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沈乐绾缩在大床的一角，背对着裴清砚而眠。
裴清砚把她搂进怀里，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像个没有感觉的洋娃娃，一动不动。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喜悦或悲伤，都没有，只是一脸空洞茫然。
她知道，自自己根本斗不过裴清砚，甚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她只是个普通人，无权无势无钱，裴清砚要碾死她这种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也不可能连累大丫还有李秋容。
或许等裴清砚厌了的那一天，他就能放过自己了吧。
裴清砚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态度，这种自暴自弃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恼火，可他不在乎。
他只要把她留在身边，他们像以前一样就好了。
他不管她以前喜欢的是谁，他迟早会将那个人连根拔起，一点一点从她心里剜出去！
裴清砚将人往怀里搂了搂，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轻声道，“我们会回到从前一样的。”
沈乐绾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夜，从前一样？可能吗？
……
第二天早上，裴清砚送沈乐绾去学校。
她没有拒绝，毫无情绪，裴清砚让她吃早餐她便吃早餐，载她去学校她便好好的坐在车上，只是，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裴清砚说话她也不应，只是要她做的事她全都没有拒绝。
下车前，裴清砚拉住她，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去吧，晚上我来接你。”
沈乐绾垂着眸，心里只觉得酸涩凄凉。这样的举动，放在从前她或许会欣喜万分，可现在，只觉得讽刺。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见裴清砚没有再说的意思，径直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没回地走了。
裴清砚看着她的身影，眼底晦暗。没关系，只要她留在身边，就算不情愿又怎么样呢？迟早有一天她会愿意的。
沈乐绾去到实验室开了仪器后就打车去了医院。
她不放心，想去医院看看大丫，顺便问程野一些事情。
裴氏总裁办。
陈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低头走了进去，“裴总，夫人去了医院。”
裴清砚眼眸微眯，迟迟没有说话，陈霖把头埋得很低，他不知道为什么裴总突然派人监视起夫人的行踪了。
可他也不敢问。
过了良久，他才穿听见裴清砚的声音，“知道了。”
……
沈乐绾最近因为新闻的事也好几天没去医院了，她去病房看了大丫，大丫好像更瘦了，脸色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李秋容和沈招娣都在。
“乐绾，你忙的话就不用经常过来，别耽误你学校的事，这边有我和妈呢。”沈招娣说道。
“我不忙，也是抽过来的，不会影响什么。”
沈乐绾看着沈招娣，她一边照顾大丫一边打工，整个人都瘦了很多。
在病房里陪大丫玩了会儿，沈乐绾就去办公室找了程野。
程野这边病人很多，沈乐绾等了好一会儿，等病人都看完了，她才敲门进去。
程野抬头见是她，扬唇笑了笑，“沈小姐来了，想问大丫的病情？”
“麻烦程医生了。”
沈乐绾在程野对面坐下，自从上次被他撞见怀孕检查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好在程野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我看大丫好像状态都变差了，是……病情饿化了吗？”
程野顿了顿，“大丫的情况确实比我们预想的差了很多，化疗的过程中她的反应比较大，身体也差了很多。”
沈乐绾心里一揪，“那她……”
程野安抚似的朝她笑了笑，“按目前的情况来说，治肯定是能治，只不过过程会更痛苦一些，时间也会更长一些。”
沈乐绾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服，还是问出了口，“如果不在南城，在其他医院，大丫的病还能治好吗？”
如果裴清砚真的这样做了，她只能带着大丫去其他城市了。
程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南城拥有全国最顶尖的医疗资源，不管是医生还是设备，都是一流的。如果去了其他医院，我不敢保证。”
沈乐绾手指不住地收紧，指甲都嵌入掌心了。
难道她真的只能听裴清砚的了吗？
大丫还那么小。
或许，等大丫治好之后，她就能不受他的掣肘了呢？
“程医生，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大丫的病如果治愈，需要多长时间？”
程野指尖在桌上轻点，这些问题他们做医生的其实都不该回答，但是看着沈乐绾蹙眉的样子，他还是如实答了。
“治疗过程顺利的话短则一年半载，长则……我们也无法确定。那之后还有吃药复查，是个长久战。”
沈乐绾了然，她动了动唇，谢谢程医生了。”
程野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勾起，“其实我很好奇，以你的身份，给大丫换个更好的病房，或者是请国外更好的专家，应该不难吧？”
以她的身份？
沈乐绾这才反应过来，新闻的事闹得那么大，程野应该也看到了，知道了她和裴清砚的关系。
裴太太的身份么？
沈乐绾苦涩一笑，她从来没想过利用这个身份做什么事。以前不会，现在将来更不会。
“我是我，他是他。”
“抱歉。”程野看着他，“我只是好奇，没有恶意。”
沈乐绾笑了笑，“没什么，是我该谢谢程医生肯跟我说这些。”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病房看看大丫。”
程野点点头，“我一会儿会带着护士过来给她做检查。”
沈乐绾点点头，转身回了病房。
只是，刚走到大丫病房门口，沈乐绾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屋内，李秋容和沈招娣局促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见到沈乐绾回来，都求助似的看向了她。
沈乐绾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站在大丫病床前的男人，动了动唇，“你怎么来了？”
裴清砚转过身，唇角微勾，“绾绾回来了，我来看看岳母和小侄女。”
床上，大丫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李秋容看着沈乐绾，终于有了些主心骨，“乐绾，你真的……结婚了？”
沈乐绾浑身一僵，手指紧紧地握成拳。