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不敢耽误他时间,赶紧跑回房间换衣服。徐羡之坐在沙发上,不经意间,他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张名片。
好奇心作祟,拿起名片一看。
“半月杂志社、记者李昭。”他小声念了出来。这不是上次和她搭讪的那个四眼仔吗?
徐羡之哼了声,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两指一弯将那张名片撕成了碎片,并塞进了垃圾桶的最底层。
准备离开时,花念突然在桌子周围探了探,似乎在找东西。
他见状,作势无意地开口,“在找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奇怪,刚才明明就在桌子上的呀,怎么会不见了呢?
男人扬唇浅笑了下,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帮花念提着行李箱,办理好退房手续,便离开了公馆。
两人快上车时,李沫沫扯了扯一旁的杨明珠,“明珠,那不是徐羡之吗,他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啊…为什么他们是从公馆里出来的。”
这年头不是夫妻亲属关系,很少会有年轻男女光明正大地出入公馆这种地方,被发现了是会戳脊梁骨的。
杨明珠原先正专注于挑选首饰,听到徐羡之的名字后,她立刻回过头去看。
只见街对面的徐羡之打开车门,并把手抵在车门上方,小心翼翼地护着身旁的女孩进入车内,动作温柔体贴,眼神还始终停留在女孩身上。等女孩坐稳后,他才跟着坐进车里。
杨明珠也在这一瞬间看清了女孩的脸,一身老旧派系的沃裙,五官清秀婉约,有一种惹人疼惜的气质。
第一直觉告诉她,那个女孩就是羡之的乡下未婚妻。
待车子驶离后,杨明珠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手中原本还拿着一条珍珠手链,一气之下,直接将其扯断,珍珠顿时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店老板立马气势汹汹得走了上来,指着地上的珍珠大声囔囔道:“你们怎么把我的东西给弄坏了,不赔钱我就叫巡警了啊!”
杨明珠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有人指着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立刻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银元,狠狠地砸在了老板的身上,怒声道:“这些钱够不够?”
说完,她拉起李沫沫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铺。
杨明珠一边走,一边气得直跺脚。一想到徐羡之对那个女孩如此温柔体贴,她就心烦意乱,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迸然而发。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她肯定就会彻底失去徐羡之!
想起在英国的时候,徐羡之也曾多次被其他女生搭讪,但他每次都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不在意的样子。
她曾问过他,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徐羡之说,喜欢能与他有共同话题的人。听到这个答案,她还曾暗自窃喜,以为自己就是他喜欢的类型。
毕竟他们有着相似的背景和经历,在异国他乡相互扶持,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现在她心里难受极了,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喘不过来气。
连逛街的心情都散了,于是直接撇下陈沫沫就离开了这里。
留下李沫沫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她不明白这位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把花念送回徐家别墅,徐羡之便离开了。她被安排在了三楼的客房里,旁边还有一个紧闭着的房门。
晚上,徐羡之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里。听司机说,是与国外来的客户共进晚餐时,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老管家把他搀扶进来时,花念还坐在沙发上和徐奶奶聊天。
徐羡之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快要滑落在地,一动不动的,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徐奶奶既心疼又生气,连忙吩咐保姆去煮醒酒汤。
“念念,你来帮我一下,把这臭小子搬到沙发上去。”花念一脸慌乱地按着徐奶奶的步指示,走到他身边,试图抬起徐羡之的手臂,将他整个人都推到沙发上。
因为男人的身体太过沉重,她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挪好。
徐羡之的面色红润,嘴唇形状完美,皮肤白皙,因为饮酒让身体发热,嘴唇又显得格外湿润。
花念刚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却突然被他抓住不放,甚至还稍稍用力往他身上拉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将手的主人拉进怀中。
她脸色顿时烧了起来,语气讷讷还有些气急,“你、你放开我啊…”
可惜男人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她无助地望向徐奶奶。
徐奶奶强忍着笑意,又故意板着脸说,“不好意思啊念念,奶奶忘记告诉你了,羡之每次喝醉后都会这样。”
花念抿紧了嘴唇,低下头不再说话。眼看着无法摆脱徐羡之的手,只能等他清醒过来再处理。
她被迫乖乖地坐在他的旁边,时不时地,男人还会像只猫一样,用自己的脸轻轻蹭着她的手背,似乎在讨好。
心突突地跳了几下,她另一只手不自然地扯着衣角。
等醒酒汤终于端来,老管家给徐羡之喂了一大半,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头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
花念趁此机会,迅速将手从他的怀中抽出来。站起身,脸上泛起酡红,“奶奶,我我先上楼睡觉了,晚安。”
说完便匆匆离去,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徐羡之慢慢坐直身子,抬手揉了揉自己疼痛欲裂的脑袋,看着女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头微挑,怎么刚醒人就走了?
徐奶奶坐在对面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慢悠悠地开口:“你呀,以后应酬可别再喝这么多酒了。你刚才一直拉着念念的手不肯放开,这不是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跑了吗?”
听到这里,徐羡之神色一愣,原来自己刚才一直在拉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