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曲泱还有个与众不同的身份——蛊娃娃。
学子们刚打的鸡血，很快又弱了下去。
不过他们也是真心实意地为曲泱开心：“那泱泱是不是能听懂蛊虫说什么啊？”
“以后我的蛊虫生病了，我就可以问泱泱了哎！”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蛊姥看向曲泱的眼神，却是由惊愕变成了跃跃欲试。
旁的人不知道曲泱的真实身份，她知道啊！
蛊姥很快把其他孩子给轰走，然后拉着曲泱说小话：“你能让蛊虫做几个动作？”
曲泱犹豫了一下，在其他苗疆人面前，她可以借着蛊娃娃的身份大胆使用兽语的能力。
但蛊姥是知道她身份的。
那她要不要告诉蛊姥自己会兽语这件事呢？
在京城，她就是因为太相信亲人，说出来之后，反倒是被那些人愚弄亵玩。
这才有了前面痛苦的十年。
那这次，她还敢相信别人吗？
“应该都能做的。”曲泱含糊说着。
蛊姥却是惊喜万分，连一直木然着的脸，都僵硬着有了几分弧度。
【啊啊啊！乖崽居然这么有天赋！！我要好好培养她，以后一定是苗疆最厉害的！！】
【阿妈越来越喜欢乖崽了，呜呜，想偷回家自己养！！】
“你每日下了课，来蛊殿多学一个时辰。”
“好！”
曲泱从来不吝啬花费时间去学习变强。
即便是延课一个时辰，会让她的空闲时间更少。
*
训蛊课结束，蛊姥带着学子们回去，而没多久，五执事之一的白执事就捧着书过来了。
“蛊姥。”
他恭敬行礼之后，快速表明来意，“这是疆主刚写完的《练蛊心经》，长老们的意思是，优先给蛊殿的孩子们先学。”
“拓印誊抄版会在稍后送过来，您安排好课程进度。”
蛊姥翻看了几眼内容，随后就收了起来：“好。”
听到《练蛊心经》的曲泱动作滞了一下，目光一直在蛊姥手中的那本书上。
刚拿到书的蛊姥并没打算这两天就开课，却是在延学时拿出来跟曲泱一起看了。
“确实是疆主的字。”
听到蛊姥的确认，曲泱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他还是放下了芥蒂，担负起了身为疆主的责任。
从外人角度上讲，曲泱是替苗疆族人高兴的，也骄傲于姬无相的选择。
但……
——孤以前受罪时，这些族人也没伸出手帮助过孤。
——二老心疼孩子，多次想找疆主把孩子领回来遭拒。后来，更是意外死在了积郁成疾时的蛊毒反噬。
想到自己听到的关于姬无相的遭遇，曲泱心里难免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又何尝不是把伤口强行遮掩，忍着刺痛去接受那些赞扬呢？
她有点心疼他了。
发现曲泱有些走神，蛊姥以为她上了一天的课，临时延学有些不适应。
是以，她只留了曲泱半个时辰就放人走了。
“记得跟疆主说一下，免得你在我这延学，他急得杀上门来。”
想到之前因为上课时间闹起来的不满，曲泱弯了弯唇：“好。”
回金殿的路上，曲泱一直都是雀跃着的。
她迫不及待想回去抱抱姬无相。
可一到院子里，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曲泱第一时间想到了在房间养伤的裴弃，迅速打开门：“裴弃——”
裴弃浑身血液迸开溅了不少到床上，嘴唇干裂，人昏迷着，脉象起伏却是平和的，并没有明显的新伤。
而典籍中所述，这种情况通常来自于饲主的关联。
受伤的是姬无相！
曲泱连忙往外跑，没等跑出金殿，迎面就撞上了关瑶瑶！
她连忙拉住对方：“你看到姬无相了吗？”
“看到啦！”
关瑶瑶美滋滋地把曲泱抱在怀里挼，把她的头发都揉凌乱了，“不过我劝你这会儿别去找他哦！”
“为什么？”曲泱身子一僵。
关瑶瑶呲着牙笑，指了指夜空的月亮，并不解释。
而曲泱却是看懂了。
他发病了。
难怪，裴弃在感知到饲主受伤的第一时间，没有赶到姬无相身边支援。
曲泱刚刚查看的时候，就有这个疑虑了。
眼下在关瑶瑶的回答中，她也找到了答案。
理智告诉曲泱，现在不是该去找姬无相的时候。
但想到他一个人在承受血腥情绪的翻涌和痛苦，曲泱就有些难过。
上次他发病时，自己在旁边照顾，他并没有杀人，也很快就安定下来了。
这次，是不是也可以？
“瑶瑶，我想知道他去哪了。”
关瑶瑶努了努嘴，“还能去哪儿？万蛊窟呗！”
“他每次发病就把自己埋在虫窟里面被万虫啃噬，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说着，她有些嫌弃，抱着曲泱往自己的圣女殿走。
“好啦，今晚你是我的哦！”
【嘻嘻！就喜欢捡漏！师兄最好一直都不回来哦~】
打听到地方，曲泱连忙轻拍关瑶瑶的手臂，惊呼：“放我下来，瑶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关瑶瑶平时比较莽撞，但也不代表是个傻子。
她横起眉：“你是要去找师兄吧？不准！”
说着，她把曲泱箍地更紧了。
曲泱连忙挣扎起来，关瑶瑶怕伤到她，还是皱着眉松了手。
等曲泱站稳，她来不及解释：“谢谢你瑶瑶，等我改天帮你打扮漂亮，我们去逛街！”
说着，她就迅速往万蛊窟的方向跑。
约莫是姬无相来了，所以蛊卫们早早就跑远了。
一路上，都是渗人的血肉黏骨。
曲泱害怕地抱紧自己的双臂，却因为目标明确，一直没停下脚步。
很快，她就到了万蛊窟的旁边。
想到之前来时见到的景象，她小脸煞白，腿肚子有些软，很快就趴在了窟边。
“姬、姬无相。”
她的声音不大，也是闻到了窟底浓重的血腥味。
耳边，更是嘈杂涌动的蛊声叫嚣。
「嘻嘻，食物又来了！」
「他每次都来送死，但又不准我们真的把他吃了，真是过分。」
「兄弟们，咬啊！他不是最喜欢疼的感觉了吗？我们趁机吸两口血填饱肚子。」
「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