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多年以后,亲自面对威灵顿的那一刻,菲林想起了自己被维克托所救的那个遥远的早晨。
“神秘术师更为注重的是灵知,与普通的人类相比,灵知的特征是什么?”
教室很安静,只有老师的在黑板上写字的粉笔声和提问,坐在教室的孩子们都抬着头看着她行注目礼。
看来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秘术师,绝大多数人对待上课时老师的提问都是同一个态度。
“菲林。”
老师一如既往地说出那个名字,能正确回答课堂问题的永远是这个小女孩。
在老师眼中,这个小女孩的成绩不太突出,但却是活跃课堂气氛的关键。
“回答老师,灵知是神秘术师特有的思想,一不能被独立认证;二不具备理性交流的可能。这是神秘术师的优越性,成为神秘术师代表着进步与先知。”
小女孩的回答堪称完美。
“回答正确,神秘学乃是人类的思想结晶,任何事物都无法将其取代。”
“如今的主流学术讲究存在与实践,学术研究要求‘公开’且能够被独立检验,但神秘学的不确定性会让专业研究落入‘方法上的不可知论’。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在魔法出现之前。”
“那些异端放弃身为人类的觉悟,抛弃人类的尊严只为追求那所谓的强大,我不希望教国的诸位未来之子对魔法以及那些邪恶的使徒有丝毫的容忍。”
“任何使用魔法的人都应该受到制裁,当然,仁慈的教皇愿意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这与我们无关。”
“你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时刻记住你们神秘术师的身份,与魔法的斗争这将会伴随你们的一生。”
“学校为你们提供的训练与科学有效的一日生活,就是为了保证将大家神秘术式的不确定性转化为可控,以保证人类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当然也包括你们自己的安全。”
“你们与其他普通学校的孩子不同,要时刻记住你们身上的责任与担当。”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学生们齐刷刷的喊道,菲林跟着附和着,不过没人知道她的声带是否在震动。
不知为何,这个校训让她感受到了幽默和煎熬。
“下一个问题,勇者维克托·里维为何隐退,有谁能根据当时的历史阐述原因?”
教室又安静了下来。
“我!我,我知道答案!”一个小男孩率先举手,甚至还特意抢在了老师问题提出之前。
“菲林,你来回答。”
小男孩对老师的态度很茫然,但举起的手还是默默放了下来。
“回答老师,维克托20岁时解决了人魔两族争端,后当选蒙克里顿城的执政官,在与莱顿的两次斗争后建立独裁统治,通过威慑帝国元老院取得了终身独裁官的职位,到后来进行‘宪政改革’确保自己的终身统治地位,取消民众大会的否决权,削减保民官的权力,在元老院中安插大量亲信。”
“综上所述,这样一个为权力赴汤蹈火,不惜以道德的堕落,国家的灾难和人民的血泪为代价争权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放弃权力的,哪怕他是勇者。”
“因此我认为其隐退的真正原因与史书上记载相冲突。”
“维克托在位期间,将神秘学的充满天性的一面意义篡改,把自然魔法用于政治斗争之中,逐渐导致了主流宗教的不满。”
“以他为代表的思想家和信徒自称与恶魔共生,为了权力,利益视生命如草莽,最终主流宗教的信徒们将偏向于他的神秘学家秘密审判后与他谈判,维克托便因此退位。”
“这似乎并不是正确的答案,托尼,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的八音盒记录了一切,那里面有我最喜欢的一个童谣,是它告诉我的。”
“童谣可以作为民间文学的研究材料,但它与真实的历史情报仍有很大的不同。”
教师走下讲台,朝着菲林说道。
童谣是菲林的双亲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而那些音乐则被封锁在她的八音盒之中。
“老师,请问,我们所学到的,所认知的,前人所留下的,是真实的历史吗?”
老师迈出去的脚停在了原地,他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望着坐在门口,身穿贵族制服,胳膊上带着一个红色袖章的阴沉男子,眼神充满了恐惧。
“各国所遗留的关于同一段历史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真实的历史情报,我们国家的就是真实的吗?”
老师立即打断了菲林的发言。
“菲林,虽然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这也是如今我们所得到知识的唯一途径,这样的历史能够帮助我们一直拥有胜利者的姿态迎接当下与未来的格局变化。”
“我们的国家永远站在胜利的一方,享受这阳光的沐浴。”
“好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请大家翻到试卷的最后一题。”
教师面容明显有些慌张,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打断了菲林接下来的问话。
......
“老师再见!”
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向他告别,从教室离开。
菲林收起自己的东西,同样朝着教室外走去。
学校周围有高墙和带着诅咒的铁丝网,以防外来的任何打扰。
以及任何从学校内部出去的可能。
她会回自己的宿舍,和同寝那十几个孩子一样,结束这又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天。
路上注视着她的眼睛变多了,这些变化在她的预料之中,离完全证实猜想的步骤就差两个击破点。
可惜没有人能够和她对其颗粒度,一起打一套组合拳。
“菲林!”
