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宜进入医馆,便看到手中拿着草药的关母。
关母也一眼看见雪宜,放下手中的草药,笑着朝雪宜走来。“小宜来了,快来陪陪我,这几日医馆也没几个人,我好生无聊。”
说罢,拉起雪宜的手就往里走,雪宜顺着关母的意走了进去。
“小宜近日可好啊?”
雪宜微笑点了点头,道:“关伯母,我都挺好的。”
“关伯母,雪宜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您?”雪宜开门见山,问道。
关母嘴角上扬,歪歪头道:“小宜有什么事都可以问哦!”
雪宜看着关母,不禁笑了出来,她狠狠点头,但眼角不经意的泪珠落下。
“关伯母,你知晓三年前达州城有没有突然消失的人,或者几年前突然出现的人?”
关母似乎在思考雪宜的问题,喃喃自语道:“突然出现的人?突然消失的人?”
她重复着这两句话,雪宜在一旁也不急着关母的回答,不时,关母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我想起六年前达州出现了一户富商,但好像也是三年前便消失了!当时城中百姓还有人说起呢!”
雪宜微微皱眉,心中暗想:时间对上了。
“那户富商待城中百姓很好,广善好施,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坏人呢!”关母不知想起什么有趣事,笑了笑。
雪宜趁关母停下时分,开口问道:“关伯母,我能否再找到府中之人呢?”
关母想了想,随后道:“木府中有位婆婆应该知晓,但那位婆婆开始是吴府管事,之后不知为何,吴府也消失在达州。”
雪宜心中暗想:关伯母所说的婆婆应该就是小侍卫说的那位,那她应该知晓很多事,她瞒着我们?
“好像吴府消失后不久我所说的那户富商便出现。”
雪宜睁大眼,不解问道:“关伯母,您也知道吴府吗?”
关母点点头,但她不解雪宜为何如此大的反应,接着说道:“知道啊,吴府少主与苏府小姐那段过往我也是知晓的。”
“?”
看到雪宜呆愣,关母不禁笑了笑,拍了拍雪宜。
“小宜,你此次来达州城不止是为了文月姑娘吧?你跟关伯母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小宜什么?”
关母看出雪宜与这两人或许有些渊源。
雪宜微微点头,眼底有些失落说道:“的确此次前来,不止为了文月,我是想弄明白辜婆婆的死因。”
关母捕捉到雪宜眼底的情绪,她坐得靠近了雪宜些。“小宜,你不必把这件事怪到自己身上。”
“辜婆婆她临危受命与苏夫人,本该自由的她因为一个承诺困住自己一辈子,婆婆她……或许那日受不住了吧!”
其实在达州城谁都清楚苏府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谁都可怜她,但谁都帮不了她,因为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
“小宜,等待是一件漫长又痛苦的事,等到了,算幸运,但若是等不到,人会在一天又一天的消磨中,殆尽生命。”
关母眼底藏着一丝忧伤。她抬眼看向雪宜,朝她笑笑。
安慰道:“小宜,人都有自己的路,不要去把他人的痛强加在自己身上。你想,辜婆婆她是不是自由了?”
雪宜听了关母的话,低头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她微笑抬眼,看向关母,道:“关伯母好似不像达州城人。”
关母笑了笑,没有说话。
“关伯母您可以同我讲讲关于吴府的事吗?”雪宜问道。
关母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
“城中百姓酒后闲谈时说吴狄可能是南越人,你也能看到达州城虽荒芜,但相较其他城,这达州战火并未危急。”
“虽地处两国边界,但两国从未动这达州城。”
“所以,猜测达州城会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嗐,其实也是乱想胡说的。”关母摆摆头,看向雪宜道。
关母接着说道:“当时我不过十八,陪着爹爹来到达州城,当时吴府少主整日纠缠苏小姐,苏小姐不喜他,但他仍然乐此不倦。我好奇啊,想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幸运的是,我去吴府,为吴狄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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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这位便是前不久来的神医。”婆婆带着关母去到吴府大堂中。
关母抬头看向吴狄,她总觉着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在达州城。
只见一脸不耐的吴狄正打算说着拒绝的话,婆婆好似知晓吴狄之下来的话,接着说道:“神医女是宁小姐唤来的,吴爷也不愿吗?”
吴狄正因为苏穆宁的拒绝而郁闷,听到婆婆这么说,他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是吗?”
“嗯嗯,我确实是苏小姐唤来,前来吴府替你看诊的。”关母点点头,说道。
看完诊之后,关母离开大堂,与婆婆聊了一番,知晓了吴狄与苏老爷有交易往来,而吴狄初到达州城,人生地不熟,便选了自己去吴府做管家。
正因此事,吴狄受伤的心恢复,又去苏府找苏穆宁。又是缠着她,每日在她眼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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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日,全都变了。”
“那日应是达州一年一次的假面节,那日过后,苏小姐莫名爱上一个书生,吴府少主便消失在达州城中,但吴府还在。”
雪宜想着,那书生应就是叶适吧!
“吴府少主自那以后从未出现在达州城,而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也不得知发生了什么。
“后来的事啊!那就悲了,苏府人心散了,走的走,死的死,留下辜婆婆一人守着早已荒芜又偌大的苏府。”
聊起沉重的话题总是让人心绪不宁,关母转开话题来,道:“嗐,不说了。”
“说起上清节,三日后便是了。小宜可要好好体会一下,这达州城风俗。”关母抬眼看向雪宜,眼底含笑。
“上清节?”
“上清节源起一个远古的传说,说那日是上清真神生辰,达州城百姓为他庆生辰。上清真神呢,在达州城百姓口口相传中,已经得到达州城百姓的崇拜许久。”关母解释道。
随后,她接着说道:“在那日,虔诚的人会得到上清真神的赐福,而犯下错误的人也会得到谅解。”
关母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是不信鬼神的,但是呢,我尊重,看着也挺有意思的。小宜可以和心上人去看看啊!”
雪宜点了点头,她也有些好奇,上清节。
“可是关伯母,雪宜不懂。为何犯下错误的人那日便会得到谅解,真神的谅解吗?她难道不该跟伤害过的人道歉,从而得到他们的谅解吗?”
关母愣了一下,随后她抬手掩面,笑了笑,道:“小宜说得真对,真神的谅解不过是他们的心里安慰罢了。”
“嗐,上清节也延续了许久,代代相承,或许现如今许多人都不知有何含义。”关母笑中带着嘲讽道。
“以前的领居婆婆和我讲过,上清节,上清真神是庇佑一方的真神,他接受人们的供奉,为人们挡下灾祸。”
“说起来或许不那么真,但是达州城百姓早已深信不疑。而有些奸邪之人却改变节日原本的意义,而去给自己犯下的错误披上外装。”
“这做法无疑掩耳盗铃。”关母也是不喜那种作为,但是上清节也是很多百姓心中明镜。
雪宜点点头,她赞同关伯母的说法。
“对了,小宜,上清节那日可一定要带上面具啊!这是习俗。”关母似乎不想一直谈论那个沉重的话题。
雪宜不解,问道:“这做法有何含义吗?”
“当然。”关母笑着说,她对雪宜总是格外有耐心,她乐此不疲解释道:“面具戴在脸上,挡住他人对自己的窥探,这是一种象征自由的意义,无拘无束。”
雪宜点头示意懂得关母的意思。
不久,雪宜并告别关母离开,她得去同小侍卫一起找婆婆问清这些心中疑惑。
雪宜总感觉,婆婆知晓吴狄身世和很多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