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模特驾到！”
林小鱼把宋筱筱带到她的越野车上换衣服、改妆发，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当林小鱼带着宋筱筱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宋筱筱已经化身成古装美少女，眼妆浓郁，眉心画点，少了平日里的灵动，却更显她娇小骨相的精致。
“陆然哥，怎么样？”宋筱筱略带羞涩地看着我。
“有那么点意思了，不过，发型还是不够味。”我本着摄影的目的，完全从工作的角度予以评价。
“我是问我的妆容怎么样？这可是我自己画的。”宋筱筱伸手掐了一下我的手臂以示不满。
“还行吧。挺衬你的。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美靠靓妆呢？”
“哼，就是说人家素颜不美是吧？”
我们聊的正欢，一旁的林小鱼不乐意了，打断我和宋筱筱说：“你俩够了啊。什么意思，当我是空气？”
“咳咳。我是在用专业的眼光给出评价。”我对林小鱼一本正经地说，“说实话，发型还是不太搭衣服。难得你这套衣服这么衬筱筱，可惜发型不够华丽。”
“大哥，就这么点时间，凭我一个人把发型弄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林小鱼不满地抗议。
“介意我做一点改动吗？”我问。
“随便你。”林小鱼同意了。
我示意宋筱筱到我跟前来。等她靠近，我立马就伸手去解她的发髻。宋筱筱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但并没有抗拒我拨动她的头发。倒是一旁的林小鱼急了，她试图阻止我：“陆然，我花多大功夫才弄好的，你这是干嘛？”
我不理林小鱼，继续解宋筱筱的头发，直到她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全部散开来后，我又把她的头发重新拢在一起，用一条发带像绑高马尾一样绑起来。直到这时，林小鱼才明白我的用意，她嫌弃我手法不好，把我赶到一边，自己来给宋筱筱重新理发型。
不一会儿功夫，宋筱筱就从古装美少女变身古风美少年——就像古装剧里女扮男装的女主，明明俊俏得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女儿身，但利落的少年发型让女儿身更多了几分活泼的美。
“陆然，绝了。”林小鱼对我竖起大拇指，低声道，“求你了，你把她让给我吧，哪怕就一天。”
“一秒钟都不行。”我笑着拒绝林小鱼。
“你们说什么呢？”宋筱筱凑过来问。
“没什么，”我看了看雪中逐渐阴沉的天空，“抓紧时间赶紧拍吧。”
我们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今天的拍摄。林小鱼指导宋筱筱摆出一个又一个姿势，我则变换着角度不停地对着宋筱筱按下快门。景美，人俊，即便只是原片，就已经相当出彩，到了可以直接印写真集的程度。
就在林小鱼试着教宋筱筱高举右手摆出某个姿势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宋筱筱手腕上的淡蓝色腕带。林小鱼让宋筱筱先取下来，因为腕带会被拍到。可宋筱筱说什么都不愿意摘下。
“怎么了？”我见两人僵持不下，便上前去问。
“筱筱的腕带会露出来，我想让她先取下来。”林小鱼指着宋筱筱右手手腕说。
我仔细看了一眼宋筱筱的手腕，发现她戴着的腕带看着有些眼熟。猛地我回忆起来，我以前送过宋筱筱一个类似的腕带，那还是她刚来宋州上高中时的事。不会这就是我当初送她的腕带吧？
“护身符……”宋筱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的护身符。高一运动会的时候，就是它保佑我跑完八百米的……”
高一，运动会……那岂不就是我送她的腕带么？这么多年了，天蓝色褪色成了淡蓝色，宋筱筱却还带在身上。
我决定不为难宋筱筱，便对林小鱼说：“算了，她想带着就带着吧，大不了回头我p掉。”林小鱼见我都这样说了，也只能同意。
这个小插曲后，我们又继续拍摄。拍完宋筱筱的汉服装后，为了满足林小鱼的愿望，又拍了林小鱼和宋筱筱的双人常服。借着拍摄的机会，林小鱼对宋筱筱又搂又抱，一直到天色渐晚，她才依依不舍放过宋筱筱。拍完后，我们收拾好东西，约定好年后再找时间继续合作，便各自开车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宋筱筱似乎心情不错，在驾驶座上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边哼着歌曲。原本拍常服的时候，她的古风美少年发型已经拆了，但不知为何，上了车后她又自己用发带绑了回来，只是绑得不那么细致，倒有些像她以前绑过的高马尾了。
终于在一次等红灯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宋筱筱晃动的高马尾，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陆然哥，你笑什么啊？”
“不好意思……就是想到，那天我在工作室门口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当时你也是绑了个高马尾……虽然狼狈，但还怪可爱的。”
宋筱筱撅起嘴，道：“真的么？”
“真的。”
“嘿嘿。”宋筱筱傻笑了一下，样子竟有些憨厚。
“对了，你的腕带，不会是以前我送你那个吧？”我随口问道。
“嗯。”宋筱筱举起右手，若有所思地盯着腕带。
“当时就是在夜市上随便挑的，这么多年了，干嘛一直带着？”
“不是随便挑的哦。是陆然哥为了给我运动会打气特意买给我的。而且……”
“而且？”
“那是第一次，陆然哥只给我买了礼物。在那以前，你不管什么礼物，都是送我和宋昕妤一人一份。其实我知道，我是顺带的。”
“笨蛋。你不是顺带的。”
“哼。”
宋筱筱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重新把脸别向车窗外，看向漫天飘零的雪花。我也顺着她看向的方向，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此刻，人行道上已经有了一层积雪。积雪中深深浅浅的脚印，顺着路人延伸向远方。隐约间，我看到一个高挑的女人穿过不远处的人行道，朝着十字路口的反方向远去。她的背影，有些似曾相识。
——是因为宋筱筱刚提到你的关系吗？还是说，那就是你？
我努力地朝车窗外张望，想要确认那是不是宋昕妤。
偏偏这时，绿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