听到有人叫自己,菲林听声音就已经辨别出来了是谁,正是之前着急发言的那个小男孩。
他不是一次两次想和她争锋了,成绩要比菲林自己控制的不上不下的成绩好很多,是一位优等生,但无论是老师还是其他学生都似乎不怎么关注他。
不过看着他抱着一个瓶子,菲林这才意识到,这次他来找她应该是个好消息,而不是一如既往的找茬。
“你之前说要找的蜘蛛我找到啦,你看,就在这个小瓶子里。”
“为了找到它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的,这样的动物只有丝网外面才有...怎么?你也想去外面看看?”
男孩说到最后,看了看周围,声音明显低沉了一些。
“这倒不是,我只是对这些小东西特别感兴趣而已。在我被关禁闭的时候,他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菲林接过男孩递过来的瓶子道谢。
按平时一样回到她的小房间,此时其他的孩子都去领取配给餐具了,此时是动手的绝佳机会。
找到那些视线无法探测到的角落,菲林端详着瓶子内的蜘蛛。
那是一只白色的跳蛛,跳蛛视力一般都非常好。
等了如此之久,终于...等到了它。
真正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为此,她从入学开始就做好了规划,并不断试错,她对这次的成功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打开瓶盖后,她将手掌覆盖在瓶口。
稚嫩的小脸紧绷着,神色凝重。
“感应,控制,驱动,心与我同在。”
她的咒语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纤细的蛛丝搭在蜘蛛的身上,一道念想如同电流般从菲林的大脑穿过。
她将手指中拉出的细线轻微的晃动,那只蜘蛛也跟着她脑海中的命令抬起了一条腿。
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沉浸其中,手指下意识的轻弹,蜘蛛的视角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将跳蛛释放后她便躺在小小的床上,和她一个寝室的十几个孩子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计划如期进行,她小心的控制着跳蛛从已经被摸索过的管道前进,目标正是校长的办公室。
那是她的八音盒收被容的地方。
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并不是个普通的八音盒,在一次偶然之中,她发现这个八音盒拥有一个能力,能够将记忆转化成歌声。
不止如此,它还有个小暗匣子,只要把血液滴进去,就能储存神秘术式,这种能力还是通过八音盒的歌声他才知道。
那歌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唯一一人能够听得懂。
在进入学校以后,她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些东西,通过不断地观察,她发现这种现象在所有学生中都普遍存在。
由于八音盒被当做个人物品没收。自然没有办法去证实。
她并没有把这种现象跟任何人说起,但为了探求真相,曾几度想要去办公室的收容箱中取回她的八音盒。
但那里的防卫极其严密,每次被发现后就是直接送进禁闭室,关上足足一天后才把她放出来,还好禁闭室里面有各种小动物尤其是蜘蛛朋友,这让她在漫长的禁闭中有了些许慰藉。
好巧不巧,正是在禁闭期间,有一次实在是遭不住饥饿...
她将蜘蛛们结的蛛网都吃了下去,再怎么饿她也不愿意去伤害这些陪伴的朋友。
随后,她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已经从一名神秘学者变成了一名神秘术师。
神秘学者是从事理论任务,而不具有战斗力的人,他们最多也就能够使用初级的神秘术式。
而神秘术师才是真正的能够接触更高层次的职业。
在其他同龄的学生们还只会使用简单的低级术法之时,她已经能够自由控制自己的神秘学能力。
而这项能力与蜘蛛有关,大多数释放的介质都是蛛网。
在先前有一次行动中,她已经拿到了八音盒,但返回的时候被守卫抓住,情急之下,她把八音盒打开,在八音盒还在手中的时候听到了一段旋律。
里面的旋律翻译过来就是一个特殊术法的残缺咒语,它能够隐藏神秘术师的身份,蒙骗鉴定神秘术师的术式,这还是在她用穷举法完善了那个残缺咒语使用了以后才知道的事情。
跳蛛将蛛丝黏在了通风口上,缓缓降落,办公室里面没有任何人,无疑,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以跳蛛的体型自然是不可能把那么大的八音盒拿走的,但现在它的通感现在与菲林相连,无论是听觉还是视觉都能够共享。
只要把八音盒启动就行,旋律能听到多少就是多少,那一种语言每一秒都是无比庞大的信息。
如果可以,能带回暗匣里面储存的血液就更好,不过她明白不能太贪心的道理,这种跳蛛虽然在教国内分布广泛而常见,但在与外界相隔的第比利斯荣誉学院中,很难抓到。
跳蛛的力量并不大,想要拧动八音盒的机械开关很困难,但如此简单的问题是难不倒一个孩子的。
虽然她才不过十岁。
与打开抽屉同样的办法,纤细的蛛丝组成了复杂的机械结构,尽头则粘着一支笔,在重力势能的作用下,八音盒打开,一道并不算优美的旋律响起,海量的记忆通过蜘蛛的通感涌入菲林的脑海,入学前的过往,母亲传给她的神秘术式...
