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书房,把小骨的证件都拿下来。”
仇凉祭看眼厉薄义,再应一声,小跑着的往楼上去了。
厉廷轩看着龙小骨,一滴眼泪突然破眶而落,他却在笑。
“是我的错。小骨……对不起……”
龙小骨突然低下头去,全身颤抖起来。
只一会功夫,仇凉祭拿着龙小骨原名为白小骨的身份证和户口跑了下来,他将两证件递向厉廷轩。
厉廷轩接过,直接放在龙小骨面前的茶几上。
转眸,厉廷轩看向厉薄义。
“哥!麻烦你送她了。”
厉廷轩说完,站起来,于他在前,仇凉祭在后的,两人往楼上走去,再没回头。
龙小骨最终哭趴到茶几上,厉薄义坐在原处,只是目光轻滑,他看向门外远天……
*
龙小骨没有亲人,没有去处,若非要算,个旧的白家勉强算一个;去了福建定居的龙子飞和龙佳佳那儿算一个;厉薄义说的跑去某小国谋发展了的龙霸天那儿算一个。
龙小骨最终决定,还是先回去个旧白家。
倒不是说龙小骨决定住回白家,而是龙小骨决定先回去个旧。
厉薄义问她有什么打算,她只是说,先给王萍上个香,再重新整理一下心情,最后再决定到底怎么说。
不管怎样,龙小骨对厉薄义说,她希望他都不要再干涉她,最好不要再来找他。
厉薄义一直在看窗外,龙小骨不管说什么,他都只是嗯一声。
最后上了飞机,飞机飞向了个旧,厉薄义再没问过龙小骨什么了,龙小骨也落得安静,闭了眼睛的在沙发上躺下,休息。
其实哭也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
龙小骨‘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在个旧机场了。
下了飞机,有车子开过来,厉薄义跟在龙小骨身后走到车子旁,他看着龙小骨坐进车子里,他只是站在车外,没有坐进去的意思。
“车里有两张银行卡,一部手机,不管发生什么事,手机不要扔了。”
龙小骨看见座位旁的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两张银行卡和一部手机……莫名的想到夜煞,他也这样为她准备过,龙小骨心口一痛,她转眸看向厉薄义。
看见龙小骨眼里泛起了泪花,厉薄义只是浅浅一笑。
“就当是散散心吧!一个月不够就一年,一年不够就十年,没关系,我等的起!什么时候心情好了,直接回家。”
厉薄义突然后退一步,嘣的一声把车门砸上。
司机应声开车,车子启动……
龙小骨的心突然一空,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只能透过后窗看见那越来越远的身影……直至不见。
*
车子直接把龙小骨送到了白家。
又见龙小骨从车子里下来,院子里正在剥大蒜皮的白祖旺一愣。
龙小骨下车前司机问她需不需要就在这里等候,龙小骨直接摇头。
龙小骨下了车,车子便开走了。
确定只龙小骨一个人且什么东西都没拿的从外面走进来,白祖旺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
历经上两次事件后,白祖旺开始害怕龙小骨了。
只要她出现,他们白家就没有好事。
龙小骨也看见了白祖旺,她想了一下,开口。
“我想在妈妈的房间坐会……”
白祖旺眨眨眼——他已经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冲龙小骨凶狠的吼叫了,他知道现在的龙小骨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小骨了。
可是……她妈妈的房间不就是他和王萍的房间吗?
不就是现在他的房间吗?
见白祖旺只是傻傻的盯着自己看,脸上还残留着之前厉廷轩来时仇凉祭修理他时造成的伤疤,龙小骨吐了口气,干脆自己朝屋子里面走去。
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龙小骨进去里面了,白祖旺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扔了手上的大蒜追进里面去。
“你又跑回来拿什么东西吗?”
龙小骨懒得理会白祖旺,径直冲进去了里面,冲进白祖旺的房间……
房间里很乱,看了一圈,没看见王萍的遗像,龙小骨回头看向追在身后的白祖旺。
“妈妈不在了,连张照片都没有?”
