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李琪玩味儿地看着我。
我用死鱼眼瞪她，以示回应。
“看来局子蹲久了，身体机能都退化了？你不会不行了吧？”李琪就当看不懂我的眼神。
“我行不行跟你没关系。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受不了她了。
“还能干什么？女朋友好几天没见到男朋友了，饥渴难耐呗。”
“没完了是吧？”
“我不比宋昕妤火辣？还是你喜欢那种清纯款的？要不我现在去换一身衣服？”
“花姐，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我几乎是央求她了。
潜意识里，我始终把李琪当成宋玉林的爪牙。即便她再魅力四射，再火辣动人，在我眼中也什么都不是。
我的这种无视似乎让李琪相当不满，她气呼呼地瞪着我说：“陆然，我看你挺适合蹲局子的，要不你就多蹲一阵子吧。”
“花姐，你别这样。我在里面都快生锈了，你赶紧把我弄出去吧。”我猜到李琪这一趟不简单，赶紧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出去，我才坚持下来的。不然我早就招供了。”
“你要招供什么？”
“我招供是你把我带过去的。随便查一下监控就能知道我去别墅的时间是在大半夜，你就是我的不在场证明。”
“那你招供吧。你要是敢，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
“花姐，我开玩笑呢。”
“你最好是。得罪了小宋总，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花姐，你搞错了，我不是怕得罪小宋总，我是怕连累你。”
李琪愣了一下，然后用玩笑的语气问：“难道你迷上我了？”
“你这么迷人，谁能不对你着迷呢？”我假惺惺地说。
“你还真是渣男，说谎不打草稿。怪不得你一进局子，一大群美女排队要探视你。算了，我还是赶紧把你弄出来吧，免得你骗过得女人在局子外面打起来。”
“花姐，你是来捞我的？”
“不然呢？这几天我连唐骏修都没去找，净托关系捞你了。”
“那我能出去了？”
“还得一两天。”
“还要一两天？”
“帅哥，你以为捞人这么好捞？你这事弄成社会新闻了，媒体一盯上，小宋总都不好搞定，还是让董事长托人找的关系摆平。现在基本没问题了，就是还得让张超乔小欢改口。他们家里人闹得厉害，这事不好收场。”
我假装不太高兴，说道：“那既然你今天不是来接我走的，也就没必要来了吧。”
“你也太绝情了吧。”
“绝情的人是你吧？”我看透了李琪，“说吧，你来探视我，是想问什么事？”
“就不能是单纯想你了，来看看你吗？”
“你有时间不得忙着找唐骏修，哪里有闲心来看我？”
李琪对我点点头，颇为认可地说：“陆然，果然你是个聪明人。”
“那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
“我就直说了，你和宋昕妤见过唐骏修吧？”
我瞬间紧张起来。
“花姐，这事跟宋昕妤没有关系，你别去拷问她。”我警告李琪。
“啧啧啧，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放心，那天我和宋昕妤只是交流了一些情感话题。我告诉她我遇到了一个和她长得有那么一点神似的小姑娘，就是你那个顾悦灵。你猜什么，宋昕妤居然就生气了。她一生气，我哪还问得出其他的事？”
我心中更加恐慌。
显然，李琪已经盯上顾悦灵了，她今后很可能拿顾悦灵来要挟我。这恰恰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陆然，干嘛不说话？知道后院起火了，心里着急了？”李琪拿我开涮。不过她嘴里的玩笑话，听到我耳朵里，却是一种威胁——她随时可以拿顾悦灵和宋昕妤的安全来威胁我。
“花姐，还是说回唐骏修吧。”我不爽地说。
“你真无趣。罢了，就说唐骏修吧。我查到他之前在一个租车公司租了辆破车，还一路开去了宋东。刚巧就是你去宋东那几天。我猜，应该不是巧合吧？”
李琪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可能否认。我猜，李琪应该已经掌握了更有力的证据，只是她故意不说出来，想看我对她坦白不坦白罢了。
“没错，唐骏修是来找过我。他是个疯子，还对宋昕妤有想法。我教训了他一顿。至于他后来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我如实说道。当然，一些细节我就隐去了——唐骏修和宋昕妤的那点瓜葛，恐怕李琪也并不关心。
“陆然，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李琪埋怨道。
“你也没问啊？”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
“我们真心实意地捞你，但你好像对我们不太坦诚？”李琪的话越发尖锐。
“我要是不坦诚，早就把小宋总供出来了。何必在里面吃牢饭？”我按捺住内心的慌张，用大义凛然的语气质问。
李琪盯着我，缓缓道：“苦肉计？”
我的心咯噔一下。
难道李琪发现了什么？
不行，我不能自己先失了分寸。
我定了定神，讽刺地说：“花姐，你要是不信任我，大可以放下我不管，何必来这里落井下石？还有，你自己找不到唐骏修，别怪罪我头上。你但凡有脑子，就应该能想到我是最不可能包庇唐骏修的人。我恨不得把他绑到柯泽面前，让柯泽找他还钱，别来烦我的宋昕妤。”
李琪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想通了，对我说道：“确实，你和柯泽的一月之期也快到了。这样吧，你要是帮我找到唐骏修，我就帮宋昕妤还钱。”
“一言为定。”我以为过了关，赶紧装作急切的样子答应下来。
不想，李琪的话还没说完。
“你先别高兴。我捞你出来，答应帮宋昕妤，都是以你真心实意跟着小宋总为前提的。但凡让我们知道你有异心，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李琪冷冷地说。
我神色严峻，盯着李琪，半天没有说话。
“好了，你好好休息，后天我来接你出去。”李琪准备要走。
在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然对李琪说出了真心话——
“李琪，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宋玉林他真的有把你当自己人吗？他不过就是把你当工具罢了。”
李琪僵住了，修长的腿迈了一半，却怎么也迈不开。
过了好久，她的身体才从僵硬中缓解。她返回我面前，和我对视。
“陆然，那你告诉我。我还能和谁成为'我们'？”
“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吗？”
“你疯了？”
“宋玉林才是疯子。你比我心里更清楚。”
“你能给我什么？”
“至少我把你当人看。”
“陆然，我就当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李琪黑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