八音盒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吸引守卫的注意,听到这声音,他们心中已经知道是谁发出的声响。
但打开房门,眼前的情形让他们为之一愣,地上到处都是摔落的杂物,八音盒还在孤独的响着,房间没有预想中的人影。
等到守卫找遍了办公室能所有能够能藏一个孩子的地方时,八音盒已经响了好一段时间,一个守卫实在是不耐烦,一脚踢了上去...
他并不知道这会迎来一个孩子的怒火。
......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做什么?
如果给他一支火铳,恐怕经过正式的军事化训练的士兵也不敢贸然上前,一些初阶的剑士都扛不住高速飞行的弹丸。
人体是如此的脆弱,就算是一支笔,一块玻璃碎片,一条皮筋,运用得当就能轻易致人死亡。
经过解析八音盒的秘密,菲林找回了她失去的部分记忆。
菲林拥有不一样的童年,她的父亲教会她遇事沉稳,行事果断,她的母亲传授她家族的魔法。
是的,不是所谓的神秘术式,而是魔法。
在她6岁时就已经记住了父母教给他的全部的术式咒语,但不知为何,她能够使用的咒语效果大打折扣,高阶的咒语在她手中只有低阶的威力。
当然,这种年纪就拥有如此强大的天赋在任何领域也独属一份。
她的父母十分的欣喜,这个孩子让他们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如果菲林能够顺利成长起来,不仅是复仇,真正的达成他们家族的目的也不是难事。
但如此的天赋也并不全是好事,凭借他们对敌人的了解,教国一定会将菲林抓走,想着法子克隆出一整个军队。
这还是非常温柔的猜想,菲林更有可能会遭到各种洗脑和人体实验。
但就算不落到神秘势力里面,一旦被亲王发现,菲林也会被掳走。
按照教国的传统尿性,作为魔法侧的刀剑,绝对是好用往死里用。
或许对于人类,对于延续人类文明而言,拥有这样的一支军队或者是这样天赋的孩子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成果,这是难得的机遇,但那背后隐藏的阴谋并不是人类一个种族所能够承受的。
阻碍人族发展的永远是技术水平限制和外来势力的干涉,而不是道德与人性。
对于菲林的父母而言,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唯一。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魔法侧的这个计划是无用功,但只要统计学上存在着一丝可能,计划就得如实开展。
因此他们决定将菲林的天赋隐瞒了下来,并时时刻刻告诫着菲林要隐藏自己的天赋,甚至还用特殊的术法隐藏她的身份。
那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计划,能够取得多大的成果一切都是未知,但他们只有菲林这一个女儿...
年幼的菲林在母亲的怀里哭闹。她经常听到父母的叹息,她迫切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拥有能够保护父母的力量。
“现在的你缺乏灵知,等到你找到属于你的...那份【先知】,切记坚守你的芯,那时你会成为家族的前行者,回到那里,夺回属于我们的荣耀,为家族正名,列祖列宗们不会遗忘,我们将与你同在...”
菲林明白了,母亲为他铺垫好了一切...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就先交给未来的自己吧,现在先控制这所学校再说...
哦对了,还有那个人,这所学校其他的人罪不至死,但唯他除外。
......
“现在开始例行会议,本次主要的议程是关于学生菲林的事。”院长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会议室的其他人都是学校的高官贵族。
“受不了了,这是她第几次来偷那个八音盒了?虽然这是她母亲的遗物能理解...”
“不是向她保证毕业后会原封不动的归还吗?那个八音盒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说话的是学校护卫团的团长,正是因为有一次菲林差点瞒过了他手下的护卫人员,导致他挨了好一顿批,差点丢了这个肥差,对菲林最没有好感的就是他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在入学前经过仪式后不可能留下先前的记忆,这是经过神秘术师和皇家卫队把关好的。“
”我们也检查过八音盒,就是个普通的市场上买的便宜货,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我认为他拿八音盒的目的非常的单纯。”
说话的是副院长,他对这个学生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判断算是有理有据,一些人表示十分信服。
“她的领袖能力和隐藏的号召力十分强大,我担心受到她的影响,会不利于教育计划的同化。“
“我们需要的不是学生,是战争兵器,没人想自己手中握着的剑会有思想!”
院长依旧是以自己的教育计划的指标为重,他对单独一个学生有多优秀并不在意。
【我反而觉得一把拥有思想的枪利大于弊,只要你待它如亲友,与其强欲的恐怖羁绊,家人般的关怀更能将羁绊维持下去,哪怕是枪落在敌人手上,也不会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器。】
似乎是一段自言自语,但会议室里面的人都没有理会。
“洗脑过程中最怕的就是有清醒的人存在,我们做不到完全控制他们的思想,只能引导和束缚,菲林的存在是个巨大的隐患,或许...”
校长刻意停顿了下,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应该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她不就是要八音盒吗?给她就是了,但必须严加监视!“
“以前的力度不够,一整天,包括上课,回寝,睡觉,上厕所都必须盯着!”
