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我感到非常愉快。不止一次,我都忍不住想大笑出声,完全不顾自己的心情。只是对于奎里尔,似乎只有不好的回忆,所以他感到痛苦……」
「教授的口吃症……是因为压力吗?」
「嗯。对于巫师来说,语言是最重要的,如果发音有误,可能会带来灾难。魔法界的口吃症,几乎是继麻瓜出身之后最致命的障碍之一……由于压力,奎里尔的口吃变得越来越严重,还被学生们嘲笑,形成了恶性循环。」
薇薇安听到这些话,觉得有些不悦。毕竟她曾在奎里尔身边生活了一年,竟然对奎里尔的困境视而不见!
「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虽然有了贤者之石,但并不是一切都能如我所愿。我当时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直接掌控贤者之石,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藏在奎里尔的意识与无意识之间,慢慢吸收贤者之石散发出的力量……」
薇薇安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太赞同这个回答。这时,眼前的男人又说出了更加震撼的话语。
「或者,你想让我完全支配奎里尔的身体和心灵?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变得面目狰狞,完全附身在他的肉体里,奎里尔甚至连四肢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了……」
薇薇安赶紧摇头。看到她的反应,男人轻松地说:“开玩笑的。虽然我并不急于这么做,但如果真的需要,我也不介意展示那种丑陋的姿态。”
薇薇安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中感到一阵寒意。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怕的事。」
「你这个可怕的人……求求你,别对教授做可怕的事。」
男人听到她的话,似乎非常满意,便要求她再说一次。当薇薇安再次重复时,他明显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好吧,如果能让你的小心情变好,我愿意听从这个请求。斯莱特林的蛇,普遍都有执念深重的一面……但同时也是非常有爱心的。无论是仇恨还是恩情,我们都会一报还一报。不过,我是他们中最出色的蛇……所以我采取了这样的方针:
『如果你愿意侍奉我作为主君,我会赋予你无法承受的恩宠;如果你作为敌人向我举起魔杖,那么你永远也无法站起来,只能迎接灭亡。』」
说完,男人露出了如猛兽般的笑容,继续说道:
「奎里尔……他帮了我很多。他让你和我见面,做到了我忠实的仆人都无法完成的任务。薇薇安,你能理解的,我有能力完全支配奎里尔的身体。事实上,奎里尔能现在健康地站在这里,正是我没有伤害他的最有力证明。」
「奎里尔教授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抢先回答了薇薇安的疑问。
「他忘记了我和他见面的一切,也忘记了他偷偷进入格林戈茨的事……准确地说,他记得,但无法再想起那些事。就像在黎明时的梦境,到了白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一样。我之前提到过,我一直藏在奎里尔的脑海里,在他无意识中进行干预,促使他按照我的意愿行动。但这些,直到我逐渐恢复了力量,才开始真正做到……直到新的一年开始。」
男人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
「基本上,我一直是通过奎里尔观察你。主动让奎里尔接触你的,除了捕捉独角兽的任务外,今天就是唯一一次。现在的我,能做的只是引导,而无法强制。例如,如果我命令他去杀你,奎里尔会毫不犹豫地反抗,甚至可能选择自杀。如果我命令他抓你,他绝对不会同意。因此,我给了他这样的想法:
『我想向薇薇安·德思礼道别。她是个麻瓜出生的女孩,我想带她看看魔法界的神奇。』
这原本就是他心中的情感,所以我只需稍作引导就轻松达成了。奎里尔以为他只是让你看看箱子里的东西而已……你掉进箱子的时候,他根本没意识到那有多严重,只觉得你会随时出来。他对你的好意是真诚的,确实是在霍格沃茨这个艰难的环境中,你是他唯一的安慰。」
薇薇安听到这些话,忍不住低下了头。她强忍住泪水,若是再不低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因为从第一次见到奎里尔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他不像是陌生人。他的拘谨、说话时结巴、在人前显得不知所措的一切,都让她想要帮助他。然而,薇薇安并不是奎里尔的家人,也不是他的朋友,她所做的,只是作为一名学生做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善举。她只是偶尔会调解班上同学的挑衅,微笑着鼓励在课堂上紧张的奎里尔,课前课后礼貌地与他打招呼,仅此而已。然而奎里尔却一直深深感激她,甚至在他的内心里,或许这点点滴滴的善意,已成了他生命中的救赎。
男人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再提这些,转而改变了话题。
「……如我所说,我不过是一个如雾般的虚无存在。能做的,只有躲在奎里尔体内观察你,以及保持现状。就算我想用贤者之石的力量,那时的我也无法承受那股力量。你知道什么是‘毒与药只在一线之间’吧?药物的效果增强就变成毒,而毒物被稀释后则成了药。例如铃兰是毒草,但也可以作为药物,用来强心。贤者之石,的确是一种神奇的灵药,但对于我这样一颗缺失的灵魂而言,无法完全承受。」
说着,男人从看似空无一物的手掌中,突然取出了一枚精致的银色发饰。
「来,试试这个。」
薇薇安接过了那件物品,看到它的精致工艺,不禁发出了感叹。那是一件银制的大鹰首饰,鹰翼展开,翅膀的每一根羽毛上都镶嵌着大颗的钻石!然而,这些钻石的透明度和美丽使得它丝毫不显得淫秽,反而散发出一种如同智慧之光般的光辉。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只鹰怀里抱着一颗巨大的蓝色宝石。
……那种蓝色,无法用言语形容。它既吸引人,又神秘莫测,薇薇安看着那颗宝石,感觉自己仿佛成了正在思考永远解不开的命题的哲学家。她盯着它看了许久,才注意到上面刻着一行字。
“无可估量的智慧,才是我们最大的宝藏!”
