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江初终于可以下床,出了卧室,在餐厅吃早餐。
江战冷冷打量他,见他肯乖乖吃饭,语气也比之前舒缓了些,
“如果你不想和夏芊芊在一起,我也不勉强你,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世界,我尊重你。”
老吴给江初倒了杯牛奶,闻言跟着笑笑,
“董事长,还是您通情达理。”
江初斜睨老吴一眼,这马屁拍得太过做作。
老吴却对他使眼色,示意他见好就收,别和你爷爷对着干。
江战见他爱答不理,态度又冷了几分,
“你现在二十岁都不到,正是以学业为重的年纪,别整天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既然你不肯去国外读书,那今天就去清大,把你的休学终止,继续在清大完成学业。”
不等江初开口,老吴帮忙说:“行行,我今天就陪小少爷去办理。”
韩语柠被佣人强行叫起来,人还迷糊着慢悠悠走来。
在老宅住就是这点特别讨厌,外公作息规律,其他人也必须跟着起来,不能睡懒觉。
韩语柠几乎是佣人给她穿衣洗漱,再推她出来,就像完成某种任务。
她趴在桌上继续睡,昨晚看小说看到凌晨四点才睡,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叫醒。
江战只是淡淡扫她一眼,似乎早已习惯。
他对这个外孙女向来都是随她去,说得好听是宠爱,说得不好就是放纵。
也不指望她以后有什么大成就,只要不危害社会,家里的财富足够她衣食无忧。
所以,在他眼里,韩语柠生来就是享福的,就像他的女儿,这会儿还跟着女婿环球旅行,已经一年多没回来。
他下意识看向江初,
坐姿端正,哪怕脾性任性妄为,但吃饭的一举一动都自带涵养,
这是从小到大对他严厉管教的习惯。
江初放下刀叉,接过佣人递来的餐巾,垂眸擦了擦,放下,淡淡道:
“我吃完了。”
起身瞄了一眼被佣人伺候吃早餐的韩语柠。
韩语柠眯着眼仰靠座椅,嘴里嚼着佣人投喂的食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就一个劲的嚼,
咽不下的时候,懒懒说了声,“牛奶。”
江战平时都惯着她,这会儿也有点看不下去。
“自己吃!”
韩语柠被他一道厉声叫醒,委屈巴巴看着他,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值钱地落下来。
“外公,您干什么这么凶嘛!人家天天晚上学习的那么晚,您非要人家这么早起,呜呜呜......”
江战一见她哭就瞬间没辙,似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忙朝佣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
自从那次给江初打过电话,是他爷爷接的,林若汀下定决心和他断了联系。
烟花易冷,人世易分。
爱情......普通人触之不及的奢侈品。
及时止损,才是普通人权衡后最现实的选择。
她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江初很好,可他永远不会属于她。
林若汀允许情窦初开的自己,难过一晚上。
第二天她接到了韩语柠的电话。
韩语柠说江初又被他爷爷软禁,并且他用绝食抗议,人已经陷入昏迷。
林若汀强行镇定,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让江初有事,只是淡淡道:
“劝他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她没有再多问什么,韩语柠听出她的不关心,也就没说几句,匆匆挂断电话。
这天下课,林若汀接到林尽染的电话,和他出去吃饭。
“奈奈,这些天太忙了,一直没时间给你买生日礼物。”
他递给她一个有点重量的盒子,“我想这个你很需要。”
林若汀瞅了一眼包装,是个笔记本电脑,她抬眸看向对面,眉眼难掩喜悦,却还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听你说,你用室友的电脑发文件,我猜想你没有电脑,昨天刚好路过商场,所以给你买了个,希望你喜欢。”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林若汀灿灿一笑。
林尽染将她面前的餐具倒上热水清洗,目光时不时看向她,
“我这边的公干已经结束了,明天我就要回m国。”
“啊?”
林若汀感觉这次两人重逢,总共也没见几次面,还害得他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心里一直过不去,
“哥哥,我舍不得你。”
林尽染将洗好的碗筷推至她面前,试探着笑了笑,
“那你跟我回m国?”
林若汀抿了抿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林尽染见她模样,猜测问:“不会是舍不得你男朋友吧?”
闻言,林若汀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眼神渐渐黯淡,垂眸不语。
林尽染看出她的异样,“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
林若汀抬眸勉强一笑,有意转移话题,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林尽染眉眼温柔,静静看着她,“你想我回来吗?”
“当然。”林若汀毫不犹豫点头。
林尽染这次回国,倒是有不错的单位向他抛出橄榄枝,他正在考虑。
“如果奈奈这么想哥哥回来,那哥哥肯定得回来。”
林若汀望着她宠溺笑着,“等你放寒假,哥哥送你回青阳。”
“真的?”林若汀眼前一亮,刚才短暂的阴霾瞬间消散。
林尽染抿唇浅笑,颔首,“真的。”
好巧不巧,江初刚办完入学手续,路过学校附近的餐厅,一眼就看到落地窗里面笑得格外灿烂的林若汀。
她没有看到他,而是对着坐在对面的林尽染有说有笑。
两人聊得别提多开心,她从未对自己这样灿烂的笑过。
她对他只有警惕,害怕,逃离,和时有时无的嫌弃。
今天下了不大不小的雨,冬天的雨似冷冽的针,刺骨寒风裹挟着它,无情地砸在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上。
江初强压心口的刺痛,他很想冲进去把林若汀带走,
可他知道,如果他这么做,她只会更加讨厌他。
韩语柠告诉他,她给林若汀打过电话,说了他被软禁的情况。
但对方态度淡漠,像是在听一个不相干的事。
只是说,让他好好保重身体。
呵。
想到这,江初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握紧。
难道她不知道,他这么作贱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这样一厢情愿的坚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小少爷,您在看什么?”
老吴见他突然止步,手里举着大黑伞,替他挡雨,但还是有风将雨针吹进来。
江初收回目光,转身的同时,内心里的不甘心与强烈的占有欲如潮水般涌来,
他受不了。
脚步忽的转移方向,朝餐厅走去。
或许把南墙撞破,
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痛得受不了,才会放手,
那就往死里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