说话的是菲林的一位老师,他对这个学生算是有那么点印象,毕竟是一个多次违纪但平时表现不错的学生。
“这个咒语伴随着巨大的工作量,我们没有资源那么多资源用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这位教师,说话前你得先考虑学校的利益,而不是偏袒于学生。”
【......】
“我只是觉得这次会议开的没有任何意义而已,并没有偏袒学生,那些只是兵器而已...”
【......】
“那个小孩有着远超这个年龄段的沉稳,不对...这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在同魔法侧的对抗中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取到新的战果了!“
“教皇非常不满意我们的进度!没人在乎这些孩子的生死!”
“我明白了,那怎么办?”
“菲林虽然目前为止在神秘术师上的造诣没有很明显的天赋,但不代表往后不会,能够独立思考的她终究会发现他父母的死因,教皇大人不希望我们培养出来一匹咬自己人的豺狼。”
“隐瞒只能瞒一时,洗脑不顺利终究会露馅,而且她很可能已经发现了【眼睛】,从她那过于刻意的规律生活就能够看出来!”
“这可是二星的神秘术,她还不是神秘术师就已经能够破解这种大范围的神秘术,以后呢?”
“如今她学会了隐瞒和欺骗,现在对于我们而言还有后悔的余地!我们迟早有一天防不住他!\"
\"等她发现了真相就已经晚了,所以现在必须除掉这个祸患,魔法侧的那些家族完全不用考虑!他们没有实力跟我们讲任何道理,现在道理掌控在我们的手上!”
“我知道了,看来所有人的意见相当的统一,那么...会议结束,针对菲林的行动正式开始,行动代号是什么?”
“就叫...”
校长双手合十,身形僵硬在原地,而在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动,在他们的脖子上一直都挂着一只蜘蛛,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一些白色纤细的蛛线覆盖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变得暗红,仔细看有些类似蜘蛛的图案若隐若现。
“意料之中,我就知道有那么回事。”
菲林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次性控制这么多蜘蛛建立通感对她而言还是第一次,但好像并没有多少不适感。
“这就是【先知】吗?没想到我的先知们竟然是蜘蛛,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谢谢你们精彩的表演,看来在这里坐着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她看向还坐在座位上的人,他们的身形在不断颤抖,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控制,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与白色的蛛网拔河。
他们还在反抗。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她的手指微微弯曲,鲜血顺着连接在蜘蛛们身上的蛛丝传递,白色的丝线染上了红色。
“居然是...黑...杀人魔法...你...你竟然...”
校长是唯一的一位神秘术师,也就只有他能够在魔法的渗透中还能断断续续的思考。
“不不不...这只是你们对于魔法的狭隘理解,还不明白?蠢货。”
“从来没有什么黑魔法和杀人魔法,有的那些只有滥用魔法的人,而且,那些人你们也没有任何资格这么称呼。”
“你们这帮教国的渣滓大肆渲染...把我们人族的魔法称为黑魔法,试图掩盖你们于历史中的丑恶行迹,甚至骗过了你们自己...”
“你没救了,请都去死吧...”
会议室里,被丝线操控的人头顿时旋转了180度,会议室中一下只剩下了她一人。
一个小女孩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这似乎就是答案。
“你们的身体还会为你们的行为赎罪,放心吧,我本是很善良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你们,我的天赋会被父母雪藏,度过无比平静的一生。”
“你们的选择,让沉睡着的人们猛然惊醒,不只是我,连神都无法直视,你们站在了一切的对立面。”
“聆听,洞悉,治愈,臣服于我。”
控制完这所学校的绝对高层后,她朝着校长的办公室走去,拿走八音盒是一个方面,她还要去解决一个人,她第一次如此想要杀一个人。
......
菲林花了不少时间,整个荣誉学院的高层贵族以及所有的皇家卫队剑士全部都已经洗脑完毕。
在平时,他们会继续进行着维持学院输出人型兵器的教学任务,选择性的忘记菲林这号人物。
至于为何不去拯救其他人...
看着记忆已经被转移到神秘协会总部的情报,菲林只能放弃,她只能拯救她自己。
联合家族...组织...
父母生前所在的组织名字到底是什么?菲林搞不清楚,父母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而八音盒中也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看来只有找那些贵族入手,而学院之中与那些贵族联系最多的就是院长和副院长两人,副校长她已经尝试读取过记忆,并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看来只有校长这号人物知道什么。
她又花了数天时间,在院长办公室中寻求线索,通过链接的通感读取了他的记忆,神秘术师的思想要比一般人难读取很多,但最终还是让她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线索。
英桀十三骑士团又是什么?好像也叫耀阳骑士?骁勇队?
