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热水,青音简单地洗漱了下,躺回了床上。
一夜天明。
他失踪被找回来的事还得过一个明面,安景和干脆给青音安排了一个在绑架犯中斗智斗勇偷跑回来的故事,也免得得知真相后被秦逸拖累。
京城也迅速火起了这个被安景和有心传扬的故事,但负责此案的京兆伊不管是否相信,也只能在青音的堵塞和安景和的浑水摸鱼中堵了回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京城的局面彻底乱了。
先是几个阿哥被废,又是其中势力当行的大阿哥左腿突然纵马摔断了腿的消息,预示着整个皇宫风雨欲来。
而安家就凭着上交的兵权躲过了这一劫,反倒是秦家被捧在热议上,被所有的阿哥以及皇帝盯上了。
秦逸忙得晕头转向,甚至腾不出手来对付安家,也没办法再夺回青音,只好先放下事来。
董夫人和白为泽也终于在安府见到了久归而来的青音,董夫人忍不住含泪抱住了差点失去的孩子,眼神里满是恨意,但这抹恨意明显不是冲着青音,而是曾经那个她以为对她好的丈夫。
“渺渺,渺渺,是娘亲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娘亲,你没有错。”青音安慰着哭泣着的董夫人,他知道董夫人已经明白了那些事。
但董夫人内心是坚强的,他相信她能走出来。
让董夫人宣泄了一番情绪之后的,青音也见到了面露欣喜和懊悔的白为泽。
白为泽不如董夫人那么情绪外露,凝视了青音半天,最后也只说出了几个字:“回来就好。”
青音笑了一下,“嗯,哥哥。”
两人相视一笑。
有了董夫人的帮助,青音和安景和的婚事很快就决定下来了。
安景和也怕夜长梦多,衬着现在还没有太乱,就在这个月定下了婚事。
而那些想要争权的皇子对于青音这个养子的身份也并不重视,比起青音,怎么看都感觉秦逸将军的亲生子更适合拉拢。
至于在老皇帝的面前,秦渺只是他一个被废弃的棋子,没了也就是可惜了那样一张好脸,至于其他就没了。
这一月里,青音就和安景和成婚了。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上还洒落着粉红的花瓣,但漫天的红色却不上那骑着马的一身大红服的新郎官,黑发束起以镶碧金丝冠固定着,腰板笔直,修长的肌肉线条被修身长袍牢牢地勾勒,越发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比例极好。
但最令人惊艳地还不是这具身材,而是那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庞,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在那艳丽的红色中凸显那新郎越发的鲜活,当真是少年意气风发。
百姓们一个个被惊艳得目瞪口呆,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安将军的独女看上了一个纨绔的养子。
人群中,坐在茶楼里的李盟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迷糊间只能看清那少年在梦中才能穿的鲜艳红色,叫他一眼万年,心碎一地。
秦渺的婚事他没有参加,秦逸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曾经关着他主人的地牢床上,遥遥地看着青音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惊艳的少年一般。
床榻上残留着那个少年的香气,秦逸却只感觉浑身的冰冷和刺骨的凉气,守在一旁的心腹,一点声也不敢出的静静站在一边,生怕惊扰了越发恐怖的将军。
但青音和安景和却是欣喜不已的,除了接出自己娘亲外,什么任务也没有了。
青音放松地躺平了,至于吃软饭,吃妻子的软饭怕什么,呵呵,那些说闲话的人都是嫉妒,好吗?
京中风声鹤唳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安府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如今京中的局势,原本有望夺嫡的大阿哥已经落马,二阿哥、五阿哥也接连落败,只剩下正当势力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只可惜按三阿哥平日里狠戾不留情的做法,朝中有一大批的人不敢支持这位,至于这四阿哥吗,就有些显山不漏水了,平日里看着乐呵呵的、没有什么谋略,但这次众人也是不敢小瞧这位看似佛系的四阿哥呢。
毕竟之前夺嫡有望的大阿哥和五阿哥都没能躲过人的算计,这位四阿哥又是到现在还没被人挑出半点错误的?
不过这种想法,这些人还真是误会了四阿哥,四阿哥只是单纯的不傻,再加上一点幸运,他还真完美的躲过了这些“好兄弟”们的算计。
而现在局势由他和三阿哥分庭抗礼,之前的大阿哥党和其他阿哥党也纷纷重新站队,但大体看上去似乎是支持四阿哥的人多一些,但其实四阿哥的势力也还是远不如三阿哥的。
有人看得明白,但也不敢这么快站队。
此时,秦将军府的院子里,风采依旧的三阿哥就与秦逸面对面坐着。
秦逸的脸庞依旧俊美,但隐隐能看见眼下的憔悴神色,惹得他对面的祁王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秦将军的身体可得好好养着啊,本王可不想完成了大业,将军的身体也跟着败了下去。”
“臣的身体,就不用祁王殿下操心了,微臣会注意的。”面对着祁王带着讽刺的声音,秦逸依旧从容淡定地回应着,看不出一点变化。
祁王闻言,嘴角轻笑不变,只是弧度微微下调了一点,哎,这位将军还真是不如他那位儿子好玩啊,对了,现在应该是样子呢。
想着,祁王意味深长地对着秦逸说了一句:“对了!将军的那位养子和安奎将军那位的千金成婚了吧?怎么不在秦府住着?”
被挑衅到了要点的秦逸身子一僵,虽然只是一秒,但也还是被祁王看在了眼里。
成功将这位表面温润如玉的伪君子将军挑起了怒火的祁王,轻笑一声,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不再说话了 。
和祁王交代完了事情的秦逸看着走出去的祁王背影,眼神幽暗。
老管家忍不住走到了他的面前,“将军,难道就真的归顺了祁王殿下吗?”
秦逸冷淡地低声叙说:“谁知道呢?”轻飘飘的声音落在已经寒凉的风气里,一吹就静静地飘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