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偏爱的孩子,哭都不敢哭得太大声。
怕被人听见传出去,被人说小家子气,被爷爷奶奶责问吃好穿好,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哭到最后陆青云身体都一颤一颤的,白嫩的小脸蛋被红色所取代。
嗓子里像堵了棉花一样说不出来话,即使从月皎皎的怀里退出来,还是牵着她的衣角不肯撒开。
月皎皎一下一下轻抚在他的背上,声音温柔似水,很快就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别担心,我们不会活成梦中那样的。
在他们不要我们,想要安排我们之前,我们先不要他们,爬到他们无法随意指使的地位。”
陆青云再次扑进月皎皎的怀里,“我不会让姐姐嫁给老男人的,我全都听姐姐的。”
月皎皎打了热水来给他洗脸洗手,把陆爷爷买来给她们识字的千字文找出来给他安排任务。
有事情做,心里就不会想得太多,陆青云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有一个人来安排他,指挥他。
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月皎皎,陆爷爷他们不在家的这天过得也很充实。
只看两个老人的神色,月皎皎就猜出他们的想法,并不感到特别失望,晚上接着来。
这一次直接让他们体验原主姐弟俩的视角,感同身受的去体验被安排,无法反抗的命运。
陆奶奶还有点迷茫,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红。
外面喜乐震天响,胸口却闷闷的痛,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盖头下看到自己没有褶皱的肌肤,掌心的薄茧,自己好像借尸还魂了,丈夫儿子去哪了呢?
自己明明没有死,在梦中还有好多年的寿命,怎么能变成一个新嫁娘。
心脏扑通扑通的不听使唤,可她这个时候也不敢闹出来,怕被人当成疯婆子烧死。
只能先按照喜婆的指示一步一步来,脖子上顶着头冠实在是重,腰酸腿软的可算是到了新房。
没人和她说话,肚子饿的咕咕叫也没人来送饭,自己也不敢掀盖头,只能等着。
好不容易有人推开门却带着一身酒气,还没等婚礼流程走完就被一个冒冒失失的丫鬟打断。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小姐发烧晕过去了,求您快过去看看吧。”
还没等自己开口搞清楚状况,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位穿着婚服的男人便甩袖而去。
那丫鬟站起来,眼里的轻视藏都没藏,在顾家嬷嬷的提示下。
她这个后妈还不能休息,得去小姐的院子里关怀照顾。
到那边被人当丫鬟使还不算,陌生夫君还要对她各种警告,前头留下的儿子也嘲讽捣乱。
因为家世的不匹配,连说不,告状的权利都没有,只能默默忍受。
嫁进顾家三月都还没圆房,虽然被外人嘲讽到脸上来,但她也不在意。
这陌生夫君在她看来就是小孩子,自己心里只有自己的夫君一个人,不睡在一起最好。
可没想到会被儿女诬陷罚跪祠堂,三天两头的饿肚子,老夫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得贴身照顾。
有时候过去在那院子里就得站半天,来来往往的丫鬟都在看笑话,面子里子都没有。
短短半载便觉得胃里不舒服,吃的虽然比自己在乡下的时候好,但她还是想念乡下那个温暖的家。
在乡下自己想出门就出门,可嫁进顾家后,除了回门那天就再没跨出过府门。
记忆中的那一张张脸全都对上,原来跟自己拜堂的那人竟是自己未来的孙女婿,真真是荒唐。
她试过几次自杀,想要回到自己幸福的家,可惜每次都没死成,惹得顾家人从上到下的厌恶。
直接叫来她原本的儿子孙子对她一顿好骂,他们连句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都不留。
只一味的让她给顾家人道歉赔罪,指责她不知足,胡闹败坏了陆家的名声。
陆长生离开后她便被关禁闭,一个人在小小黑黑的屋子里,每天只有中午一顿饭。
被关7天才被放出来,整个人呆呆愣愣的,犹如行尸走肉。
她也没学过那些规矩,表现的比原主不如太多,身边跟着婆婆赐下来的两个嬷嬷。
做什么事都会被说教,稍有一点不标准就要挨戒尺,每一日都过得度日如年。
看不到一点希望,整个人迅速衰老,像被榨干水分的花朵,腐烂发臭……
这副尊容姓顾的自然看不上,直呼当初看错了人上当受骗,直接把她贬低到泥里。
纳几房美妾,她被挪到偏远的院子。
本就不丰的嫁妆也被瓜分,吃的连顾府最末等的丫鬟都不如。
另一边的陆爷爷也是从进入郡主府开始,和妻子相守那么多年,再说他也不是畜生。
不说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孙媳妇,就她那嫩生生的年纪,自己就不能下手。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推拒洞房花烛夜呢,看出他不愿意配合的郡主直接火了。
抬手掀开盖头,气势汹汹的向他走来,识趣的丫鬟也递上马鞭。
鞭子的手柄抬起他的下巴,用极其侮辱的动作拍他的脸。
“怎么,在本郡主面前你也敢摆夫君的谱?不过是陆家送来的玩意,你真当本郡主非你不可?”
陆奶奶在他面前听话温顺了一辈子,他从小到老哪见过这样嚣张跋扈的女子。
下意识的语气就带了点斥责,“你……你怎么能这样?”
郡主冷哼一声,鞭子一甩,桌子上摆着的佳肴美酒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给本郡主跪下。”
自古哪有夫跪妻的道理,陆爷爷自然是不服的,还想争辩。
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直接被暗卫按跪在地上,郡主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抽。
红色的喜服破碎,飞溅的血滴落在地上,郡主看了后哈哈大笑开怀无比。
直接搂了旁边一个暗卫带到床上翻云覆雨,陆爷爷怒火攻心,没等他站起来就又被人按着跪回去。
闭上眼睛也会被人扒开眼皮,他就这样看着,郡主床上的人足足换了三个。
郡主休息睡觉,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也不能喝水吃饭,只能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