“这是霍格沃茨四贤人之一,罗温娜·雷文克劳的发饰。”
那人轻描淡写地说着,薇薇安不禁愣住,嘴巴张开,却一时没有反应。她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那……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吧?”
“是的。如果把它拆开卖掉,带到诺克特恩市场去,你和你家人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直到死。要是卖掉不拆开,它会让你们的七代之后,直到子孙后代都过上富裕的生活。哦……不过,你似乎并不缺钱吧?那就留着,炫耀给别人看也可以,想象一下魔法史的教科书将被改写,看到那些学者们的狼狈模样,实在令人开心。”
薇薇安听到这些话,差点陷入了恐慌。她不安地把发饰拿在手里,上下摆动,不知如何是好。那人似乎觉得好笑,但却没有让她把发饰还回去,反而按住了她伸出去的手。
“好了,这是我事先没经过你同意带来的赔罪,送给你。”
“可是……这样……”
“我需要的东西已经从中提取出来了,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薇薇安再次低头看着发饰,突然明白了。这确实是个有用的发饰。那人从她手中取下发饰,直接插进了薇薇安的黑色长发中。
“果然很适合你。我们斯莱特林的银与绿,你的眼睛已经像宝石一样绿,搭配银色的饰品再完美不过。平时有那位金发的小伙子在你身边,这样正好,但光是你一个人时,银色总感觉有些不足。”
薇薇安能感受到那人真心的喜悦,所以她决定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
(我就先戴着它,等他高兴了再还给他。)
“你想知道我是在哪里得到这个发饰的吗?”
薇薇安忍不住笑了,她觉得那人虽然故作神秘,但其实是在故意挑逗她。
(明明是他自己想说!)
不过,薇薇安不是那种会故意打断他的人。
“是的,我很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那人显然知道薇薇安是在迎合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曾把它藏在很久以前的‘需要的房间’里。至于房间的具体情况,你可以去问你的监护人,那位狡猾的银狐,他一定知道……
……我把自己的灵魂一部分分割了,选中了这个发饰来寄托。它的作用,是帮助我达到目的。”
“那……那会很痛吧……”
薇薇安的声音中不禁流露出关切,那人闭上了眼睛,深深地点了点头。
“……那不是一般的痛苦。但是,当时我认为必须这样做……而且,事实上,正是因为这样做,我才能完成那个必要的目标。
我把灵魂分割成好几块,结果变得丑陋而愚昧,连原来的形态都不再清晰……但目的已经达成。所以,我不再需要继续保持这种分裂的状态。
是的,正因为从这个发饰中取回了我的一部分灵魂,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薇薇安听了想要知道那个原因,想要明白这个人为何做出如此可怕的事,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和别人。但看着他那不愿透露的眼神,她明白他并不打算说。
“不要再撅着嘴了。”
“……我没有生气。”
“我并没有完全恢复所有的灵魂,仍然有很多部分缺失,记忆也不完全……我不能拿着不完整的讯息去冒险,不能让你这种脆弱的存在去面对危险。你懂吧?”
“我明白……”
那人轻轻抱起薇薇安,像是哄她似的轻轻晃动。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坐在他那美丽的膝上!而且她并没有感到尴尬或困惑,反而像是躺在母亲怀中的婴儿,感到无比安宁。
“灵魂恢复后,缺失的记忆也回来了,但有些地方依然有差异。最明显的就是你。所以,我让你去接触独角兽,想确认你是否真的还是个处女。”
“那时真的好害怕……”
薇薇安把头轻轻靠在那人胸口,像是抱怨一般,那人听到后忍不住笑了,轻轻颤动的笑声让她的头也跟着晃动。
“我当时必须这样做。可是,经过那次之后,我确信你真的还是个处女。魔法世界里有很多奇异的药剂,其中有些可以将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我曾怀疑你是不是也用了什么类似的药剂,伪装成自己。但独角兽会用角刺死那些伪装的处女。”
薇薇安听后,忍不住心生一丝感慨:
(幸好我的魔杖没有被用在那些可怕的生物身上!)
然而,那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想法,继续说道:
“……预言已经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