线索欠缺许多东西,甚至只是单纯的知道一个名字,而对于一个秘密的组织而言,这种代号是最低等的情报,随时能够更换。
而【骁勇队】却有相对详细的资料,毕竟这个校长就是这个组织的外派人员。
从学院的大门走出,阳光下,小女孩那瘦小的身影被拖的老长,可惜,在门旁守候着的护卫眼中,那...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夕阳而已。
......
骁勇队总部,位于中央帝国卡隆城市圈的某处,于所见之处尽是锦绣繁华的古代城市风景之外。
一位小女孩独自站在一个村庄的旁边的山坡上,静静的看着远处安静祥和的一幕。
突然,空中驯服的狮鹫那独有的叫声响起,草丛之中隐藏的剑士们显露出身形,朝着小女孩走来,隐隐约约呈合围之势。
几块毫不起眼的地皮被顶开,隐藏在地皮之下的一大堆机械装置都开了出来,一辆覆盖着金属铁皮的“车”被保护在最中间。
一道无形的立场覆盖在了周围,在数千米内,任何魔法师使用的魔法都会受到严重的干扰,靠近甚至连魔力都难以聚集。
士兵们都穿着最新的附魔装备,佩戴着针对魔法师的专用武器,严阵以待。
“第比利斯荣誉学院神秘学家菲林,你已经被包围了,把法杖扔到地上!重复一遍...你已经被包围了!”
菲林冷漠看着四周逐渐围上来的几百名骑士,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她来对了地方。
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但这并不重要。
此时她的样子有些骇人,双眼的瞳孔各有好几对,在魔法灯的照耀下映射着诡异的光芒,尤为明显。
感受到体内庞大能量的沉寂,她没有任何的慌张。
周围无数的军队,围着一个孩子,这个时代...的确是荒谬。
“反魔法武器中排行第一的定思维立场吗?在针对魔法的方面的确很有效果,不过,你们还是不懂...”
菲林的手指轻轻勾动,两道小小的黑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弹射出去。
看到她似乎要有所动作,形成包围圈的士兵们立即动身,空中的狮鹫也从天上俯冲下来。
那造型神似坦克和防空车的东西转动着底座,封死了菲林所能逃跑的一切路线,但...好像有一辆坦克的炮口...转过头了?
一声结实的炮响击碎黑夜的宁静,装载着立场发生器的装甲车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击,那薄薄的一层钢板自然挡不住炮弹的威力。
“谁开火了?谁开火了?”指挥车中,一位神秘术师的断手所握住的神秘学装置传来了怒吼,声音在周围游荡,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人能够回应。
一只足有巴掌大小的蜘蛛悬停在开火的那辆坦克车车顶,车内到处都是红色的丝线,里面悬挂着几具尸体。
所有人只看到一辆坦克不知道为何朝着自己人开火,而刚好攻击的是携带了反神秘学立场的装甲车——哪有这么巧的事。
很快,一个个士兵手中的武器掉在了地上,他们捂着脖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减轻自己的痛苦。
空中的狮鹫突然失去了控制,在空中不断翻转,最终坠到地上,连同上面的骑士摔的粉身碎骨。
漫天红色,白色的丝线充斥着这片土地,两只小蜘蛛顺着周围的丝线爬到了菲林的手上,它们兴奋的挥动着前肢,像是在邀功一般,炫耀着刚才的战绩。
小女孩轻轻的拿手顺着蜘蛛们背上的绒毛,她的眼神和动作都无比的温和,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但并不完全类似。
这种眼神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可以说是十分的违和。
她转头看着周围那一众尸体,空气中隐隐传来烤肉般的焦糊味。
那些坦克和装甲车还能够使用,只是里面驾驶员的脑子变成豆腐脑而已,让蜘蛛们控制他们的身体,依旧能够将坦克开起来。
“你们还是不懂,真正的武器,是朋友。”
“而与朋友间的羁绊要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坚固。你们这些大人不懂...”
“不...你们不可能不懂,那会是什么?自我欺骗?不愿相信?”
这似乎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她好像又忘记了一些事情,八音盒的信息明明已经解读完毕,但她总有预感,那并不是自己的全部记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
“算了不想了,蜘蛛们要比大人们干净多了,对吗?”
小女孩把蜘蛛放到了肩膀上,她能清晰感受到来自蜘蛛们的认可和善意。
“看来我应该还是对的。”她还在自言自语。
母亲,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别人怎么样我不在乎,这个世界如何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哪怕这个世界毁灭,我也会挺直腰板面对生命那最后的一瞬。
我需要知道真相,我已经变得足够强大,能够做很多事情,爸,妈你们看到了吗?