白祖旺这才反应过来:“都在小玉房间里。”
龙小骨直接转身,冲向白家玉的房间。
房门居然锁着,龙小骨让开位置给白祖旺:“把门打开。”
白祖旺耸耸肩:“小玉不让我们进她房间,钥匙只有她有。”
想到什么,白祖旺哦了一声:“今天周末了,她晚上会回来。我正在做晚饭……那什么,要不……呃……”
白祖旺似乎犹豫起来,又想说叫龙小骨晚上再过来,又怕得罪她,客气客气的说留她吃饭,又怕她真的答应留下来吃饭,再发生些枝节。
龙小骨看出白祖旺的犹豫,她摇了摇头:“我晚上再过来。”
转身,龙小骨径直朝大门外冲去。
*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环境。
龙小骨随意的走着。
她在想先怎么安定下来,小吃店那边的工资高,但不管吃也不管住;星云酒店那边算午餐,可不管住,工资也不多;麦当劳倒是工资高,可一样不管吃住啊!
龙小骨想了一圈,最后站在路边停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看见一个取款机,正是厉薄义给的两张卡其中一张所属的银行……龙小骨想了想,左右看看后,过马路,朝那取款机走去。
查过了两张卡,一张一千万,一张是空的,却是张信用卡,显然是可以随便预支的,想到厉薄义那个人,在钱方面是何其的大方,龙小骨只是呵的一笑,将那张信用卡给当场折断,扔去了垃圾箱里。
扔了信用卡后,龙小骨看向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
居然就那样的站在垃圾箱旁边傻傻的站了十几分钟,龙小骨最终吐了口气,按开了手机。
点了一下联系人……里面有好几个人的电话,厉薄义自己的,沙剑的,卫陌涯的,汤丝柔,居然还有正别墅福伯会接的那台座机,以及医务室那边明朗的座机。
失笑,龙小骨莫名的激动起来,眼里泛起了泪花。
——不可否认,她爱厉薄义!
真的爱!
不管是最初的懵懂,还是后来的依赖,纵使是怨过恨过,可最后还是会傻傻的陷进他的世界里,拨不出来。
厉薄义的温柔是绵如细雨的,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你彻底染湿。
抬头看天,龙小骨希望眼泪能缩回去,不要再继续出来。
拿起厉薄义的手机就要往垃圾箱里扔……
龙小骨却心尖一颤的突然停下。
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好一会过去了,龙小骨像跑了一千五百米似的,喘个不停。
她最终还是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站在垃圾箱旁,拿着个手机呜呜个不停。
行人来来往往,都禁不住的回头看她……
在这城市里,龙小骨的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
*
最终龙小骨找了个咖啡店的工作,两班倒,或是白班,或是晚班,周末的时候总能排到一天是白天休息的,她很满意,因为工资也不错,比较高,足够她在外面租间小屋来住。
找好工作后和店主商量好,第二天再开始上班,龙小骨开始寻找住的地方。
走在大街上,总有个女生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龙小骨多看了她两眼。
龙小骨看向她时,她就转头去看别的地方,似乎只是普通的行人。
龙小骨想了想,现在应该不会再有人打她的主意了,她不该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便就放松了自己,继续接报纸上的租房地址找去。
走进一个老房区,这里有很多三四层楼的老式建筑,明明有写拆字,却就是不见动静,很多人都已经搬去别的地方了,旧房空着,很浪费,便开始出租。
龙小骨找到一家,租金很低,房东早早就提醒龙小骨,随时拆迁有动静了,就得立即退房。
龙小骨连连答应。
就在龙小骨准备和房东写合同时,之前一直跟着龙小骨的女孩突然冲了出来。
“这房子租给我,我多付一倍的租金。”
龙小骨看向那女孩,眉头一皱。
房东一听,乐了:“好啊好啊!”
龙小骨看向房东:“我们已经说好了……”
房东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姑娘,是你你也不会看着有钱拿不拿吧?”
就在龙小骨轻呵一声,转身就要走人时,女孩突然一拽龙小骨:“哎,你不租了我也不租了。”
龙小骨疑惑的回身看向那女孩,有些不懂她想做什么了。
房东也急了:“我就这一间空房呀,哎,要不你们合租得了,一室一厅,你们正好一人一间!”
女孩一呵,回头看向房东:“那她租好了,我不租了。我和她一起的,按她的价来。”
房东终于看懂了女孩就是来捣乱的,便不再笑脸相迎,冷声一哼:“小姑娘,你有没有身份证啊?拿来给我看看。”
女孩得意的一哼:“小看本姑娘,切!”
女孩突然一甩身,跑了。
龙小骨站在那里愣住了,房东也站在那里愣住了。
半晌之后,龙小骨看向房东:“您这屋子还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