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科的办公楼就在京大附近，当初虞岁晚是靠着苏季的关系才接触到的团队。
她进办公室大楼的时候，前台正好在吃饭，见到她进来，笑着打招呼：
“小晚来啦，老大在办公室等你。”
虞岁晚将手中的奶茶递给她：“谢谢丹丹，给你带了奶茶，我先上去了。”
丹丹接过奶茶，开心地朝她比心。
虞岁晚到办公室的时候，徐沁带着团队刚好在准备开会。
“徐姐，我来了。”虞岁晚笑着朝着她打招呼，跑过去。
徐沁见到她来，神色温和地点头，两个人往办公室走。
“这次的项目计划书看了吗？”
虞岁晚从包里把计划书拿出来：“看了，详细的情况都了解过了。”
徐沁点点头：“今天白总亲自过来了，你做好准备跟我一起去开会。”
虞岁晚眼中闪过一丝轻笑，雀跃道：“好，我好好准备。”
徐沁看着她坐到工位上，马尾在后面一甩一甩，虽然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性子有些单纯活泼，处事倒是老道。
刚被塞人过来的时候，团队里的人还忿忿不平，结果人来了以后，轻轻松松就赢得了队里人的好感，体贴又周到，大家都对这个年纪小又长得漂亮的实习生很满意。
虞岁晚从工位上起身，拎着包走到洗手间，垂着眸子洗了个手。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脸，脸上明媚的笑意消失，只留一片清寒的冷意。
划开手机上的照片，阳光下，上面的女生靠在白暨尧身边扬着淡淡的笑，白暨尧侧头看她，笑得温柔。
她的相貌跟虞岁晚有五分相似，这也是上辈子自己被宏宇泽绑架到游轮上，白暨尧出手救下自己的原因。
他的白月光，沈云舒，三年前刚好因为家族的阻碍分手，出国之后就再无消息。
而自己便是因为这张五分相似的脸，被江栾民送到白暨尧身边，当成一个备受冷落与折磨的替身，被人耻笑，在娱乐圈，谁都能来踩上几脚。
只是一个替身，白暨尧给了她名头，却从来不会关注她半分，任由她被白沉颜针对，被当成小丑一般侮辱。
虞岁晚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慢慢摘下自己的耳环，拨出几分刘海，再拿出遮瑕膏，遮掉眼尾的红痣，在鼻梁上点一颗黑痣。
她微微扬起唇，灿烂的弧度，冲淡了冷冽的气质，和图片上的女生简直像到了七分，只是眉眼更加精致立体。
无伤大雅，记忆会美化曾经的爱人，没准在白暨尧心里，沈云舒就长这个样子。
她会给白暨尧打造一个，比沈云舒更像沈云舒的人。
虞岁晚将化妆品收好，跟着徐沁去参加会议。
白暨尧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他长得很是周正，眉眼俊朗，没有陆湛那么具有攻击性，如果忽略他眼中上位者的压迫与审视，看着更像是一个温润的书生。
身边的秘书正在汇报工作，会议室门被推开，徐沁脸上挂着微笑：
“白总，久等了。”
白暨尧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徐沁他见过，以前白氏和铭科的合作一直是跟徐沁对接的，他淡淡瞥一眼，刚要收回目光，一件熟悉的衣服滑进视线里。
他微微一愣，抬眼看着门口。
跟在徐沁身后的女生抱着文件走进来，穿着蓝白交加的学院服，高高的马尾垂在身后，脸颊两侧几缕刘海搭在眉尾，嘴角挂着烂漫又温暖的笑，抬眼与他对视。
桃花眼里仿佛盛着一泓清泉，清澈到要溢出来，连鼻尖的痣都一模一样。
白暨尧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攥紧，紧紧地盯着她。
不仅是他，身后的秘书也愣住了，他跟在白暨尧身边很久，自然是看过白暨尧办公桌上一直放着的照片。
这个女生，简直就像是翻版的沈云舒，甚至比沈云舒更加漂亮。
这衣服，这表情，和大学时期的沈云舒如出一辙。
徐沁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地伸出手：“白总，你好。”
白暨尧回过神，大梦初醒般回过神。
他抿了抿唇，和徐沁交握：“徐总监。”他看着后面跟进来的虞岁晚：“这位是？”
徐沁开口解释：“这是我带的实习生，叫虞岁晚，京大的学生，这次会议记录就让她来做。”
虞岁晚抬起头，微笑着开口：“白总好。”
白暨尧公事公办地点点头，收回视线坐好，没再往这边看。
之后的过程正常进行，仿佛刚才的失态是众人的错觉。
虞岁晚乖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地垂着脑袋写写画画。
阳光洒在她的额角的碎发上，微微吹拂在少女的眼前，少女似乎是不堪其扰，抬手将她们别在耳后，眉眼认真地记录着会议的内容。
时而蹙着眉，看起来有些苦恼。
白暨尧攥着手中的钢笔，看着她发尾点点起伏的金光，下一秒，她仿佛就要抬起头，眉眼带笑地冲着自己眨眨眼。
沉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调动在眼前，白暨尧强制自己转开眼神，可下一秒，一阵风来。
他又忍不住去看向窗边，那缕发丝又调皮地轻抚着少女的脸颊，少女终于是停下手中的笔，从包里翻出一个云朵发卡，将头发别进耳边。
白暨尧瞳孔紧缩，盯着那个蓝色的发卡。
少女眉目舒展，抬眼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绽开一个明媚又温暖的笑。
和记忆里的人完美地重合，连阳光的色彩、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白暨尧猛地站起身，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就连窗边的少女眼睛也猛地睁圆了。
白暨尧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底的波涛汹涌，沉声道：
“抱歉，公司那边有紧急的事情要赶回去，你们跟我的秘书对接接下来事情就行。”
徐沁愣了愣，笑着打圆场：“理解，白总先去忙。”
白暨尧点了点头，拉开门走出去。
等他出去后，会议照常进行，虞岁晚弯了弯唇，嘴角的弧度降下来，静静地做记录。
白暨尧坐到车上，依旧没有回过神，脑海中闪过少女的笑容，捏了捏眉心。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高楼大厦的某个窗口，开口：
“帮我查一个人，把资料都整理好了发给我私人的邮箱。”
“别让爷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