她朝着一辆指挥车走去,拿起那个还在不断喊话的神秘学装置,闭上双眼。
她似乎在感受着空气中的某种介质的频率,不一会,从手指缝中伸出一根红色的丝线。
经过血液强化的蛛丝变得格外的坚硬,能够轻易的穿透金属,想要穿过额骨钻入一个普通人的大脑并不算难。
通讯器的另一头,一位神秘术师身体猛的一颤,还握在手中的神秘学仪器直接落在了地上。
“大人?”一旁正忙出一身汗的一名剑士注意到了他的情况,开口询问道。
“没事,向殿下汇报,本次的任务已达成目标。”他的眼眸中血线逐渐散开,形成了一只蜘蛛的摸样。
这样的变化自然没有人注意到,通过与神秘术师连接的通感,菲林已经对村庄的内部有了大致的了解。
村庄的确存在,但也只是一个避人耳目的幌子,为了村庄的逼真性,这里甚至还有真正的居民,他们没日没夜扮演着自己虚假的身份,也不知何时才算是尽头。
但他们并不知晓自己虚假生活的目的,所以菲林并没有对这些人做什么。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位神秘术师从房间走出,刚踏出门口一步就被两名卫兵联合按倒在地。
周围立即围上来一大批士兵,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简易的立场发生器和武器。
“大人,确认接触人员被未知神秘术式感染。”
一名剑士把按倒在地的那名神秘术师的眼皮拨开,看了一眼,随后立即朝着一位贵族汇报,那完全由血丝组成的猩红色眼眸让他看得头皮发麻。
围上来的士兵们看着那位神秘术师的面色都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有的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
“把目标等级再往上升!”那名贵族冷声说道。
“没有更高等级了大人,已经按照骑士团最高六星的等级备案了,在往上就是...”
“蠢货,再加一颗星就行!按照他目前的成长速度,恐怕只有那教皇大人亲自出手才能摆平,先前陪同先遣部队同行的十三英桀骑士团的第五席和第十二席连神秘术都没用出来就被瞬杀!一群没用的东西!”
“好的...大人...”士兵们押着那个还在挣扎的神秘术师走了。
那名贵族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点上了一支旱烟。
“只要她的威胁等级达到七星,得到批准后就能使用【维克托勇者毁灭之杖】,我不信你一个魔法师还能抵抗接近圣阶的力量!”
“早说就不该接受那两个神秘学家当什么外籍人员,中央帝国的那个家族不知道为何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怪物!”
“管理局那些目光短浅的废物吃相难看不说还让咱们给他们擦屁股...”
一想到那些养的肥头大耳的管理局高官,这位贵族的眼中便充满了嫌弃。
“不行,这次还是探测仪起了作用才发现魔法的使用痕迹,骁勇队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的珍贵,这次一定要让管理局的人吐出点好处...”
......
“嗨,朋友,今天天气不错,你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吗?”
一个驾驶员对着旁边的人喊道,巨大的热气球拖曳着一个黑色带有尾翼的奇怪物体在空中向前移动着。
他们距离目标的投放地点已经不到10公里,对于一个飞艇而言,10公里也算是很长的航程,时间足够他们来用黑匣子一样的东西录音了。
“兄弟,就算录了也没有人可以听到我们这句话,还有点时间,我觉得你可以趁着人生这最后的机会来一发。”
飞机中传来一阵笑声。
“为了教皇大人!神秘永恒!”
他们欢呼着,为自己的死亡祝贺着...
那个村庄一定有什么,但这和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就算是收到的任务是往神秘协会总部他们也会去执行命令,哪怕是死人也没有权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由于这是夜晚,高空中是很难对地面目标进行估测的,投弹点可能会有一些偏移,不过...
对于【维克托勇者毁灭之杖】,就算偏的再远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
按照那个神秘术师的记忆,菲林来到了一个村庄旁,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通道会通向【骁勇队】的基地。
在寻找通道口的期间,菲林一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虽然有些疑惑,但她相信蜘蛛朋友们是不会骗她的,所以也一直寻找着那个隐藏的通道。
不知为何,蜘蛛们开始烦躁起来,出于某种预感,她感受到了异常,抬头看向天空,可惜就算是复眼也不能让她的视力能够穿透黑暗。
随后...
光,无比强烈的光,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一颗不断向外膨胀的太阳悬挂于黑夜之中。
直径达1公里的一颗核火球在离地300多米处引爆,恐怖的热浪袭来,水库中的水顷刻间沸腾起来。
核火球距离菲林只有不到2公里。
“维克托勇者毁灭之杖...”
她依稀记起父母对于维克托勇者所制造出来的最强武器的描述,与如今眼前的东西完全符合。
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她只感觉到浑身轻松。
恐惧?这种情绪好像天生与她绝缘,自有了记忆一直到现在,她靠着绝对的理性,智慧和能力活着,不知恐惧为何物。
“我错了吗?我做错了什么让一个国家对我做出这样的选择?”
村庄里面还有无数的“平民”,就算如此,号称斩断一切邪恶的【圣杖】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
热浪在逐渐逼近,700米。
在她眼中,只是为了寻求父母死去的真相而杀死那些人,那些人的记忆她都曾读取过,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将神秘术师进行克隆实验,人体实验,解剖实验,药物实验...
