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看着她笑笑。
她是在蓉城除高宏以外，第三个懂张寻的人。
随后他又跟她说起周六他会同高宏参加酒会的事，这貌似是高宏第一次在蓉城露面。
说到这事，他大概又要去拿一套西装。
他大多数衣服都在淹城，一般正式场合他就会过来随便拿两套。
“选西装？”
这似乎触及到了林姝冉的专业。
椰奶的味道有些浓郁，她端起旁边的清水喝了一口。
缓缓道。
“你现在有我这么一个专业的室友，我理应发挥一下我的作用！”
她看了看周淮生，目光回落到桌上，缓缓道。
“也作为这顿饭的报酬。”
周淮生眼里掠过一丝惊奇。
她放下水杯抬头看着他，给出了专业的建议。
“你不可能每次参加活动都买一套西装，你需要两套私人订制。”
从餐厅出来，林姝冉给了一个地址。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复古商业后街。
踩着地上枯黄落叶，周淮生同她走进了一栋英伦风格的圆顶建筑楼。
墙壁上悬挂着经典的时尚壁画，圆顶上方垂直而下的古朴吊灯，一种古朴和高端的西洋气息扑面而来。
一楼的木制衣架上悬挂着各式西装样品，室内灯光柔和打在精致的西装面料上呈现一种高级的光泽。
二楼之上，大概有十几个五六十岁的工作者正聚精会神地低头裁剪。
林姝冉跟他介绍，这儿的员工至少有20年西装设计经验，经验颇丰。
看着有人进来，一位戴着眼镜的老者缓缓走出来接待。
“小冉。”
他推了推眼睛，笑容和蔼。
“好久没看到你了？”
“宋叔。”
林姝冉也礼貌地笑笑。
他目光矍铄，头发斑白，身上穿着一套民国时期的长衫，个头矮小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怎么多了两个生面孔？”
林姝冉看了看周围，目光停留在远处两个年轻人身上。
宋叔无奈地摆摆手。
“何止两个，招了六个，不过能不能熬过三年就不知道了。”
“临近年底，最近这些达官贵人的活动异常频繁，我们这些老骨头这几个月都未曾好好休息！”
周淮生朝周围看了一眼，一位年轻员工正在与顾客沟通细节。
另一个正在熨烫衣服，也没有其他闲人。
“你是过来拿东西的还是？”
他说话的时候又顺便看了看周淮生。
“带朋友过来订制两套西装，周淮生。”
宋叔目光从周淮生身上抽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难得你还会带朋友过来，要是老林知道……”
“咳咳——”
林姝冉瞥了一眼周淮生及时打断。
“这位是宋叔——”
她主动同周淮生介绍。
“宋叔这儿的西装是蓉城的金字招牌，一般是外面花钱都买不到。”
周淮生礼貌地喊了一声。
“宋叔。”
“过奖过奖，没小冉说地那么夸张。”
他又把眼镜往下面拉了拉，再次看了一眼周淮生。
然后夸赞了一句。
“很好，是个穿西装的好身板。”
周淮生委婉笑笑。
宋叔让他把外套脱下挂在一旁，他亲自给他测尺寸，林姝冉在一旁帮他填数据。
“周先生平时都出席什么样的活动居多？”
宋叔问他。
他虽然近三次都是参加酒会，但大多时候还是学术交流会比较多。
“一般情况下，酒会和学术交流会有半分细微的差别。”
他说完又朝着林姝冉念了一句。
“身高183。”
她笔下微微一愣，他还真是183。
“前者庄重但更注重华贵，后者正式更倾向于得体，一般这种情况下……”
宋叔正说着，屋外刚好来了一位拿着公文包的老者。
“许老！”
宋叔抬头热络地同门口的人打了一个招呼。
他把软尺递给林姝冉。
“小冉我去外面跟许老说句话，你们先自己量一下。”
“宋叔——”
还没等林姝冉反应过来，宋叔已经笑语盈盈出去了。
林姝冉回头看了一眼周淮生，笔下微愣，这才测了第一条。
下面还有十一条，领大，肩宽，胸围……臀围，上档，裤长。
周淮生刚把手举着，回过头略显尴尬地说了一句。
“要不我自己量？”
“没事。”
林姝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别忘了我也是做衣服的。”
她放下笔，拿起软尺，故作淡定走到他跟前，靠近他脖子的手指微微发愣。
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好不专业，测个数据而已，为什么会感觉到有些紧张？
但相比于她，另一个人的紧张似乎更加明显。
林姝冉白皙的脸离地他好近，手指环过他的肩停在颈部，胸腔砰砰作响。
周淮生紧张地不能呼吸，抬着头故意不去看她，四肢略显僵硬。
“你……可以稍微放轻松……”
她抬头看着他，对视一眼他又听话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手指缓缓往下移，测了他的肩宽，再转过身填了一个数据。
“你好像对这个店很熟悉？”
他趁她转过去的时候赶紧松了口气，为了缓和气氛随口一说。
“嗯，他很喜欢这里。”
他？
周淮生心里一抽。
是霍青？
她又转过来再次测了一遍。
这下他突然就不紧张了。
他努力掩饰住自己失望的神色，眼神闪烁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
“谁呀？”
林姝冉抬头愣了一眼。
“我爸。”
他愣住。
“哦，原来如此。”
周淮生心扑通扑通地跳。
抑制住嘴角又重复小声地说了一句。
“原来是伯父。”
他记得她以前说过，她父亲是老师，母亲是医生。
“那伯父还在教书吗？”
“怎么——”
林姝冉抬头反问他。
“你好像对我爸很感兴趣？”
他笑笑，他只是随口搭句话。
气氛逐渐松散。
紧接着林姝冉挨着他的身体从头到尾测了两遍，给他填完了最后的数据。
“测完了？”
宋叔送走了那位老者刚好进来，查看了一下数据。
林姝冉点点头。
“宋叔能不能先帮他改一套？他周六有个酒会。”
“又是周六。”
宋叔自顾自地笑着说了一句。
“不会是光明大酒店吧？”
周淮生没有反驳。
正常情况订制一套西装要在一个月以上。
宋叔看了看他的数据，爽朗地笑笑。
“他这身材比例非常好，差一点点就抵得上模特数据，也行，我尽快！”
“那这个颜色——”
他看了两眼又抬起头。
“你们这个酒会应该要带女伴吧？”
宋叔笑笑。
“选西装的颜色还是要考虑一下女方晚礼服的契合度。”
宋叔话音刚落，周淮生莫名感觉到一丝尴尬，因为高宏确实问过他。
林姝冉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点。
“你们——”
她转头看着周淮生。
“这种酒会还需要带女伴？”
他言辞闪烁。
“这种酒会也可以不用带女伴。”
然后目光瞥过林姝冉他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那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