！求你大发慈悲给我儿子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这老头儿不仅双膝跪地，而且还将两只手合在一起，不停地上下摆动，哭得涕泗横流，样子格外狼狈。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瞬间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那热切的眼神当中，分明透露出对八卦的极度渴望。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那叫一个连贯，一下子把四周的路人给吸引住了。
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个方向，脖子伸地长长的，热切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八卦的渴望。
“这怎么回事啊？”
“哪有老人给年轻人下跪的，真不像话。”
“这人也不知道把老人扶起来，哪有这样的！真是没教养！”
各种窃窃私语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叶寒的耳中。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一边带着几个孩子往后退去，一边嘟囔着：“咱们离这种人远点，别学这坏毛病！”
他倒要看看，这老头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张老头为了能凌驾在道德层面上制裁他，重重地往下一跪，疼得龇牙咧嘴地。
他本以为叶寒肯定会把自己扶起来，却不曾想，叶寒根本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好整以暇地在旁边观赏他的表演。
老头眼里闪过懊恼，又咬咬牙，飞快向前膝行两步。
死乞白赖地扯上了叶寒的裤脚，嘴里嚎着：“求求你了，彪子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吧！”
听起来饱含深意的一句话，瞬间激发了围观者的同情。
“就是啊！说不定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事情哪能做的这么绝呢？”
“年轻人，凡事给别人留条后路，也是给自己留个机会嘛！”
“让老人给他下跪，夭寿哦！”
他们纷纷指责起叶寒来，对他的冷漠态度很不满意。
见叶寒对他们的话无动于衷，他们索性劝说起老头来。
“老人家，您先起来吧！”
“这种人不值得你下跪。”
“天大的事情，您起来再说，跪不得呦！”
可老头还是固执地摇摇头，一定要叶寒明确态度：“您就行行好放过他一次，他下次肯定不敢再犯了！”
他大有只要叶寒不松口，就长跪不起的觉悟。
王虎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地劝说：“张老爷子您先站起来，有话好好说嘛，这像什么样子...”
殊不知，他的这句劝告反倒是给自己惹火上身。
老头迅速转移目标，又央求起王虎：“王队长，您不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
他指向叶寒，话语里暗示意味明显：“总不能因为他有钱，就帮着他欺负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吧？你们这叫仗势欺人！”
这话仿佛平地起惊雷，一下子激怒了在场的围观群众。
“好啊！你们当警察的居然敢做这种事？！”
“难怪这老爷子要下跪！你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怕遭报应吗？”
“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虎听得瞠目结舌。
他简直心里有苦说不出；“张老爷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哪里没有秉公办事了！”
“是你儿子自己做错...”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打断：“呜呜呜，我儿命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呢！”
叶寒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呢。
这老鼠的儿子也会打洞啊！
看张老头这死德行，年轻的时候恐怕没少霍霍其他人，说不定比他儿子张彪还能折腾。
这不，三言两语就把别人情绪带动起来了！
明明就是他儿子动手打人在先，却偏要摆出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姿态。
这一手舆论压制，老头要是晚生个几十年，绝对是内娱最好的公关。
眼看老头把围观群众的情绪给煽动到了顶点，现在恐怕他一声令下，这些人都能围上来把他们揍死。
叶寒却依旧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开口：
“老爷子，您不能这么不讲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