这个世界如此荒唐,至少对神秘术师们而言,的确如此。
这些人明明知道,神秘术师注重【灵知】,对于生前死后的躯体都无比的看重,可他们还是做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去做了。
【这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吗?连勇者都这样。】
没人回答他,因为,没人帮他定义这份“恶”。
500米。
【混蛋,不合理,还有什么?】
没人认同她,因为,她,自清醒之时,一直都在逆流而行。
400米。
【我的手上虽然沾满了鲜血,但我的灵魂没有被污染,这也是罪人了吗?】
没人怪罪他,因为,怪罪他的人都已经被送进了地狱。
300米。
没人同他一起,没有人错,也没有人对,这是个荒诞的世界。
100米。
突然间,整个世界为之停滞,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核爆产生的核火球静止,退缩,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变成了原先的模样。
他轻轻抚摸着由合金构造的外壳,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你是...”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想着“反正一切都崩溃了干脆毁灭全部消失”之类想法的菲林被如此情形给镇住了,看着那宽厚的背影发愣。
她原本已经失明的眼睛又重见光明,被热辐射烧伤的身体和身体转眼恢复了正常,甚至,在她周围的蜘蛛们也还原成为了先前的样子。
【维克托。】
两人消失了,在他们走之后,核爆如期而至,草地,森林,无一例外的遭遇到了冲击波,热浪的双重打击,而那个村庄也空无一人。
......
“大人,维克托勇者毁灭之杖顺利引爆,相比预计投弹点偏离了370米!”
繁忙的营区中,核弹引爆的消息传来,那名将菲林威胁等级往上提的贵族松了一口气。
只要核弹能够引爆,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派人去做一下善后工作而已。
没有人能够觉得在维克托勇者毁灭之杖之下还能有活人。
菲林的行动一直在神秘学监视下,这种核爆距离就算她使用转移的神秘术式也没有任何效果。
来不来得及是一回事,勇者之杖本身就带着大量的干扰(电离辐射),任何魔法和神秘术式在不去装备专门的防具抵消这些干扰的话不可能用出来。
......
一小时后,身穿着厚重的魔法防具的剑士们靠近了核爆地点,此时的核爆蘑菇云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此时无论是这些士兵,还是那些坐在大后方等消息的贵族们都无比自信的认为,这不过是一次形式上的例行任务,纯粹走个过程而已。
空中依旧残留着大量的放射性物质,对于任何生物都十分的危险。
他们只需要在这个被轰成了陨石坑形状的村庄周围转上一圈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事实证明,出门得看黄历,一道由丝线所组成的蛛网挡在了他们面前,厚重的封闭式防具被轻易的穿过,剑士们像是摔在地上的积木一般散落在地上朝着行进方向滚着。
各种不明的人体组织和切割的整整齐齐的金属护具混杂在一起。
太阳升起,如同往常那般,前来走流程的两批士兵们都与大地融为一体,滋润着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长出来的小草们。
悬崖边上,一个小女孩正站在那里,她望着远处核爆产生的地方,久久没有言语。
【为什么要救我?你是变态吗?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献身的。】
小女孩正是菲林,她站在那里,像是威胁一般说着古怪的话。
“我只是觉得一个魔法天才救这么死去太可惜了,更何况还是被我自己所创造的武器杀死。”
【可惜?你是对我的身体有想法吗?】
对待救命恩人说出这番逆天的言论,也得亏对面是维克托,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都会气的不轻。
“那是不久之前,我遇到了一个人。”
“但具体是多久,我失去了这期间的一些记忆,所以我无法回答,可能不久,也可能很久,他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昨天。”
维克托平静的望着菲林的脸庞,这副样子还真是有些像,尤其是眼神,维克托如此想着。
“那个人的妻子丧生了,因此他一直在找寻复活妻子的办法,哪怕是能够说上最后一句话,为此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
“于是他来到了首都,见到了已经无法使用魔法的【寿圣】,断绝了最后的希望,踏上了找寻亡灵魔法的旅程。”
“之后,他遇到了我。”
“和我不一样,他正直坦率,遇到任何人但凡有一点苦难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助他们。”
“之后的旅途非常的有意思,但在旅途的终点,他死在了【贤者】手里。”
“就这样,我失去了一个老朋友。”
“如果活下来的是他,那肯定会有更多人获救,不会像我,我的那些研究只会带来毁灭和灾难,身为勇者的我没能做到保护人族的职责。”
“我抛弃了我的一切学术研究,想要平淡的过完这一生,最后平淡的死去,如此这番,史书上记载的依旧会是一个因为政治原因而失败的勇者。”
“从未参加任何政治活动的勇者因为参政而隐退,这个结果看上去也不错。”
“这些日子过去了,我本以为城南旧事会逐渐埋葬在地底,这句话是错的,我才明白...那些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我意识到了一点,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去做些什么,也恨自己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我要是如此死去,人族的保护伞会交到谁的手上?”
“我从那位不顾一切想要见到妻子最后一面的朋友所学到的东西,包括亲情,信念,勇气,责任,还有宝贵的回忆都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遗忘是第二次死亡,他不应该就此离去,死者的意义就由生者赋予,我想带着他的意志继续守护人族,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同我一样,但你才刚刚找回了那些珍贵的回忆,你真的想就这样抛弃它们吗?”
“既然你有为了找寻真相而舍弃生命的勇气,那就多加把劲活下去吧。”
“起码为了你的父亲。”
“爱维纳斯-罗素。”
【是这样啊...】
菲林低下了头,回忆起了小时候与父母的过往。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最后一次见面。
【父亲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他嘱咐我找到他的女儿。”
“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见到我的妻子了,菲林,带着我们的记忆,活下去。】
【我只能提前去安顿你的下辈子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下辈子还能遇到你们。】
......
“大人!目标已经消失!”
“什么?在充斥着各种射线的爆炸中心怎么可能...”神秘术师的话还未说完,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背后,把手抓在他的裤子上。
他僵硬在了原地,身体仿佛锁死了一般,脱离了他的掌控。
周围的那几个剑士像是看见瘟神一般,神秘术师周围立即形成了一处隔离区。
“喂,我这个人本是很善良的。说不杀你就不会杀你,能带我去骁勇队吗?”
周围的人群全都安静下来,场面一度安静的诡异。
术师明显不是个怕死的人,可这室内也没有任何人佩戴着武器,他想掏枪也没得掏。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起外面卫兵的注意。
但他好像全然忘记了这位少女是从比小男孩当量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核弹底下活下来的存在。
“善良?迄今为止你杀害了多少人?毁灭拆散了多少家庭?你的观念已经彻底扭曲,我没什么可说的,杀了我!”他刻意将声音放大,门外的卫兵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们魔法师可以挤碎我的额骨,夺走我嘴中的臼齿,破灭我的灵魂,但你们永远无法击垮我的脊梁!”可以看出来,这名神秘术师对魔法师相当的怨恨。
菲林沉默,那名神秘术师的话语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动摇。
冲进来的卫兵们毫不犹豫的朝着神秘术师开枪,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但他依旧站得笔直。
唯有沉默,他挡在了菲林面前,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方式迎接自己的死亡。
越来越多的卫兵到来,很快便将他围起来。
“我说啊,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吗...”
......
骁勇队总部。
原本坚固如要塞般的防御设施似乎起到没有任何效果,无论是神秘侧的防御力量还是勇者留下的科技侧武器都无法在菲林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在周围的士兵们的扫射中从容的走进了一间实验室,这一次除了破开大门以外,她没有再杀一个人。
她从那名军官的记忆中得知了一些东西,跟随着它便来到了这里。
打开实验室的大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科研服的白发老人,他带着厚重的眼镜框,面朝着大门,好像就站在那里等着他。
“你来了。”
一道微风吹过,老人的一支手臂掉在了地上,不过并没有血液喷洒的场景出现。
“下一次记得瞄准我的肩膀以上的部位,我曾经在实验中差点失去生命,这具残缺不全身体各项机能完全由药物和机械所维持着现状,孩子,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女孩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你父母在进入的时候曾经签署过一份合同,我们提供安全保障,而他们则提供生命,这个组织中任何变革的神秘学家的血液成本都有相应的编号,这是完全经过本人同意的结果。”
“那些自愿承担...额...”一根细线将穿过了他的右肩,整齐切下了他的一条手臂。
“这就是理由?你们做事会需要理由?这些临时编织的谎言,莫非你还真把我当成了10岁的小孩?”
“这不是谎言...是这个时代...所有人必须...拥有的觉悟!只有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我们才能抓住那为数不多的希望!”
“没有你的父母的死,一样会有其他的家庭顶上去...”
“就算出头来过,一样还是会是这样...”
老人的气息断绝了,实验室也为之亮堂起来。
菲林看到了,那一个个“罐子”中是一具又一具的人,他们的相貌一模一样。
那些都是她的克隆人,不过与基因层次的克隆不同,那些都是用所谓的神秘术式所“克隆”出来的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黑魔法”。
“好一个不择手段!好一个不计代价!”
“这些‘人’都只是靠外界营养液培育出来的一团肉而已,就算一直到成年,也不会拥有任何主动意识。”
维克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看着培养皿中的克隆人,无言。
是他将这些技术带来了异界,因为自己的任性和疏忽,这些东西都被神秘侧所利用,他必须把这些东西从这个世上抹去。
“我身上的罪已经够多了,不妨再加一条。”
“所以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傲娇退环境了...小朋友...”
“罪名还是由我这个老家伙来承担吧...”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所有不美好的东西。
这个世界又很小很小,容不下一个孩子的任何幻想。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
菲林从来没有幻想过,在她看来,或许...
遗忘依旧是自己的救赎,确实如此。
但...真正的救赎,又在何处呢?
从前的她逝去了,如同往日般逝去了。
菲林没有特别的感受,她只是觉得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只因没能做出克服怯弱的选择,她温柔的,无声的,丢失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还能拿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